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顧三才起了個大早。
在廚房轉了一圈兒，沒有發現方家父女的身影后，顧三才花了十幾分鐘做了早餐。
直到吃完早餐，顧三才都沒有見到兩人的身影。
顧三才不以為意，抬頭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母豬嶺和其上若隱若現的廟宇，松了松筋骨，向山上而去。
古人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雖然目珠沒有發現這對父女身上有什么怪異的地方，但顧三才還是要探一探這虎穴到底有多深！
昨晚的酒后話語，顧三才多少猜到一些。
冬日里青竹上掛著霜，如同瓊花。一大早霧氣藹藹，顧三才拾階而上，仿佛飄飄仙人。
方莊上也來了幾個陌生人，開始在背地里排查。
等顧三才站在靈山寺山門前，這幾個陌生人已經循著蛛絲馬跡來到了農家樂里。
方老板和方茴正在吃飯，兩人似乎一夜未睡，精神有些疲態。
“老板，你這里有房嗎？”
一個個子高高地小平頭問道。
方老板聽見門外的叫喊，立刻出門，趴在門口的窗戶上對來人說道：“大冬天的，不開門了，抱歉啊。”
小平頭摸了摸腦袋，轉頭看了看幾個同事。
其中一個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們是宛城市國安局的，想問一些問題。”
方老板趕忙打開大門，把幾個人迎接進去。
端上茶水，方老板搓著手，表情有些緊張。
“老板不用緊張，我們坐坐就走。”
小平頭抱著茶杯，暖著手，對方老板說道。
“哎，哎。”，方老板樸素地點頭，“您幾位吃了嗎？要不吃點兒？”
小平頭拒絕道：“不用了，最近這里是不是入住過一個叫吳柏樂的年輕人？”
方老板面露疑惑，皺眉思考道：“是有過，不過早就走了。”
小平頭對同事使了一個眼色，站起身走出房間。
“老板，你這農家樂挺漂亮，我們可以參觀參觀嗎？”，同事出言詢問道。
“可以，可以，隨便參觀！”
方老板急忙跟了上去，小平頭跟在方老板身后出了房門。
走到顧三才的房間門口時，小平頭瞅了瞅開著簾子的窗戶，問道：“這是誰住的？”
方老板正要說話，門突然開了。
方茴從門縫中露出頭，頭發濕漉漉地喊道：“爸，家里的水怎么不熱，趕緊看看。”
“哎，好好，我馬上去。”，方老板笑著對幾位國安局的同志說道：“您看，咱們去其他地方轉轉？”
小平頭表情尷尬，“不了，打擾老板了，那我們走了。”
方老板把幾人送出門外，熱情地看著他們上車走遠。
這時，方茴穿戴整齊出現在方老板身邊。
“爸，看來吳柏樂也不干凈。”
方老板冷哼一聲，“還能有我們不干凈？不用怕，這小子咱們吃定了！”
方茴眼中帶著憂慮和擔心，問道：“他不會跑了吧。”
“放心，不會的，還給我們做早餐，看來昨晚上那頓飯沒白吃。你打電話問問，順帶說一說剛才的事兒。”
方茴點點頭。
另一邊，顧三才進了靈光寺，寺廟里毫無人煙，只有一個抽旱煙的老大爺守著。
寺廟很小，只有正門大殿，大殿前兩顆高大挺拔的松樹有些枯敗。
門廳里老大爺穿著厚厚的軍大衣，躺在搖椅上聽戲。
顧三才進門的聲音打擾到了大爺，老大爺扯著大嗓門喊道：“冬天不接客。”
這個世界，佛教在南方身毒國盛行，在大夏卻寥寥無幾，顧三才這是第一次見佛門寺廟。
原本顧三才興致盎然的想要參觀一番，卻沒想到老大爺一句話把顧三才拒之門外。
顧三才作揖，正要轉身上山。
“站住！”
老大爺又是一聲高喊，“山上也不接客。”
顧三才迷惑不解，這是什么操作？佛門寺廟拒絕上香門客，還不讓人上山，這是什么迷惑操作？
正所謂，盛世佛，亂世道，如今應該是佛門廣開大門，迎香迎客的時候啊。
“為何？”
顧三才問道。
老大爺吧嗒了一口煙，睜開眼看了看顧三才，說道：“大雪封山，進不去。”
顧三才皺眉，看著門外干凈的上山小路，再看了看老大爺，抬腿就往山上去。
“哎，我說你這年輕人，你怎么不聽勸！”
老大爺從搖椅上坐起，旱煙桿橫放胸間，大聲呵斥道。
顧三才停下腳步，說道：“這路這么干凈，您這樣騙老實人就不對了。”
老大爺撓撓頭，低聲嘟囔了兩句話，關掉收音機，站起身指著山路說道：“路，是我修的，雪是我掃的，我說大雪封山就大雪封山，你咋地吧！”
老大爺太陽穴鼓鼓地，一雙手掌老繭極為厚實，顧三才默默注視了片刻，說道：“我給錢。”
“給多少？”，老大爺三步兩步來到顧三才身邊，面無表情地問道。
“一百！”
“呸！打發要飯的呢！”
“您說多少？”
“至少兩千！”，老大爺對顧三才比了一個V，大氣地說道。
顧三才掏出兩百塊夏幣遞給老大爺。
老大爺低頭看看錢，又抬頭看看顧三才，“小伙子，你不講武德啊。大爺我要的是兩千！”
“就只有兩百，愛要不要。”，顧三才說著，就要把錢再放進口袋中。
老大爺迅速搶過去，把錢裝進口袋，說道：“去吧，去吧，最好死在那！真是不聽老人言！”
顧三才轉身上山，身后，老大爺似乎有話要說，卻張張嘴，什么都不敢說。
小路兩邊枯敗的樹葉山林被壓在大雪之下，冰冷而枯寂。
山中越往上越是潦草冷靜。直到山巔之上，一處紅墻金瓦，琉璃封頂的大宅院映入顧三才眼簾。
宅院大門朱漆紫釘，兩邊各有一個石豬，門宅上的匾額刻著“凈壇”兩字。
顧三才抬頭觀看，只覺得心中奇怪。
山下半腰侍奉如來的靈山破爛不堪，山頂供奉的凈壇使者卻風光大氣。
這不科學。
而且熟悉小說的都知道，八部凈壇使者菩薩只是小說之中杜撰的，佛門中根本沒有這個職位。
母豬嶺是紫山山脈中的一座小山，顧三才站在門前，扭頭就是紫山山脈的群山風景。
這里地處中原，山林中盡是前代王朝歷代王爺的埋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