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深舟,你別走...嗚嗚...我怕...”“娘娘,娘娘,你怎了?”是虞崖!江芙猛地睜眼,還是那張熟悉的雕花樟木床。“娘娘定是魘著了,宋...深舟是何人?”“是你啊虞崖,多多呢?”見江芙回避,神色不明,虞崖給她遞了碗安神茶,輕聲道“娘娘,多多昨晚受了驚,有些發熱,剛喝過藥,此時正睡著。您先喝碗安神茶,再多休息些時候。”“昨晚...?”“娘娘,昨晚你突然昏厥,可把殿下急壞了!吩咐我一直守著您,寸步離不得,幸而娘娘無事,不然,奴婢...”也不知她哭得是真心還是假意,江芙露出一抹笑意,接過安神茶,慢悠悠喝著。“娘娘且寬心,奴婢看過,殿下并未與娘娘行禮,只不過...”江芙抬眉,不動聲色道“殿下可消氣了?”虞崖在試探,想來她也不知趙友恒為何會中途離開。昨晚,趙友恒正拿玉牌玩得起勁兒,江芙便昏了過去,沒想到她這般不經折騰,趙友恒有些后怕,一時興奮,確實做過了頭。一腳踹暈云多多,趙友恒倉皇出了屋,喚來虞崖,命其守著江芙。
“殿下并未發怒,只不過,殿下拿走了您的玉牌,也不知作何用處。”語畢,虞崖抬眼,細細觀察著江芙的反應,結果令她失望,江芙仍是那般云淡風輕的模樣,喝完最后一口茶,將碗遞給她,緩緩道“哦,那塊玉牌是位故人所贈,我瞧它有些分量,就留了下來。既然殿下喜歡,盡管拿去便是。你先下去,我想睡會兒。”“諾”
那枚羊玉牌,在趙友恒手中把玩兒了許久,直到那股浸染著少女胴體淫香的氣味消散,他才將其狠狠摔在地上,頓時碎裂成數塊。“阿簇,把這些收拾收拾,給宋參政送去,記住,得說是側妃娘娘的意思。”“明白!”
午膳后,宋深舟喝了藥,覺得精神好了些,便坐在門前廊下,又寫畫起來。有小廝來報,說是晏王府派人來送禮,務必要宋深舟親自手下。小廝引阿簇前來,宋深舟心中萬般期許,莫不是她...阿簇站定,拱手道“宋參政,咳疾,可好了些?”此人是趙友恒的心腹,宋深舟自是厭惡,但想著那人兒,心頭一軟,回道“勞晏王殿下記掛,已有起色。”“殿下擔憂宋參政久病難醫,特命我送來一良方,保證您見過后,不治而愈。”“呵,是么?”
接過木匣子,打開,那玉牌四分五裂,珠絡碎了好幾顆,鎖玲瓏散開著,已看不出原形。見宋深舟臉色極差,阿簇故作驚訝道“宋參政,你可有不適?這藥是側妃娘娘特意備得,說是鮮枇杷葉和乾山老槐花蜜所制。別的在下不知,可這乾山槐花蜜,一年僅有一季,每次僅出三斤不到,金貴著呢!”“滾!滾吶!”見好就收,阿簇趕緊溜之大吉。待人走遠,看著木匣中不成樣的玉牌,宋深舟只覺胸口堵得慌,喉頭腥甜,昏厥倒地。
新朝十二年,五月十七日,晏王大婚。宋深舟雖與其不對付,礙于國公府的面兒,還是去赴了宴。五月的天長,酉時日未盡,聽說新娘子本是江家嫡長女,后來不知出了何種變故,改為嫡次女。雖只為側妃,但婚禮辦得盛大,如此結朋交友的好時機,趙友恒自是要緊緊把握。佳人手執卻扇,踏錦而來,金邊桔紅霞帔,別出心裁。宋深舟坐在賓客席左第二桌,他乃參政,地位自是尊崇。新娘子與趙友恒并排走來,宋深舟挑眉,他有意為難,待二人即將行至跟前,便撒了兩三把花生桂圓,唯恐不亂道“花好月圓,早生貴子,殿下可別辜負了大家的心意。”說完做出‘請’的動作。趙友恒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不能發作,可真走上去,這寬衣大袍,若是身形不穩腳滑摔倒,豈不貽笑大方。
那新娘子微微側目,看向這作亂之人,宋深舟也打量了她一眼,嗯...容貌尚可,但不出眾,身材倒是極好,哪怕是寬松的嫁衣,也遮擋不住她的‘前凸后翹’?可惜竟被趙友恒給糟蹋了!只見那新娘子不緊不慢,用腳將自個兒面前的花生桂圓,給踢到宋深舟面前,微微盈身行禮,淺淺道“借花獻佛”。趙友恒有樣學樣,宋深舟吃了個癟,一時竟無言以對。不知是誰高喝一聲“好!”,眾人呼應,此幕就算揭過。卻扇下,美眸瀲滟,帶著幾分得意,又似是挑逗,宋深舟心跳漏了好幾拍,如此妙人兒,怎自己就遇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