自是白衣卿相53
“大佬,這條路上有埋伏。”
零九探頭,瞥了一眼窩在自家宿主懷里的碎片,不忍直視地移開視線:
“你的小情人因愛生恨,偷聽到了碎片的秘密,暗中聯系了青玄的密探,勾結朝堂里對碎片欲除之而后快的人,在你必經的這條路上設了埋伏。”
這平淡的機器音怎么越聽越像是在幸災樂禍。
馬車經過顛簸,懷里閉著眼的容瑾卿下意識地伸手抱緊女孩兒。
“統砸,這個位面可以準備結束了。”
溫熱的指頭碰了碰容瑾卿已經初顯鋒芒的眉眼,淡然垂下的眼瞼遮住了眸中的波瀾不驚。
“趕路累了嗎?”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懷里的小人兒舒展了四肢,輕輕碰了碰女孩兒微皺的眉眼,小聲鼓起腮幫子抱怨:
“你要掩人耳目,何必跑到青州那么遠,我明明可以幫你的。”
他從認識到自己對小丞相有其他心思之時,就率先做好了所有準備。
他想幫她。
腦門被女孩兒屈指彈了一下,兩只小肉手捂住額頭,身份本能反應眼眶里多了幾分水霧。
可憐又可愛。
小丞相彎了彎眸子,賠罪一般,將鬧脾氣的小孩兒抱進懷里:
“青州地遠人偏,又是交界地帶,人口流通復雜,那里才是最合適換身份的地方。”
容瑾卿隨意應了兩聲,想到自己已經吩咐洛奇找到了和小丞相容貌相似身形相近的清白子弟,抿了抿唇瓣:
“去了青州,你就快些恢復女兒身份。”
磨了磨牙,白凈的小奶牙磨了磨女孩兒的指尖,眸色微暗:
“還有,不許去見龐俊兄妹倆!”
商晚試圖抽回手,容瑾卿卻只是抬頭瞪著眼。
擺明了不答應就不松口。
唇角無奈勾了勾,小丞相彎腰,虛虛地抱住小孩兒,低聲應下:
“知道了,小王爺。”
低沉喑啞的聲線撩人,容瑾卿哼哼唧唧地松開口,討好地舔了舔,含糊垂眸:
“你要是去見她,我就咬死你。”
小丞相低軟的笑聲傳出來,柔軟的胸膛微微震動。
容瑾卿抬手拍了拍發燙的小臉兒,傲嬌地偏頭窩在女孩兒懷里。
官路難行,在馬車又一次發生顛簸之時,一支箭以破竹之勢,穿透馬車厚重的木門。
容瑾卿朝著女孩兒撲過去,避開致命的一根箭。
小手慢條斯理掀開簾子,微冷的眸子瞥了一眼黑壓壓的一片,冷冷勾唇:
“若是丞相死在刺客的刺殺里,丞相的孿生妹妹進宮尋求公道,不過分吧?”
商晚詫異地看過去,容瑾卿掩唇輕咳一聲,軟軟湊近:
“這可不是我安排的。”
這可是,你的那位“小嬌妻”送來的機會。
眨了眨眼,容瑾卿溫吞地縮回女孩兒懷里,小手碰了碰腰帶上多了裂痕的玉佩,冷淡的眸光軟了下去:
“反正我們坐好看戲就是了。”
今日是他毒發的最后一日,再過些時辰,他就可以恢復原來的模樣。
距離青州還有不到一半的路程,哪怕再加緊也要至少明晚才能到。
又不能直接在馬車上對小丞相為所欲為。
雖然他很想,但小丞相必然不同意。
苦惱地嘆了一口氣,容瑾卿托腮,歪了歪頭。
也不知道小丞相換上女裝有多驚艷……
馬車外,刺客和容瑾卿帶著的暗衛糾纏在一起,哪怕人多勢眾,也不敵容瑾卿手下的暗衛。
“大佬,人頭快被收沒了。”
零九津津有味地跑去觀戰,刺客人數成倍減少。
商晚撇了撇嘴,抬手捏了捏小孩兒的手:
“留一個活口。”
容瑾卿哼哼唧唧轉過頭,將白嫩的臉頰湊過去,理所當然:
“要親親!”
溫熱的氣息靠近,容瑾卿眨了眨眼,臉頰覆上一片溫熱。
算不上太滿意,就當是提前收取的利息了。
歪頭倒進女孩兒懷里,容瑾卿晃了晃夠不到地板的小短腿,有幾分嫌棄:
“洛奇辦事放心。”
小丞相微頓,似乎察覺到自己又被戲弄了,想要后退的動作被小孩兒眼疾手快地抓住,奶兇奶兇的威脅:
“不許退!”
磨了磨牙,容瑾卿抬眸,眨巴著明亮的眼睛靠近:
“你昨夜說的再等等,是什么意思?”
想了一路,容瑾卿總覺得小丞相的態度太過于保守了。
小嘴兒撅了起來,容瑾卿蹭著挪了挪:
“我總是不安心,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確切答復。”
小丞相彎了彎漂亮的眸子,溫軟垂眸:
“我本意是,辭官遠離朝堂后,就恢復女兒身份,來找你。”
心弦一點一點繃緊,容瑾卿克制地動了動不起眼的喉結,一眨不眨的眼睛像極了大狼狗。
“年少時就崇拜仰慕的人,怎么可能沒有其他心思。”
小丞相低聲喟嘆,耳垂微微泛紅。
“那為什么,那日丞相府門口,要對我那么冷漠?”
眼底泄出委屈,容瑾卿一想到小丞相板著臉劃清距離的模樣,心尖就忍不住一刺一刺的疼。
“我素來是以男子身份面世,我怕你因為受到欺騙接受不了,也怕驟然暴露身份引來動蕩,所以……”
“所以你才想辭官,你口中的安定,是,和我嗎?”
顫了顫長睫,小丞相低低應了一聲,白皙的臉頰酡紅。
無名的大喜砸下,容瑾卿從來沒有感受過的胸膛震動,興奮得幾乎要跳出來。
克制矜貴的后退抿唇,猝不及防傳出聲響——
“咯噔”
骨頭錯開的聲音在馬車外的刀光劍影襯托下還有幾分突兀,小丞相抬眸,指尖抖了抖。
“是正常現象,毒發的時候骨頭錯位移動,就像是縮骨功一樣,變成孩童模樣,三日的發作期之后,會再恢復。”
骨頭斷裂錯位的樣子可能有些扭曲猙獰,容瑾卿偏了偏頭,抬手捂住女孩兒的眼睛,小聲安撫:
“你閉眼睡一覺,醒來就可以看見原來的我了。”
小丞相和他才是兩情相悅的,可眼下,哪怕為了維持在小丞相心中的完美形象,他也不能讓她看到自己這副模樣。
長睫在掌心里顫了顫,癢癢的。
“這個過程,會疼嗎?”
容瑾卿眨了眨眼,軟著聲蹭了蹭女孩兒的唇角:
“疼!可疼了!骨頭每次都在被敲碎,短時間內又要重組連接……”
小丞相長睫微頓,露出的唇瓣緊緊抿起。
“是不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