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儀從御花園回來,躺在了床上,回想起昨夜的事,心中不免對姬宸有了幾分好印象,這天底下最尊貴的陛下,竟是這般溫柔的人。
她捂著臉,不禁失笑,連帶著一旁候著的紫蘇也替她感到開心。
“娘娘,這是今個兒從陛下的上次中挑出來的,奴婢猜想娘娘定會喜歡,便自作主張拿了過來。”
陳君儀瞧去,是一塊精美的蓮花墜子,色澤玉身倒不是什么極品,只是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同我幾年前丟失的那塊竟有幾分相識。”陳君儀將墜子拿起來,仔細瞧了瞧。
“可不是嘛,那可是夫人送娘娘的,姑娘還在閨閣時可寶貝著,不曾想在燈會上給弄丟了。”紫蘇看周圍也沒外人,便興奮的說了起來。
“只可惜墜子丟了,有些人也在也見不著了。”陳君儀沉思著。
“娘娘可莫要有別的想法,如今陛下疼娘娘,娘娘更要小心著些。”紫蘇見狀,也不好說些什么,囑咐了幾句,默默退了下去。
另一邊,姬宸只帶了德榮公公一人,來到了常寧殿前,看守的宮人正要進去通報,卻被姬宸攔了下來,負手自己走了進去。
一進殿,正好遇上了喜兒,喜兒端著甜點,低下頭,似乎有些心事,險些撞上了悠悠而來的帝王,忙跪下行禮。
“奴婢叩見皇上,恭請皇上圣安。”
姬宸愣了一下,本欲往關雎宮的腳步,轉向了常寧殿正殿。
此時的范婉華還像往常一般自娛自樂的撫著琴,哪能知道許久不來的帝王會在不翻牌子的情況下走到這里。
“喜兒,你先把糕點送到柔兒那里去吧,這是我托人讓爹爹在尚書府附近買來的,柔兒定會喜歡。”
見來人未有回應,疑惑的回頭看去,入眼那瞬,范婉華明顯驚了一下。
連忙行禮:“臣妾不知是陛下來了,陛下萬福。”
“同柔婕妤相處的可還好?”姬宸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把玩著桌上的青花玉杯。
“回陛下,柔婕妤性子活潑,俏皮可愛,很討人喜歡,和臣妾也相處甚好。”范婉華低著頭,仔細回答著。
“若是有什么缺了盡管跟內務府提,好歹也是四妃之一,可莫要太寒磣了,要叫宋太傅知道了,該心疼了。”
“是,臣妾會的。”范婉華挪了挪膝蓋,怕是嬌養慣了,剛跪了一會便覺得膝蓋生疼,只是姬宸沒讓她起來,她也不敢起來。
“起吧,夜深了,早些休息。”說完,姬宸便走了,沒有一絲留戀。
喜兒將甜點擱在一旁桌上,忙走上前去攙扶宸妃:“娘娘,您沒事吧?”
“無礙。”范婉華揉了揉膝蓋,搖搖頭。
“皇上好不容易來看娘娘一次,奴婢還以為皇上今夜會宿在這兒呢。”喜兒嘟囔著嘴,有些失落。
“喜兒住嘴,陛下可是你能置喙的,是不是本宮今日來太縱容你們了。”范婉華皺眉,嚴肅極了。
“奴婢不敢。”喜兒服侍了范婉華這么久,自然知道她的習性,急忙跪下。
“罷了,你也是為了本宮,且將那糕點送去給柔兒吧。”范婉華望著早就不見的人影,嘆了口氣,對喜兒說道。
“是。”喜兒領命,退了下去。
姬宸駐足在常寧殿外,望著那看不見的關雎宮。
“皇上,可要宣柔婕妤前往伴駕?”德榮公公瞧著姬宸的模樣,進言道,服侍了姬宸那么多年,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不必了,回吧。”姬宸擺了擺手。
“喏。”
翌日清晨。
合歡殿。
陳迎盈由著宮女冬雪服侍著梳妝,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每次皇上過來,娘娘的氣色都極好。”冬雪含笑道。
“那是自然,陛下這般疼本宮,本宮心情自然舒暢。”陳迎盈隨意的撥弄了一下頭上金步搖,說道:“陛下是何時離開的?”
“陛下三更天便離開了,怕驚了娘娘,便沒有吵著娘娘。”冬雪說完,深吸了口氣,看著陳迎盈沾沾自喜的樣子,有些過意不去。
“你做什么呢?”陳迎盈似乎發覺了她的異樣,瞬間變了臉。
“回娘娘,奴婢沒事,謝娘娘關心。”冬雪驚恐的跪下。
“最好是沒事,若叫我知道了,可沒好果子吃。”陳迎盈哼斥道。
“奴婢不敢。”冬雪害怕極了。
“諒你也不敢。”陳迎盈又道:“常寧殿那邊如何?”
“回娘娘,昨個夜里柔婕妤得了賞賜,雖賞賜比別人侍寢時多了些,卻沒其他的了。”
“哦?頭回侍寢就敢在陛下那賴上一天一夜,我倒有什么好本事呢,看來陛下也不是很滿意她。”陳迎盈得意的笑了笑:“我一個理由,便讓陛下丟下她過來了,真是和范婉華那貨一樣沒用。”
“在陛下心里,自然是娘娘重要的多。”
很顯然,冬雪這話陳迎盈極愛聽,還親自將冬雪扶了起來。
“那自然,不過她怕是不能得意了。”陳迎盈泛起凌厲的目光。
“娘娘是要…”
“不用本宮出手,珠翠殿那邊怕是已經有動作了。”
“娘娘是說那位?”冬雪像是想到了什么。
“依著她的性子,怎么會讓一個剛入宮的妖精破了例。”陳迎盈心情大好,扭著豐腰一步一步出了合歡殿:“走,吹吹風去。”
晌午。
陳君儀和范婉華一同在御花園賞花,應著春暖花開之際,御花園中更是百花齊放,什么樣的品種應有盡有。
偶爾還能見著幾只撲面而來的彩蝶,美麗極了。
陳君儀追逐在花叢中,淡藍色琉璃裙在鮮花的照應下更顯得脫俗。
另一邊,兩位宮妃服飾的女子緩緩而來,瞧著陳君儀模樣,眉頭緊鎖,不想讓人發現般,很快又散了去。
“這是哪陣風啊,竟把宸妃給吹到這兒來了。”德妃余怡笑盈盈的開口道。
“德妃說笑了。”范婉華并不想搭理她。
“臣妾見過宸妃娘娘,娘娘萬安。”
“黃貴人倒是瘦了。”范婉華虛扶了一把,黃貴人才慢慢起來。
“蒙娘娘掛念,妾近日吃的少,便不見長肉。”黃貴人福了福身,回答道。
“臣妾見過德妃娘娘,昭儀娘娘。”陳君儀見著來人連忙趕了過來。
“喲,這不是新得寵的柔婕妤嘛,我道是什么絕色,能在紫宸殿待上一天一夜呢。”余怡圍著陳君儀轉了一圈,小手撫過陳君儀的腰間,沒好氣的說著。
“。。。”陳君儀盡管心里不滿,但余怡位份高,她也不能怎樣,只好閃了閃腰。
“德妃,有本事,你也在陛下那待上個一天一夜啊。”范婉華將陳君儀拉了過來,護在身后。
“宸妃,別怪我好心提心你,她日后指不定會害死你呢。”余怡不屑道。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范婉華冷冷道,拉著陳君儀就走:“咱們走。”
“呵,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余怡掂量手中精致的蓮花墜子,笑了笑。
陳君儀和范婉華回到常寧殿,心里卻總是隱隱泛著不安,明明沒有得罪過德妃,卻好像和她有仇似的,那眼神簡直是要殺了她一樣。
“柔兒,以后見著她能避則避。”范婉華鄭重的說著。
“嗯。”陳君儀點點頭,聽范婉華這么說總歸沒錯的。
是夜,寂靜的宮道中幾個宮人抬著從紫宸殿回來的溫若溪。
溫修儀拿著一封書信,眉中略帶思索,最終讓宮人停下了轎攆,獨自往拐角處去了。
同一時分,陳君儀因著今日之事,想著出門透透去,便糊里糊涂去到了昨日的望星亭中。
亭內空空如也,只余一杯溫茶,想必是有人剛走,嚇人還沒來得及收拾掉。
男子本欲去取個琴,卻在遠處看見緩緩而來的女子,駐足在一旁樹下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這時,忽略傾盆大雨,男子皺眉,終究走到了最近的涼亭之中。
陳君儀詫異的看了一眼男子,福了福身退到了一邊。
“見面兩次,還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陳君儀笑了笑。
“姬川。”那人笑道。
陳君儀對上那雙藍眸,驚訝的看著,這不就是傳聞不祥的六王爺嗎?瞧著卻挺好看的。
“臣妾見過六皇子。”因著那雙眼睛,姬川并未封王,雖是王爺,卻也常駐宮中。
“娘娘不必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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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君儀”正睡得香甜,卻被一陣陣吵雜的聲音吵醒了。
“外頭發生了何事?”“陳君儀”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疑惑的喚著門外的人。
“娘娘,大事不好了。”只見紫蘇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聞聲,“陳君儀”蹭的坐了起來,疑惑的看著眼前人,這不是柔婕妤的婢女嗎?
他忙去銅鏡前,眼前一幕險些把他嚇壞了,女子嬌小的身軀只是薄薄的披了一層紗衣,光滑如玉的肌膚吹指可彈。
姬川咽了咽喉嚨,心有余悸的回想著方才發生了什么。
他進入亭子避雨,隨后陳君儀不知怎的不小心落水了,他跳進水里去…水里!!
水中泛著一道光,光芒四射,讓他睜不開眼,隨后眼前一黑,醒來便是在這了。
“六王爺何在?”姬川問道。
“娘娘,六王爺…六王爺為了救你,現下還在昏迷中。”紫蘇跪倒在地,盡管當時她也在現場,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姬川鎖著眉,想到或許真正的柔婕妤就在自己的身體里,要是松了口氣,如果不然那自己不就死了嗎?
“門外何事?”姬川冷冷問道。
聽著這疏離的口氣,紫蘇雖疑惑卻沒說什么。
“是蕭淑妃和德妃在門外,說是要替溫小儀主持公道。”紫蘇答道。
門外,蕭淑妃德妃率著一干宮女在外等著,姬川由紫蘇匆匆梳妝了一番,便小跑了出來,畢竟現在他是皇兄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