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吐血了，東方覺得自己拒絕的話就顯得不近人情。

　　“那行吧！”她答應了，但她不想占便宜，就將狐貍做添頭送給云中衢。

　　畢竟是活的，應該值不少錢。

　　野豬是天權幫忙扛下山，一路直接送到趙家門口，不用想，收獲了無數的注目禮。

　　饒是東方覺得自己臉皮厚，心理素質強嗎，也有些扛不住。

　　加上云中衢又俊美得不像話，她感覺全村的人都跑出來看他們，甚至跟著他們到了趙家門口。

　　趙家人都在院子里做著活，看著陣仗陣仗都嚇了一大跳。

　　陳氏看到了東方，趕緊打開籬笆門，拉著她問發生了什么事。

　　東方簡單將自己在牛背山里遇到鄰居云中衢，合伙打獵的事說了。

　　陳氏不認識云中衢，卻是見過天權。

　　天權注意到陳氏的視線，忙笑道：“夫人好啊！”

　　“好，好久不見！”陳氏笑容勉強，驚訝看他背著一頭三四百斤重的野豬還能談笑風生，絕對不是一般人。

　　“嬸娘，你找個地方讓人把東西放下來。”

　　“哦哦，那，那就放那兒吧！”陳氏心里亂亂的，隨手指了一個地方，

　　砰地一聲響。

　　彰顯野豬的分量十足。

　　也讓村里人更加不敢小覷了，都好奇地圍著交頭接耳，沒一個敢上前搭話的。

　　天權放好野豬，從東方的手里接過狐貍和野兔。

　　“夫人，我們家公子還有事，就不叨擾您了，”

　　云中衢沖陳氏頷首致意。

　　“慢走！”陳氏哪見過這么矜貴俊美的男人，覺得自家院子根本配不上人家，哪里敢留。

　　圍觀的人群自發讓開一條路，目送云中衢帶著侍衛離開，直到進了童秀才家老房子。

　　“天啊！”

　　不知道誰一聲驚呼，圍觀的人頓時沸騰起來。

　　村里什么時候有這么鐘靈頂秀的人物？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趙家不可避免成了被追問的對象，哪怕陳氏一再強調真不是很熟悉，就是沒人相信。

　　還有人酸溜溜盯著院里那頭野豬。

　　最近村里一直傳的一條說趙家發了的話，在此刻得到了證實。

　　“陳氏，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一個村的，發財也不帶著我們！”說話的是王婆子。

　　村里有名的“雁過拔毛”，只要她去哪家串門，指定得被她連吃帶拿。

　　平日里大家都笑話她，今天沒人笑話了，都直勾勾地看著陳氏。

　　陳氏臉色不好看，“王婆，我家什么時候發的財，我怎么不知道？”

　　“還說沒發財！”王婆信誓旦旦地說，“那天我都瞧見了，一大車的布料，被子，進了你家門！”

　　“我也瞧見了，那料子可好了。”人有人附和了一句。

　　東方冷眼掃了過去，那人嚇得縮了回去。

　　她冷聲對那王婆子說：“那是我買的！”

　　“你？你是陳氏買的那下人吧？嘖嘖嘖……”

　　王婆子上下打量了東方一番，“瞧瞧這身段，這模樣，咱們村里誰家能買得起這樣的下人啊！”

　　隨著她的話，村民的視線集中到東方身上，一聽身份是賤民，輕視中還夾雜著不懷好意。

　　陳氏上前一步，把東方護到了身后，“王婆，我敬你一聲，請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已將東方收為義女，她不是下人。”

　　“陳氏，你干嘛護著一個賤民？”

　　王婆明顯不信，故意說的下作，“這決明還沒考上秀才呢，你就學著大戶人家找通房，也不怕人笑話。”

　　果然，人群爆發出一陣哄笑。

　　陳氏氣得面色發紫，梔子和里香眼中含淚。

　　東方將陳氏拉到身后，對上王婆子，冷眸微凝，“你到底想說什么？”

　　一股寒意爬上王婆子的脖子，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故作姿態，“我能想說什么？這不是看陳氏發了財，想讓她照顧一下鄉里鄉親嘛？”

　　真夠厚顏無恥的！

　　“所以呢？”東方勾了勾唇，“你想我們怎么照顧鄉里鄉親？”

　　見她上鉤，王婆子暗下心中得意，拿下巴指了指趙家院子里壯碩的野豬，“你們家不是剛打了頭野豬嘛？“

　　東方盯著王婆，說破她的心思，“你確定不是自己想吃，拿全村人來說事！”

　　“當，當然不是！”王婆自然不會承認。

　　東方似是自言自語，“是我多想了？你沒惦記我家豬肉？”

　　王婆被架到火上，不得不說：“誰惦記你家豬肉，我在家天天吃肉。”

　　“噗嗤……”不知是誰沒忍住嘲笑出聲。

　　王婆臉漲紅，尖叫：“誰在笑我？”

　　沒人搭理她，笑聲也忍住。

　　“那真的是太可惜了！”東方故意拖長的尾音，直到大家都豎起耳朵來聽，高聲道：“今天殺豬分肉，見著有份。”

　　“哦，有肉吃嘍！”圍觀人群再次沸騰。

　　東方回過頭，沖王婆一笑，“既然您這么看不上，我就不往你家送了。”

　　王婆子立刻急了，尖叫：“憑什么不給我分肉，我也看到了，我也有份！”

　　東方直接冷了臉，“你自己說不惦記？”

　　“我是不惦記！”王婆強詞奪理，“但你也必須得給我吃！”

　　東方徹底翻了臉，“笑話！我自己獵的豬，想給誰吃就給誰吃！憑什么你要我就得給！”

　　“啊！你這個賤民！”王婆尖叫，越過籬笆揮舞著雙手，“憑什么不給我吃藥，我要抓花你的臉，看你還怎么得意！”

　　東方盯著她不說話，默默從腰間掏出了匕首。

　　王婆嚇得收回手，眼珠子一轉，往地上一坐，就開始撒潑，“不得了啦，殺人了，光天化日，賤民殺人啦！”

　　“快讓我進去，都在這里干什么！讓我進去。”

　　里正來了。

　　趙政剛從縣衙回來沒回去，送辦好的戶籍過來，遠遠就瞧見趙家門口聚集了一堆人。

　　他擠了半天沒擠進來，臉氣的鐵青。

　　王婆一聽他來了，嚎得更起勁，“里正，你來的正好，你可得給老婆子做主，有人要殺了我！”

　　東方默默將匕首放了回去。

　　人群讓開一條路，趙政背著手，鐵青著臉。

　　“光天化日，我看誰敢殺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他站在王婆身邊，威嚴地掃了一圈，沉聲：“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到底發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