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串串說:“你可別給我說出去,孫妃娘娘可說了,光帝老兒要是看見我,又得瘋了,我正發愁呢,得趕緊離開京城。”
孤鶴同情地說:“要是光帝老兒知道了你的存在,你這輩子也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了,他一定得一圓年少時的春夢,強娶了你,指不定封你當皇后。我聽說,當年這皇后之位就不是胡皇后的,是白姑娘被燒死之后,皇后破案有功,才當上的。”
“你說當年,破了欽天監大火之案的人是胡皇后?那賀蘭亦跟他母親也是被她打入冷宮的?”
“據說是。”
錢串串覺得這事兒復雜了。
依她一個現代人和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胡皇后能光天化日之下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那么羞辱吳妃,定不是多有智商的人。真正有心機的人都是殺人不見血,才不會做這種小把式的手段,太子也看著不見有本事的人。
一個后妃能破這么大的案子,真是奇了。
可是錢串串顧不了那么多,她緊要的是顧好自己。
孤鶴說:“晚間回來,德王先是賞了你一堆東西,然后成王殿下也來賞了,現在你屋里就是金山銀山堆著呢。”
錢串串過去一看,可不是么。
錢串串的媽媽愛錢,所以給她取了個這樣的名字,帶得她也自小愛錢,現在看見最喜歡的東西,又歡呼雀躍起來。
看她倒在金山銀山,綾羅綢緞中打滾的她,孤鶴咳嗽說:“注意形象,你馬上就要入宮選秀女了!”
這個烏鴉嘴!
不合時宜的說了真話,就像一盆冷水,將錢串串的心都澆涼了。
第二日,宮里也派人來賞了,而且是接二連三,陸續不斷。先是孫妃、吳妃及各宮娘娘送了賞,接著是光帝的圣旨和封賞。
光帝下了圣旨,將秀女汪寶慈指給德王賀蘭亦為王妃。
選秀過后,舉行大婚典禮。錢串串當時就呆了,賀蘭亦也呆了。
他沒有想到孫妃娘娘想的辦法竟然是這樣,在選秀之前,先以寶慈救過賀蘭亦命,二人情投意合的理由,先將她回到府中封妃,就免去了選秀女的難關。
賀蘭亦抱歉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母妃……”
錢串串也沒有料到,完全失去了主意。這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以為已經和賀蘭亦說清楚了,卻沒有想到一件事,在古代,自己的婚姻大事完全都不是自己作主的。
孤鶴擔憂地望著他們。
封賞的太監走后,賀蘭亦謝恩領過圣旨,站起來,望著跪在地上,十分難過的錢串串,突然有些惱怒:“你就如此不愿嫁我?”
錢串串心中一痛,想到賀蘭佑,隨即掩下,機械似的回答:“不愿。”
賀蘭亦想上前用強,孤鶴趕緊像小狼狗一樣護在她的身前。
他只好甩袖離去。
錢串串欲追上去,卻生生地忍住了。
孤鶴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回到后院,她左右思量,越想越覺得難受,既覺得傷了賀蘭亦的心有些不忍,但又無法忍受就這樣被指婚,想收拾行囊,干脆一走了之。不料剛背上包袱,孤鶴那貨又抱胸立在門口冷靜地提醒她:“你若落跑,德王可就成了天下人笑柄了。”
錢串串……。
大吼一句:“那我怎么辦?”
孤鶴卻不回答,只是問:“莫非你真的心系成王?”
錢串串直接將行李丟在了他頭上,砸得咚得一聲。孤鶴連忙求饒:“我其實是在考慮一個認真的問題,你說德王主動向孫妃要你,是為了報恩,還是暗戀你,或是聽了我那晚的話,說你是鳳命,他想……”說到這里他做了個詭異的“你懂得”的表情,錢串串心里跳卻不動聲色的說:“孤鶴,你說的問題我都不知道答案,但是我卻是能肯定一件事,你是負責來挑撥離間的。”
孤鶴被中了心事:“哪里有!”
錢串串彈了一下他額頭說:“寫在你這里了,寫了居心不良四個大字。你成天不出去替人看風水掙錢,盡關注這樣八卦,按的什么心?”
孤鶴說:“師父你都要當王妃了,我還看什么命,掙什么錢,以后就跟著你跑腿,幫你收錢就行了,這叫師貴徒榮!”
就算不能這樣一逃了之,錢串串也深知不能再住在德王府里,不然這事兒越來越復雜。就想著帶著孤鶴光明正大的跟賀蘭亦告別。
不想賀蘭亦盯著她很久來了句:“謝謝你沒有一逃了之,顧全了我的名聲,你若不想嫁,我會再向母妃進言,讓父皇收回成命的,不會強迫于。你安心住在這里吧?”
錢串串實在找不到任何理由謝絕,找借口扯理由實在不是她所擅長的。
就在此時,門外賀蘭佑走了進來,說:“王兄,我此番是奉母妃之命而來的。母妃為謝你上次報仇之恩,特別在外購置了宅子,先讓寶慈姑娘住下,說婚前你二人住一處不是很方便……”
對,婚前住一起不好,不吉利,這么好的理由,錢串串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這賀蘭佑是老天爺派來的天使嗎?
可是她為什么要住進賀蘭佑買的宅子?
看到了她不愿意的樣子,賀蘭佑的眼神依舊閃躲著說:“恰好寶慈姑娘的家人也到了京城,也住在那里等著入京。”
錢串串心里一驚:“我家人?都有誰?”
賀蘭佑說:“您的哥哥嫂嫂帶著牡丹、海棠二位姑娘及家仆。我母妃為謝海棠姑娘救我大恩,準許他們先住進這個宅子,待選秀過后,您大婚就由他們操辦,也從那府中出嫁。”
錢串串心里更不好受了。
這一家子人她除了想見汪海棠,別的都不想見。真不想跟她們住在一起。看出了她的不樂意,賀蘭亦說:“你若不想跟她們住一處,我再替你購置一套,你與孤鶴另住。”
錢串串還沒有說話,孤鶴趕緊很高興的說:“謝王爺賞!”
事已至此,只要不住在德王府中,錢串串就是樂意的,只好先應承了下來,再做打算。
賀蘭亦著人去尋宅子了,說最快也得三五天才能好。
錢串串只好繼續住在德王府里,每日賀蘭佑都來,但是都躲著她,那眼神特別的心虛,越來越讓錢串串懷疑,但是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去問。
不用進宮是好事,卻要成為德王妃。
錢串串從來沒有想過穿越后要跟這些人扯上任何關系。
被賀天佑殺了之后,她已經分不清楚愛和恨的感覺,不記得愛的滋味,更不確定這種恨有沒有意義,加上穿越后遇上了這么多事,對前途命運一點也不知曉,一片迷茫,整個人處于一種糾結、迷茫、彷徨的狀態。
她甚至會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男人,也不會再愛上任何人,更不會與這個時空的任何人有任何糾結,在這個時空,她會遠走他鄉,平凡生活,孤獨終老。
這日,賀蘭亦與賀蘭佑去兵部了,她無聊在府中聽孤鶴說著無聊的江湖故事,周氏著人來叫她過去賞花。
她本謝絕了,但是來人卻說,太子側妃王氏來了,宣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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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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