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的極限天平以鄺野的舒緩一笑結束，他取下手套反揉在一起，臉上掛上笑：

　　“好啊，陸太太確實是不錯的選擇。每次只要我動手，那只寵物下次見我就跟見了仇家似的。”

　　“……”席卷覺得陸大總裁已經把他當成仇家了，還是第一次見面，會不會有第二次見面很難說。

　　鄺野頗有些無奈的笑：“它會像小孩子一樣愛記仇。”

　　“我回家再……先哄哄他。”席卷順順貓炸起的毛毛，很快把他哄成柔順的一團，“我在他心中的形象還是需要保持住。”

　　“好吧，一會兒給陸太太打包，打包費加指套一共五元。”鄺野彎腰到抽屜里找找，拿出一片疊成三棱柱的彩色硬紙板放到桌角。

　　“支付方式任君選擇。”手指在席卷眼皮底下轉三棱柱，一面是微信支付二維碼，第二面網銀支付二維碼，第三面是其他付款二維碼，“也接受現金，包括硬幣。”

　　“……”席卷先掃碼付了打包費。

　　“貓消化不好，可以建議讓它吃些貓草，純天然無害。”鄺野繼續說，“陸太太家里種貓草了么？”

　　席卷：“沒有。”

　　“愿意買么？”鄺野眼睛微瞇。

　　“……”席卷，“愿意。”

　　鄺野去翻來兩盒貓草，放到桌上：“種植方法和注意事項有具體的說明書。”

　　纖長的手指輕易抓住三個藥盒包裝：“還有一些消化和驅蟲的藥，陸太太要不要？”

　　“要。”席卷想，不管是不是真的用得上，備一點兒在家里總是好的。

　　鄺野往后一靠，跨倚著桌角，略微思考后問道：“陸太太家里有貓咪的娛樂設施么，例如貓抓板之類的。合理的娛樂可以緩解貓咪的煩躁情緒，防止抑郁，即使排便不暢。”

　　“對貓咪的暴脾氣也有用，”鄺野瞟了眼席卷懷里的貓，“讓貓咪感受到樂趣。”

　　“……”逐漸領略到鄺野的推銷手段，明明知道他想刷業績，但每句話都說到點上。

　　席卷頭大的側梳了下頭發：“鄺醫生有介紹的么？”

　　“卻之不恭，”鄺野一彎嘴角，“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鄺野即刻給他合作伙伴打了電話，“喂，賴，我這兒有貴賓要買你的東西，馬上從被窩里鉆出來去準備最好的。”

　　同時，席卷收到漫丞的消息提醒：“老賴常常請鄺野吃飯，記得理性消費。”

　　“已經不理性了。”席卷暗自咬牙，腿上的這團玩意兒要吃草自己種去，誰特么閑的給他種草玩兒。

　　席卷回：“謝謝提醒，鄺業務能力不錯。”

　　老賴很快收拾整潔過來。

　　“陸太太，專車接送。”老賴的名字和他的形象完全相反，看上去是個憨厚老實的胖墩墩。

　　“我自己開車。”席卷說，算清寵物醫院的錢，老賴殷勤替陸太太拎上一大袋東西。

　　席卷說了句謝謝，而后回頭看了眼正盯屏幕數轉賬位數的鄺野，問：“鄺醫生是什么動物的病都能治么？”

　　“過贊，”鄺野溫潤仰起臉，淡淡一笑，“僅限地球上現有的動物，以及可治愈的病癥。”妙手回春不代表能夠憑空捏人。

　　雙手抄著貓的腋窩把他掛到肩上抱，席卷微微偏頭：“我辦卡。”

　　數字的位數明顯合鄺野的心意，他一笑：“本店刷臉，陸太太和陸先生的臉就是本店唯二的貴賓卡。再見。”

　　“再見。”席卷回謝，把貓放在副駕駛扣上安全帶。

　　陸盛景摁住安全帶上的手：“卷卷，你不會真要給我用……”

　　“那種藥，”陸盛景吞了吞口水，“……”

　　席卷扣上安全帶：“先吃消食片，然后那種藥，最后種貓草。”

　　陸盛景心中緊繃的弦松下來，低沉笑了聲：“忘記提醒那個人。”

　　“提醒什么？”席卷聽出他的總裁秉性回來了。

　　陸盛景淡笑：“珍惜他醫院存在的最后二十天。”

　　“別啊，你讓他去要飯么，繞到底還得我朋友救濟……嘶，盛景，”席卷扶著方向盤打彎，慢慢跟上老賴的車，“你不該拒絕我帶你去買貓抓板嗎？”

　　“嗯咳……我想以我的血統，在貓族應該也算貴族，多幾個漂亮玩物情有可原。”

　　貓總裁平靜的語氣，彰顯著陸盛景的尊嚴，“作為一只優秀的雄性貓，這么幼稚的東西，自然不會勾起我的興趣。但它們很幸運，可能擺設在冠有我名字的空間里。”

　　“……”席卷一陣頭大，“你冠名的東西價值能翻一番么？”

　　“可以百番。”貓咪推推安全帶掛在舒服的位置。

　　“……”他難得的謙虛，一個陸大少的貓草同款，席卷估計那時候草兒得論根賣。

　　席卷跟上老賴的車，旁邊忽然傳來一聲打招呼的車喇叭聲。

　　席卷轉過臉，鄺野的車往前一挪和她的車肩并肩。

　　“嘶。”席卷回頭，寵物醫院的燈已經關閉，門也上了鎖。

　　鄺野瀟灑的一揮手：“九點才上班，我抽空去剪個頭發，再見。”漂亮的車尾很快消失在眼前。

　　席卷忽然感覺遭到捆綁消費，轉頭看了眼狀態恢復的貓，闊太太改變朝前車撞上去的念頭，安分跟車，陪他去挑幾個漂亮玩物回家擺著。

　　車依次駛入一處寵物奢侈店的停車場，席卷抱著貓跟老賴進去。

　　這里不同于寵物醫院的關門閉窗，此時已經燈火通明，店里有幾位打扮光鮮的客人在服務員的介紹下看商品。

　　走進大廳，中心便是一處寵物游樂園。這里的寵物，被服務得像祖宗。主人們打扮得光鮮，寵物儼然成了他們最有價值的炫耀物品。

　　“……”席卷抬手揉了下頭發，覺得自己這樣子進來有些不識好歹，該化個妝的，給貓撐面子。

　　“老婆，”嗅到低奢大廳下有股淡淡的香，聞起來不錯，陸盛景抱緊席卷的肩，身上的毛毛明顯放松了，“貓。”

　　“……”貓的外貌和氣質在闊太太們的寵物圈里算上乘，席卷總有種他們在盯著自己的感覺，不知道是貓，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