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空空蕩蕩的。風在飄轉著,漫無目的的。
這就是天。風知到這就是天,也就是天的文字,但天太過寬廣了。天是不會來見風的,風就在天中,而天隨時都在看著風。
風是在與天無言中對白,風“聽”到“見”到了天太多太多的釋意,多到了風都完全無法形容出這究竟是怎樣的天,就想道一般切實存在,而又不可言說,不可……
這時候風又不禁想感嘆了,博大、寬廣,無可言說如天,卻能被裝到一片甲骨上的一小部分,一個字符上。這是人的智慧啊!甲骨文字的意義完全不只是能看到的那么簡單,其真正的意義是不朽的!因此才不會被時光埋沒吧。風這樣想。
文化可就是以文字為載體的,以甲骨文字為起始的文明難怪能夠傳承數千年。風終于想明白一點,可還是覺得不夠,風又陷入的思索,讓自己隨意飄蕩。甲骨文字,文字……
“嗯!?”猛然間卻一驚,風回看去。天之碧藍中一朵朵白不就何時有一處被自己卷起了、破壞了原本的靜態。風思緒一下子斷了,卻一下子也興奮了起來。
“云!”
“云卷云舒,萬千變化終究是借了你的風力。”年輕飄渺的聲音響起。云出現了。卻是一團沒有定形的白,唯獨不變的唯有那兩者短橫下加一卷的古老字符,甲骨文——云。
“歡迎回來,風。”
“云,匣紐,文部;云紐,文韻,王分切。”風又說,云卻也因此明白了風這次歸來的原由,微微一笑。
“云,本義云彩。浮空之細水冰晶等細小不可見組成的可見。由虛化實像,但終歸不太凝視,因而善變。所以配上風你,才能夠有萬千變化。”
“這是當然!有云有風,就是風云。風云風云,又引得世人多少遐想?”風也笑著說。
“云的引申義大多也是因為善變。呵呵,這么一說倒還是你風的功勞。”
“哪里,哪里……”風卻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不過你風,云怎么會那么多而飄渺,就哪來多之意,再說沒有你的風力,我自己又怎么能有那么多的變化?變化太多太多,且沒有定數,不正像說話?也許這是因為如此,世人又某某云、某某云的了。”
風不僅莞爾,云也沒改變多少。
“今天見到你真的是很開心,話一不小心就多了點兒。”云又說。云和風一樣被歷史記住并傳承著歷史的他們是永遠不朽不滅的,又因為自己代表的獨特意義而又自己所獨特的性格。
“云,你的字型又有什么變化?”
“好像沒什么變化,嗯……應該說是漸變看來就不大了。”云說的時候卻不禁搖頭了,“畢竟變化無限,又觸之不及。字體又能翻出什么花樣來?你說呢?風?”
“可為什么我的變化就那么大……”風聽完就有點兒苦悶了,這就是對比。
“簡化了嗎,大勢如此,不也更好嗎。”云自然不會說開始的風字可是攀上了鳳這種祥瑞的高枝的……
“也是。”這么一說,風倒也看的開了,再度活潑起來。
下一刻,一聲奇特的長嘯傳來,風云同時吐出一個字。
“龍!”
“風?稀客稀客,多久沒見了?風云齊聚,那我又怎么可以不來。”自帶威嚴霸氣的聲音傳來,但風云都沒有見到龍的一點蹤影。
至于原因,風和云其實都很清楚。
“風,你可還記得……”
“風云動,真龍出!”這話還未完。風化作了風,云化作了云。瞬間,平靜的天空中風起云涌,壯觀的奇景中云動間浮出了一個——字符。
“風云變幻,龍行九天。”本就相行的字符一聲怒吼,頓時,一條威武的神龍騰空飛躍,與風相伴,云相從。行舞在風云間,又攪動風云。云中飛龍,珍貴神秘。見首而不見尾……
“龍,來紐,東部;來紐,鐘韻,力鐘切。”風說道。
“真龍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云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于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云嘆道。
“甲骨文中龍字的原形像大口長身的怪獸,就是人之先民想象而成的,集合了數中動物的形體優點,再加增飾。后也用作人民地名,是祥瑞之物。《禮記·運記》曾言“麟,鳳,龍,龜,謂之四靈。””
“龍者,喻非凡,喻君王。”龍昂首,如同銅鑼般大小的龍眸看著顯得渺小的風和云,那甲骨文的龍字就刻印在瞳孔之中,語氣說的那般高傲。
“但后世龍的地位可就沒有那么尊貴了。”風卻笑著說,“有些詞語,就比如車水馬龍?”
“呃……風云怎么變慢了,你們兩個可別偷懶!”龍頓時一囧,立刻就岔開了話題,翻身又飛入風云中也不再看一下風云。
風云相顧一笑。很明顯,龍心中并不像之前那么平靜了。
“龍的性格就是高傲的,但也很真誠。”云對風說。
“我知道,早就看出來了。”風看向龍,“你涌云,我動風。”
難得風云齊龍也沒有閑著。片刻之后……
“嘻嘻,風,你來抓我呀!”女孩兒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個字符在風面前一閃而過,俏皮可愛。
“雨,匣紐,魚部;云紐,虞韻,王矩切。”風一邊說,隨既也追了上去。
“風,記得幫我向山問好。”
“聽到啦!”
……
云停,龍也探首。
“風畢竟還有著使命,不能久停。”龍嘆道,“但也確實暢快。”
“風就是這性子,來去如風,無影無蹤。”云也說,“總是記不住打招呼,說再見。”
“嗯?”云與龍也同時感受到了一種異樣……
“虛微積凝實,雨從而龍倚。
多變有幻韻,人云不亦云。”
“本非世有生,增飾想象身。
神異帝王物,指形也無誤。”
“是他,只有形而無聲。”龍看見它自己消失,才說。“他也跟來了?”
“他來干什么,我們也管不著。何必多想呢?”云說,卻有望向的天穹,“但我又有些好奇了,天呢?”
“天……又該如何才能描寫?”
……
天穹之上,連太陽都到不了的地方。
一個字,僅有一個字。
“天。”
一回復,也僅一字。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