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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靈四魂

第五章 一刻相遇,再難相忘

怒靈四魂 王晉如 5284 2022-01-31 21:30:38

  欲相守,難相望,人各天涯愁斷腸。愛易逝,恨亦長,燈火闌珊人彷徨。

  行千山,涉萬水,相思路上淚兩行。春花開,秋葉落,繁華過后留殘香。

  望長空,嘆明月,形單影只心惆悵。酒意濃,心亦醉,羅衫輕袖舞飛揚。

  思秋水,念伊人,咫尺天涯媲鴛鴦。前世情,今生債,紅塵輪回夢一場。

  第三十九回河堤孤島沫芷岸邊

  感情的事誰也說清為什么,可是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誤解了可就誤會了一個善良的心,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出現,也不知道你為什么會離去……

  不過你能來,哪怕是說句話,也是美好的……

  我們都是被愛玩過的,被玩膩了,就自立了……

  我知道沒有緣分的再怎么執著心軟也是留不住的……

  可是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該啟程的還是要啟程……

  只是遺憾,我們沒能做朋友……

  九疑鎮白天也是一樣的細雨綿綿……

  望著小雪撐傘遠去的背影,少縭忽然覺得她離開了,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可是自己心中還有所虧欠……

  少縭駕馭著明異追上了凌雪兒……

  而小雪撐著傘還在渡口停留,沒有船舶的她不知道該怎么回家。

  “吶,雪兒,你能告訴我你要去哪里嘛?”

  小雪打著傘轉過身:“你怎么跟過來了?”

  “吶,我……還是讓我帶你去吧,也……好彌補我之前犯下的過錯。”

  “過錯?什么過錯?不過這是我的家事,我可以承擔的。”小雪知道以少縭的武功是可以幫她的,可是自己沒有理由要他幫忙啊,而且自己才和他相識一個晚上而已,還有他的目的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

  少縭不知從何說起,腦海中盡是一些關于那天的悔恨和對小雪的一見鐘情:“吶,我知道我們雖素未相識,可是我……我知道我很惹你厭煩,不過我答應了你父親凌頑童的遺言,即使你再怎么對我,我也不能離你而去,或許……或許直到幫助你找到可以讓你真正能夠托付一生的人。”

  少縭本想表達一種情誼,可這種情誼,卻無法用言語來訴衷……

  小雪把他的話聽在了心里,可是她卻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只是很想知道父親的事,心間又填滿了憂傷:“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我的心為什么會在疼,都怪你說了遺言二字,只是,我想知道……父親留下了什么遺言?”

  “吶,我也該告訴你了……我還是在東陵客棧認識你的父親的,那天我喝了酒……”

  少縭說出了那天發生的經過,心卻是沉重的……

  “……吶,最后我殺死了霍治也沒能救下你的父親,都怪我!”少縭感傷著攥緊拳頭,垂下了頭……

  小雪落下了眼淚,很痛心的滋味,但她知道少縭是她的恩人,她沒有責怪他……

  “我父親還說了什么?”

  “吶,他說,他說……他要我去一個地方去保護他的女兒……”

  少縭沒能說出真實的話來:他就你一個女兒,而你只有他一個父親,他死后想把你托付給我,可是說出這樣的話,不就跟流氓一樣,僅憑一面之詞,雖說這是事實,也沒有理由強迫一個姑娘托付給自己,也許應該說出來讓她來做決定……

  話到嘴邊他卻沒了這種想法……

  小雪沒有說話,她在悲傷也在焦灼……

  “吶,我想你不會不聽你父親的話吧?”

  良久,小雪擦了眼淚才回應:“那好吧,但到了那里要聽我的……”

  “吶,好,上來吧。”

  少縭將小雪拉了上來坐在前面打著傘,他依然抱著她,而這次她卻沒有覺得不自在……

  明異載著他們兩個,蹄踏云火而去……

  少縭離開后,地面上躺著的董秋云,依然在喘著息,他現在連自殺的力氣也沒有了。

  沒用了,做什么都沒有用了,他在心里嘆息著,因為他知道,那個人該來了……

  剛想著,一片烏云中夾雜著電閃飄到了他的身邊,從烏云里飄出來一個王座,那王座之上,正是那個人……

  軒梟!一個異界于人間的死魂的噩夢,他的皮膚越發的蒼白,人越發的像吸血鬼……

  現在力量不足的他,在人間依然沒有實體,軒梟沒有說什么,只將他的斗魂轉移到王座內,董秋云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只得任由他擺布……

  忽然,董秋云感到靈魂被撕裂的恐懼,而他的身體也在扭曲中被撕裂成虛無……

  良久,軒梟離去了,他想著:青泧派還需要派人去掌管祭祀……

  我和妹妹按照鏡中人伯爵的指引,從鏡子中走出了鎖妖塔……

  出來后,站在鎖妖塔的塔頂,卻看到了另一幅景象……

  那是一片廢墟的世界,有幾片廢墟上還彌漫著灰煙,我的蝶門也早已坍塌……

  而鎖妖塔下卻站著一位老人,一位很熟悉的老人,我喚醒歸宗,讓它載著我和妹妹來到老人身邊。

  是艾倫長老。

  長老看見我和妹妹,還有那藍光靈動的劍靈,歡喜的緊:“邢旻,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

  “昂,讓長老掛念了。”我收了歸宗,回到劍鞘。

  “紅纓也離開異界了?”

  “是啊,長老,我和水月姐姐一起逃下來的。”

  “那水月呢?”

  紅纓眨眨眼,搖了搖頭,似很難過……

  “想必你們也是在逃離空洞后,走散了,幸好你沒有事,想必水月她也無恙吧,不過也有值得高興的事,邢旻總算找到了魔劍,哈哈。”

  長老問完了,該我來問了……

  “長老,這里發生了什么事?”

  “唉,自你去了鎖妖塔以后,青泧派的人便對這里發動了進攻,我和少縭為了守護這里,與他們展開了廝殺,幸好有龍族的,還有仙島的人來幫忙,唉……”

  “長老為何嘆氣?”我一邊問著,一邊又勾起了我的思念:龍族的,漠冰?

  “少縭和青泧派幫主董秋云打斗的地方就在這里,可卻不見了,不知道他會不會?而且董秋云也不見了。”

  “我弟弟顏少縭應該不會有事,或許,他中了埋伏,這樣吧,我們去找找他,等找到他之后,便去找南宮和貞修,還有棺槨的下落……”

  “也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至于我這老頭子,就不去了,也許會給你們添麻煩。”

  “怎么會呢?只是長老你又能去哪里呢?”

  “青泧派,現在的九疑鎮,只剩下這鎖妖塔和青泧派了,青泧派那里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信息,我要把它們都給調查出來。”

  “既然如此,那長老多多保重。”

  下雨的天空里,漠冰坐在龍啟的身上本來是向南飛去的,可當他人看不到的時候,她又令龍啟往北方向飛去。

  “主人,這么著急著走,我們要去哪里啊?”

  “龍啟,我們要去好好地玩一玩。”

  “玩?為什么啊?我們不回龍城嘛?”

  “哼,龍啟,你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不是的,我不敢,那你也要告訴我們去哪里玩嘛?”

  “哼,算了,就告訴你吧,我要去……找他……”

  “……”龍啟知道主人說的是誰,沒有支聲……

  北方海域——

  在九疑鎮向北的八十多公里外的地方是一片霧氣彌漫的海域,但霧氣中隱約還能看到一小片一小片的動物形狀的島嶼,而這里屬于亞寒帶針葉林氣候,冬季是漫長而又嚴寒的,候鳥則向南遷徙,今天冬月初三,正是寒風刺骨的時節。

  而白藥和影隱雙煞卻乘著候鳥向北而去,這些白色的大候鳥雖不適應北遷,可都是青泧派專門用一種獨特的藥物飼養的,所以根本沒有習性可言,只有被乘坐的命運。

  白藥他們飛了許久,才望到一處白色彌漫的霧里還有灰色的炊煙,而那里也在下著細雨,他們便順著炊煙的位置向下而去,才看到下面有一座鹿形的小島,在島上某一處落下……

  可令人驚異的是,這里本應該是冬季里白雪皚皚的世界,可卻桃花依舊綻放……

  這里像春天一樣美麗,沒有什么寒冷和溫熱之別,也沒有城市的喧囂和田野的寧靜之別,剩下的只有舒心與自在。

  影子撿起一片還留有雨水的桃花瓣:“哎,二當家的,你說這里會不會就是仙島?”

  白藥倒是覺得像,可隱子卻覺得并沒有看到一個小仙女所以他保留了意見。

  忽然,大約在百米之內的海面上,傳來踏水而過的聲音,白藥領著他們兩個只好先躲了起來……

  少縭和雪兒駕馭著明異也抵達了此島,這說明一路都是雪兒在指路,而這里就是傳說中的河堤孤島沫芷岸邊。

  少縭從明異身上跳了下來,把魂槍背在身后又伸手去招呼雪兒接她下來,雪兒撐著傘遲疑了一會,少縭微笑著抬高了手,雪兒轉身一手輕拂上少縭的手心,一手打著傘也輕跳了下來。

  “謝謝你,那我走啦,你要是想留下就留下,想走的話就順著剛才我所指引的路。”雪兒說完后,卻也不經意間望了下少縭的神情。

  而少縭眼角通紅著,小雨滴在他的臉上,就像是在流著淚水:“吶,哈,來都來了,我也想到處看看。”

  “哎,雖然你很不正經,但你好歹也是我的恩人……不過我就這樣帶著你進去,定會讓人叨叨,你就在這島上隨便逛逛吧,我先回去了。”

  “吶,其實……其實,誤會了……也沒有啥……”少縭說這話時,臉紅著。

  “你又來了……”說罷雪兒便走遠了……

  明異在一旁喘著粗氣,像是讀懂了少縭的內心,少縭撫摸著明異額前的紅色的鬃毛:“吶,好了,我沒事,里面都是林子,你快變小點。”

  嗷嗚一聲后,忽的一陣霧氣擴散,明異變回了嬌小可愛,少縭把它藏到了后面的帽子里……

  白藥他們隱藏的倒是真好,畢竟是深藏已久的青泧一派的人物。

  “哎,那不是那紅毛小子么?”隱子驚道。

  “你……你小聲點,都看出來了。”影子怪起了他來,又問二堂主該怎么辦。

  白藥知道對付少縭,恐怕就是送人頭,而她卻選擇了對付那個小美女。

  望著雪兒的離去,少縭內心五味雜陳,他也說不清這是為什么,只好在這里四下里走走看看,看一看雪兒所生活的地方,反正這里應該會很安全的,畢竟沒了青泧派。

  可是他在想:吶,記得鎮長他們,還有鎮上的一些人不是應該在這座島上么?為什么卻不見一個人影,難道他們在來島的路上迷路了?還是去向其他的島嶼上了?不管是哪種情況,都與他們失聯了,我也想過去尋他們,只是我也會迷路,對不起……

  走出了桃林,不遠處還有著竹林,少縭帶著心事走進了竹林,不小心碰到了一根竹子,傳來一聲“滴答”,倒讓他受到了小驚嚇,可那竹子發出的音倒讓他想起了在東陵客棧的那位老翁,而竹林里似有泉水聲,而那泉水聲似乎能讓人暫時忘卻塵世的煩惱,少縭來到那泉水池邊,那有一塊一米高的大磐石,上面刻著幾個鮮紅的大字跡:靈心泉。

  少縭跳了上去,靜靜地聆聽著,如此的舒襯倒讓他想作一首詩來……

  看著竹葉遮陽,雨流紅字,聞著桃花雨香,想著自己的心事,醞釀了許久才嘆道:

  墨竹枝上暗雨芬,磐石隙里流芳痕;

  望斷天涯悲相思,愁盡沫芷系伊人。

  凌雪兒撐著傘順著竹林小道,那是鵝卵石鋪成的小徑,過了它有一處古典的涼亭小橋,橋與亭是一體的,而再往前便是傳說中的仙女們所生活的雅居,好像一個寺廟,你可以理解為”尼姑庵“。

  忽然,沉浸在泉聲中的少縭聽到,竹林間有竹葉抖落嘩啦的聲音,開始他還以為是風聲,因為下著雨,可是細想起來,若是風聲應該是無規律的刮動,而剛才卻只刮動了三次,而這三次卻是連續的,這是不是恰好說明了什么?記得在九疑鎮時,青泧派的二堂主白藥逃走了,會不會和她有關,如果是這樣,雪兒豈不是有麻煩了……

  少縭越想越擔心,便入了竹林向內而去……

  白藥與影隱雙煞來到了小亭前,無聲無息地跳上了那“尼姑庵”的房頂,暗中傾聽著這里的動向,摸索長生藥的下落……

  雪兒走進了前室,前室里有一尊供奉的女媧神像,神像旁側有著可以進入內庭院的門,而前室里四五個小仙女在各自忙活著自己的事,一個小仙女望著了她,便問:“雪兒,你找到島主了?”

  “沒有……”雪兒心里酸酸的。

  仙女們都不吭了,忽然一個仙女道:“雪兒,奶奶生病了……”

  雪兒一聽急著要跑到奶奶那里,她繞過神像后面的墻壁,進入了內庭院,來到了奶奶所住的地方,門前有仙女攔著:“雪兒,你回來了?”

  “我要去見奶奶,快讓我進去。”

  “等下,讓我進去通報一聲。”

  忽然屋內,躺在床上靜養的奶奶聽到屋外有孫女的聲音,可是心里卻是在生著氣,狠狠地朝著屋外道一句:“讓她進來。”

  雪兒撐開用玉墜成的門簾走了進去,看到奶奶正要坐起身來,忙跑過去攙扶,卻被奶奶一胳膊肘甩開,還在生著氣:“不用你扶。”

  奶奶自己坐了起來,披上被子上外衣,白發下額間戴著發帶,面色煞白,還時不時地干咳,雪兒心里很是不好受,便想端過來桌上的湯藥,卻被奶奶喝住:“不用給我端,我來問你,你背著奶奶離家出走,是不是也想學你那不爭氣的父親!”

  “奶奶……”雪兒也想說明,也想哭,可奶奶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

  “你那個混賬父親一事無成,還整天給島里盡惹事端,他一好色二好賭三好酒,反復無常,不見信用,更不服管教,真想氣死為娘啊,為娘的也知道那小子是個情種,可那種感情竟就那樣廢了他,也廢了這個島,若不是有奶奶撐著,還有這些小孫女維持,這個島早就成了荒島了,這座島是什么,是我們世代居住的老家,而你又想怎么樣?啊?你們到底想讓這里變成什么樣你們才死心?”奶奶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

  雪兒知道父親并不讓人待見,可母親的死,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而他如今也算是還愿了……

  雪兒在心里想著,慢慢的在學會承受,可能是被奶奶責怪著,也不想再反抗了。

  奶奶見她不吭氣了:“怎么了,你怎么不說話了?我說錯什么了么?”

  雪兒臉上滑下一滴淚,沒有哭聲:“沒有……奶奶您說的……都是實話,父親那么不爭氣,的確讓您受苦了,可是……他已經死了……”

  說到這,雪兒忍不住低聲啜泣,吸了一下鼻子屏住了淚腺,而奶奶則越來越情緒激動,幾欲從床上要跳下來的樣子:“他……現在在哪?你又是怎么知道,你找到他了?”

  雪兒搖了搖頭:“他在東陵客棧,是一個俠客告訴我的……”

  “那……那個俠客呢?”

  “在島上……”

  奶奶忽然下了床,摸著床邊的拐杖。

  “奶奶,你要做什么?”

  “帶我去見那位俠客。”奶奶心里有譜,既然是俠客定是行俠仗義的人,也就是說,那位俠客有可能是恩人,生氣歸生氣,恩人還是要相見的……

  雪兒攙扶著奶奶,一手撐著門簾,走出了屋外,門邊的小仙女慌忙慰問:“奶奶,您這要去哪里?”

  忽然,庭院的側房梁上有聲音,那聲音古怪刁鉆,只聽:“人,人出來了。”

  那是隱子突然驚了一聲,也沒控制好音量。

  奶奶用拄著的拐杖敲了一下地面,停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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