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準拿身高來取笑我!喂喂!喂!別摸我的角,別以為你是風我就感覺不到!喂!風停手!會長不高的!”年的形體是半人半獸,雪白可愛又總能讓人聯想到元宵節的湯圓。一身火紅頗有年味兒,雙手半指半爪,頭頂不僅有兩只奇怪帶著祥云紋飾的耳朵,額上還有一支刻著甲骨文字年的獸角。
“年。”風盡量忍住不笑,好使自己聲音能夠平靜的說出,“意為一年中莊稼的收獲,也指時間,每年的。用于計算年數、歲數等。同樣,也指年節。”
年努力的伸手,不!伸爪去抓風按著自己頭頂上的手,但風畢竟憑借著身高優勢,又有著靈巧的特點。單手就能始終讓年怎么也抓不到,氣的年哇哇大叫。
“風!”年都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但生氣了是絕對的。
“古有傳說:有獸焉,其名曰年。年節時出。后因其懼怕火光,爆竹。才漸漸有了后世的煙花,爆竹。”風邊笑邊說。
“那惡獸可不是我,古代人群部落居所依托接近山林,冬天大雪封山野獸沒有吃食,闖入村莊才鬧的笑話。”
“那也是最終讓年有了年獸這層意思。”風反手捏了捏年圓潤的小臉,看著嘟著小嘴又那么委屈的樣子,一下子更想笑了。“也才有了你這可愛的形體。”
“哼!風!我生氣啦!”年氣著嚷道。
“哦?生氣了?”風卻把握十足的笑了笑,“我還正說陪你去逛逛呢,怎么?不去了?”
“去!”年一下子雙眼放光,之前的生氣郁悶一掃而空,變臉速度簡直可以堪比雨。
……
年走在前頭,手上總有吃不完的食物。年有年的特性,喜歡熱鬧,因此才會非常喜歡有人陪伴著。年節嘛,獨自一人就很沒意思了。
“哦?那糖葫蘆看起來很不錯,風你要不要?”年說著手上就已經憑空出現了許多好吃的,向風招了招手。年有一年收成的意思,因此年可以憑空變出凡是今年收成做出來的任何東西。
“不需要。”風正在觀著燈,可惜并沒有發現有燈字存在過的蹤跡。
“又是一個該存在的不在呀。”風說。
“嗯,那就我自己吃了。”年剛沾糖葫蘆塞進嘴里,臉色卻突然一變。風也同時眉頭一皺。
對視一眼,互相確定。
那個不討人喜歡的家伙怎么也來了!
懸燈百盞千彩,節日的氣氛在溫暖的光影中愈發的朦朧,看上去仿佛整個小鎮燈街都醞釀浸泡在一種奇特溫暖的光暈,中最夢一般。
一身古裝,年輕俊朗如詩如畫的男子信步走在街頭,所過之處好像讓所有燈光都更柔和,更明亮了些。氣質出塵,縹緲如仙有虛幻到也現實不現實,看清也看不清——也無人能夠看見他。
但似乎世間全都是他的視線之內,一切都顯得那么顯而易見,無所遁形。
微側頭,看向一盞花燈,燈躍動了一下。光亮卻瞬間明亮的幾分,在后方映照出一個模糊的影子。
搖了搖頭,一笑了之。那燈光卻又躍動了幾下。
“有趣。”忽然駐足在一只“石獅子”的面前——說是石獅子確實有些奇怪。
先不說形狀于普通的石獅子確實有些出入,但生動細致到簡直不像話。最離譜的確實那緊閉著的鼓鼓的嘴邊還露著半根糖葫蘆!那模樣簡直讓人忍俊不禁。
“呵呵,有趣,確實有趣。”笑得十分爽朗、干脆,古風人又繼續往前走。
嗯……“石獅子”悄悄的半睜了一只眼,咽了口嘴里的包著的食物。
“光,見紐、陽部;見紐、唐韻、古莫切。”“石獅子”被著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瞬間噎住了卻又不敢動,表情變得有些微妙。那古風人一手拂過腰間刻著的一個甲骨文字的玉牌,一邊有自言自語的說。
“光會意字,從火在人上會意。本意為光明、光亮。《說文》曰:“光,明也。”后又由光明、光亮義引申為光彩、光榮、榮耀、光華等意。”
如同在朗誦,但隨著古風人遠去,聲音也漸漸弱了下來。不過每個字都能清清楚楚的被藏在某個角落,但完全沒藏住的家伙清晰聽到。
“咳咳!咳咳……可噎死我了。”確定四周的光已經淡回了原本的程度,“石獅子”搖身一變,變成了年,同時不停的咳著。
“光……不太好說。喏,年,你的糖葫蘆。”風一邊半年拍著后背,一邊把剛才用風卷著才沒有落地的糖葫蘆給年遞了過去。“接住了,沒臟。”
“謝謝了,不過光著家伙每次來都讓人感覺不舒服。”年狠狠咬了一口糖葫蘆,一邊嚼著一邊略帶含糊的說。“嗯嗯,每次在他面前就像被看光了一樣,完全沒有什么隱藏可言。又一本正經的,嗯,反正我是覺得不舒服,不喜歡這種風格。”
“光這家伙看透一切的這個特性確實很煩,”風也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遙想當年以自己的性格沒少去惹事兒,也不知道多少次都是被光給逮了回來,畢竟光幾乎無處不在,而且無所不明的特點讓自己這種向往自由無羈的性格還是本能上的略帶反感。
“不過光也確實行事作風光明磊落,說實話的話也挺好相處的。”風又說,這點其實也是實話。
“仔細一想……也是。”年聽了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但一想好像又發現了有什么地方不對。
“哎,對了,剛才我們沒有犯事兒吧?那見到了光為什么要躲起來呀!”年一拍腦門兒發現了盲點。
風也頓時愣住,啊這——
是習慣了呀……
……
又是一個躲著的家伙。沒有聲音,而是以一種特殊的存在才能看得見的方式顯出了一行字。
一人,不,一字藏在光中。一笑,光者無處不在,也無處——不在。
……
“一年滴盡蓮花漏。碧井酴酥沈凍酒。
曉寒料峭尚欺人,春態苗條先到柳。
佳人重勸千長壽。柏葉椒花芬翠袖。
醉鄉深處少相知,只與東君偏故舊。”抬頭掛一中國結,倚木窗,觀盛景。紅唇輕啟,婉轉悅耳的女聲說道。一身紅衣,媚而不媚,淡非淡,精巧的妝容,華貴的氣質她的美,既是成熟,也是清新,不過冷,也不過熱。其無法清楚的表達,無法用語言形容。
“春姐姐,風我帶到了,沒什么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年說完就立刻開溜,年節是一年中年味年意最濃郁的時候,也就是一年中也僅有一次難得的他能最活躍的時候,自然也就不能多浪費一點時間。
“我之前倒也納悶兒,年是怎么那么準時準確的找到我的,原來不是年在找我而是你在找我呀,春。”風說。
引用了宋代詩人毛滂的元日,在此說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