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你聽我,我這么做都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難道就是你殺人的理由嗎?”
志遠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道,“梅園的刺客也是我,這些事都是我做的,為的就是要取柳世洲的命。”
“為什么?”桃桃滿臉驚訝之色,看著眼前這人有些難以置信。
“因為…”
“還不是因為你那老爹害死了別人的父母。”馬車外傳來聲音。
“你又是誰?”
那人掀開車簾說道,“我啊,叫做文雁。”此時她的臉上并未蒙巾,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文雁,你好好駕車,我自會向她解釋的。”志遠說道。
“我看你吞吞吐吐的所以想幫你一把,竟然還不領情。”說完她又轉過身放下車簾。
“所以你們倆從一開始就是一伙兒的?”
“是,我們的父母都是死在柳世洲的手下。”
桃桃對于現在的父母一無所知,因此她也無法理直氣壯地反駁,只能靜靜地聽他講述。
“十八年前,京城中某位大官在秘密召集人員。一旦被選上就可家財萬貫、世代享福,還可光耀門楣。”
“你的父母被選上了?”
“嗯。其實在那時候我們家里一貧如洗。我的父親是個樵夫,靠砍柴為生。某一天他將柴背到城中去賣時,偶然間看到了這則信息,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了。”
“令他沒想到的是,當負責人詢問完家庭狀況后,當場就被選中了,還發給他一枚玉佩,至于正式實驗的時間要等候通知。”
“回家后他立即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我的母親和奶奶,大家都沉浸在將會衣食無憂的幻想之中。”
“大概過了半個月,便有人來到我們家接走了父親。”說到此處,志遠不禁攥緊了拳頭。“從那以后父親就杳無音訊,我的母親也去京城中當初招人的地方,但那里早已人去樓空。”
“又過了一個月,當時接走父親的人再次上門,還帶著幾大車的金銀珠寶,以及…父親的尸體。”
“母親沒有想到所謂的榮華富貴是用父親的命換來的,每日都活在懊悔之中,天天以淚洗面,最終憂郁致死。”
“自那以后,奶奶就獨自撫養我,但她從不會動用那一屋子的珠寶,只是將那玉佩留在身邊當作紀念。”
“難道當時四處招人的便是我爹爹?”
志遠搖了搖頭,“不是。”
“那你為何認定我爹爹就是殺害你父親的兇手呢?”
“是文雁告訴我的。”
“她是…”
“她的父親在她出生后不久就因病去世了,所以從小是和母親一起長大的,那時她已經十歲了。她的母親也是看到京城中的這則誘人的宣傳前去報名的。那些人上門接走文雁母親時她也偷偷跟去了。”
“他們去的地方便是如今的柳府。”
桃桃忽然想起了那處禁地,還有石柱上的血跡。
“所以是我爹爹啟動的那個法陣?”
“你知道?”
“我也是偶然間闖進了禁地,沒想到里面有個奇怪的法陣,這才知道那里發生了血案。”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瞞著你,起初我去梅園就是為刺殺他,可惜他的防守太嚴密,完全無從下手。”
“所以你們就盯上了我?想要用我來要挾我爹爹?”
“沒錯。”
“那景成呢?他和這件事無關吧,為何還要派殺手趕盡殺絕?”
志遠知道,這完全是緣于自己的私心,但他不能說。“因為有他在身邊,我們就無法接觸你,因此只能先解決他。”
“我明白了。”桃桃不斷地腹誹,做壞事的人還真是會給自己找借口。
“就這樣?”看著桃桃的反應,他十分的意外,他本以為她會不斷地哭鬧。
“既然你認定我爹爹是兇手,那我還能怎么樣?對于當年的事我一無所知,無法評判。”
其實桃桃是根據目前的狀況判斷自己并沒有什么性命之憂,只要找到爹爹,就能向他求證事件的真偽了。
沉默,馬車里只剩下沉默。
連日奔波之后,最終他們又回到了故鄉,志遠讓文雁將馬車駛向他家。
“沒想到最后還是回到了這里。”志遠抬頭望著那無字門匾說道。
文雁此時找出一截繩子,走向桃桃。
“你要做什么?”桃桃驚恐地問道。
“這不很明顯嗎?將你捆起來,免得你溜走。”
“算了吧文雁,她已經知道真相了,綁著也沒用。”志遠說完也看向桃桃,只見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要是她跑了呢?”
志遠并未答話。
“徐志遠,你可別忘了你父母的仇還沒報。”文雁不屑地看著他,轉身走進了宅院。
“志遠,我有件事忘記跟你說。”桃桃看到這熟悉的地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何事?”
“那日元宵節我并未找到你的奶奶。”
“什么?!”志遠記得他囑咐過奶奶讓她在家等著的。
他立即進屋,呼喚著奶奶,但都無人回應,打開屋內的每一扇門,里邊都是空空蕩蕩的。
“志遠,別喊了,我看這屋子已經許久未住人了。”文雁摸著桌上的灰塵說道。
志遠他迅速地回想著最后一次見到奶奶的場景。
當時他執意要做個假綁架案,將桃桃和志遠分開,接著他再和她朝夕相處。他以為這樣就能獲得她的心。可天不遂人愿,偏偏此時柳世洲已前往京城,他和文雁便不得不更改計劃。
他只記得奶奶不停地勸誡自己不要陷得太深,盡早收手,然后就再也未見過了…
桃桃見徐志遠和文雁似乎沒有注意到她,便悄聲離開了。她朝著柳府一路狂奔,害怕等他們反應過來又把她抓回去,特別是那文雁,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就在此時,景成看到了人群中的桃桃,他欣喜若狂,立即下馬跑向她。
“桃桃!桃桃!”
聽見有人在呼喚,桃桃停下了腳步四處張望,還沒等她瞧清楚,就被一位男子抱在懷里,此時,她才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安心地抱緊眼前這人。
“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