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云中衢沒接,狹長黑眸湛湛看了過來,就那么看著東方,也不說話。
東方渾身不自在,“你話可真少!”
她以為不會有回應(yīng),聽到他說:“會痛。”
“會痛?”東方皺了眉,“你是說你說話會痛?”
云中衢闔上了雙眼,像是掩飾什么極大的痛楚一樣,應(yīng)了一聲,“嗯!”
東方勾起了好奇,問他:“什么病會說話痛,只是嗓子痛,還是渾身都痛?”
“你不用說!”想到他的病,東方趕緊抬手制止住了他,不會說可以寫啊。
可惜她在身上翻找了一下,想起自己沒帶紙筆,尷尬地說:“以后你再寫給我看吧。”
不是說鄰居嗎?
以后有的是機(jī)會。
她也不是很著急需要知道這些。
云中衢重新睜開了雙眼,看向東方的眼眸里多了一絲他自己都尚不明確的情緒。
“能治好嗎?”東方問他。
他搖了搖頭,不知是說治不好還是不知道。
長得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身患絕癥,東方心生憐憫,不再拒人千里之外,又問:“你進(jìn)山也是打獵?”
云中衢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頭。
“嗯!”東方想了想,說:“那咱們一塊,也能互相照應(yīng)。”
云中衢挑了挑眉,這是把他當(dāng)弱者,想要照顧?
他猜對了!
在東方眼里,云中衢是身殘志堅,還擔(dān)心直說會傷了人家,改口的互相照應(yīng)。
云中衢沒拒絕,東方就當(dāng)他答應(yīng)了,她在附近找個塊寬大樹葉將蛇給打包好扔進(jìn)了背簍。
蛇膽可以賣錢,不能浪費。
她沒再還匕首,接過云中衢的刀鞘,別在了腰間,掏出出大砍刀走在前面開路。
“走吧!”她招呼云中衢一聲。
下午的運(yùn)氣不算特別差,雖沒遇到值錢的動物,也捉了好幾只野兔和野雞。
在云中衢的幫助下,活捉了一只狐貍,毛色非常油亮漂亮。
天色完全暗下前,兩人找到一處天然形成的洞穴。
“今日就在這里對付一宿。”
東方將東西放好,給自己找個可以坐的石頭,示意云中衢自便。
云中衢找了個離她最近的位子坐下。
“不管明天收獲如何,我都得離開,你怎么想?”
后天,陳氏就要去鎮(zhèn)山擺攤了,她想去幫忙,要是沒按約定時間回去,陳氏也會擔(dān)心。
“一起。”
東方?jīng)]異議,拿出吃食給云中衢分了一半,又拿了一個竹筒遞給她。“我不會做飯,你將就著吃吧。”
云中衢看了一眼沒接。
他兩手空空的出現(xiàn),肯定啥都沒帶,東方覺得他是錦衣玉食,瞧不上這種吃食,不容拒絕地塞了過去。
“出門在外,有的吃就不錯了,挑什么?”
然后就不管他,她吃完自己那份后,挑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另一邊的石頭上,閉上眼睛準(zhǔn)備睡覺。
云中衢看著手中食物好久,才勉強(qiáng)自己吃了起來。
一口一口像是吃毒藥,足足吃了兩刻鐘。
天色徹底暗了。
他視力好,看東方像是有些冷,猶豫一番后,將自己的大氅蓋到她身上,自己則走洞穴,消失在夜色里。
又是一夜無話。
東方醒來后,大氅已經(jīng)回到云中衢身上。
她起身伸了個懶腰,自信滿滿地說,“我感覺今天會有好收獲。”
云中衢坐在原地假寐,聞言睜開眼,看著她恣意伸展柔韌的身體,眸色復(fù)雜。
沒有一點男女大防的自覺。
早飯依舊是冷了的餅子就水,兩人很快就搞定。
東方不想再深入,帶著云中衢往回走,想再去之前的山洼那兒碰碰運(yùn)氣。
當(dāng)看到一頭野豬聚集在山洼小溪喝水時,她心想自己的運(yùn)氣果然不錯!她掏出了斧頭,眼神示意云中衢去另一個方向,來個包抄。
云中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聽話地離開。
東方不由地摸了摸臉頰,心想,他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野豬像是預(yù)知到了危險,昂起頭來,四處查看,鼻子嗅來嗅去,哼哼直叫。
躲在灌叢里東方?jīng)_另外一邊樹枝上站著的云中衢,比劃了一個進(jìn)攻的手勢,隨即覺著斧頭沖了去。
兩人將野豬包抄在溪邊,無處可逃。
云中衢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劍,他輕功更快一籌,動作精準(zhǔn)無比地將插進(jìn)野豬兩眼中間的正上方。
那是野豬的弱點。
就見野豬哀嚎一聲,“砰”地倒地,直接一命嗚呼。
東方舉著斧頭跑到跟前,直覺自己像個笑話。
她郁悶地看了云中衢一眼,“你這樣容易沒有朋友。”
云中衢不理解,詢問地看向她。
東方?jīng)]解釋,說:“我就不跟你分這只野豬。”
這次進(jìn)山就這樣了,雖沒有大的收獲,蛇膽和狐貍應(yīng)該也能賣點錢。
“這頭野豬怎么也有三四百斤,你打算怎么拿回去?”東方看向他,真的想象不出他扛著一頭野豬是什么樣子?
她眼里有著明晃晃的調(diào)侃,雙手環(huán)抱在前,一臉期待地等著看他抗豬。
云中衢略顯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朝空中拍了拍手。
被勒令藏在暗處的天權(quán),揚(yáng)眉吐氣的從樹林走了出來。
他可是主子的貼身侍衛(wèi),這兩天干著暗衛(wèi)的活,讓他覺得很沒有面子。
東方看天權(quán)就有點眼熟了,那天陳氏應(yīng)該招待就是他。
天權(quán)走到云中衢身后站定,態(tài)度恭敬。
東方心里不是很舒服,倒也沒說話,告辭道,“你的人來了,那我走了。”
其實就算沒有侍衛(wèi),他自己也能照顧好自己。
他只是說不了話,又不是手腳斷了,我怎么就心軟說什么互相照顧的話?她估計是中邪了。
她走的利索,云中衢一著急,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惹來天權(quán)的側(cè)目。
主子啥時候跟人這么親近過?他肯定是眼花了。
“有事?”東方回頭看自己被拽的手腕,皺了眉。
云中衢跟被燙了一般飛快松開了手,薄唇微啟,“別走,野豬給你。”
看東方臉色不好,忙又補(bǔ)充,“換兔子!”
這是認(rèn)識以來,他話說的最多一次。
一抹鮮紅刺眼的血從他嘴角滑落。
“主子!”天權(quán)驚呼上前,他忙掏出隨身攜帶的玉瓶,倒出藥丸給云中衢服下。
看來他真不能多說話啊!
東方見得他變得蒼白的臉,又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