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組長忙保證道，“查清楚了，都查清楚了，跟秦大小姐絕對沒有半點關系。”
“好！”一語未了，嚴大帥笑著從屏風后走出來，“要是這樣，李組長就趕緊放人啊！”
李組長見嚴大帥也在，當場石化，“大帥也在啊！”
嚴大帥哈哈一笑，“湛霆請我來家里做客，沒想到就遇上這事了。看來今天是一場誤會了，那我就當個和事佬，你們二位今日就在此化干戈為玉帛吧。”
李組長心中十萬個“算你狠！”風馳而過。
可如今騎虎難下，這特務頭子只能乖乖領了兒子回家，保證以后再也不拿白旭東的事找馨兒的麻煩。
當然，也就失去了以此要挾秦湛霆，進而牽制嚴大帥的良機，那心中的不甘可想而知。
馨兒被放回來了，卻始終一言不發，目光雖然冰冷如初，卻明顯多了仇恨與決絕。
湛霆對此微微發毛，暗中安排旭東回去參加白英的葬禮，便派人在周邊放風。
馨兒與旭東姐弟倆一起看著父親入土為安后，雙雙磕頭拜別。
旭東為父親的死自責不已，馨兒只淡淡地握著他的手寬慰道，“小東，你總是說自己做的事問心無愧。那就不要自責，爹是那些狗特務害死的，不是你。”
馨兒悲痛的背影中多了一些冷漠與決然，忽然讓湛霆看到了曾經那個被仇恨蒙蔽雙眼的自己，頓時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原本希望旭東能削減她心中的仇恨，可目前看來，收效甚微。
旭東祭拜完白英，拉著湛霆到一邊說話，“秦湛霆，我之前一直覺得你只是個軍閥公子，是個心狠手辣的混蛋。可我不得不承認，你也有你的過人之處。這次，還是你出面救我們，我謝謝你。只是，我爹現在不在了，我是真想帶著姐姐一起走的。可是我知道，你不會答應的，我現在處境也無法保證她的安全。所以，只能再拜托你，幫我再照顧她一段時間。總有一天，我會來接她的！”
湛霆稍稍松口氣，“我是真的擔心你要帶走她！還好，你有自知之明。小東，你要干什么大事我不管，為了你姐，我也會盡全力救你。但是，你絕對不能讓她再處于任何危險的地方，一絲一毫都不行！”
白旭東回望馨兒跪在靈位錢絕世獨立的背影，苦澀一笑，“看好她，我走了。”
旭東走后，湛霆在馨兒身后站了很久，沒有言語，只有陪伴。
他甚至很貪戀這種感覺：自從她向自己開槍那天起，他們已經有整整一年沒有靠得這么近，這么久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馨兒終于從白英的靈位前站起來，眸光清冷無色，神情凝重沉郁，似乎以有所打算，卻只對湛霆道，“夜深了，我要休息了。”
“馨兒，”湛霆頓了一下，內心謹慎措辭，“我已經送小東安全出城了。現在，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馨兒面無表情，“我很好，你走吧。”
“馨兒，”湛霆緊了緊指甲入皮肉的拳頭，慌張而又無措，“你如果還恨我，就再給我一槍吧。只是，別再折磨自己了。”
馨兒微微回頭，“我很想恨你，只是，我更恨自己。其實，”她的淚珠不禁咕嚕滾下，“他剛落地的時候，我自己也差點悶死他。連我自己都，都要對他下手，又有什么資格恨你！”
“馨兒，”
“秦長官，”馨兒抹掉淚珠，依舊冷若冰霜，“你救了我們姐弟，我謝謝你。只是，你老早就不許我姓秦了，我也對你開了槍，我們還是不要再見的好。”
馨兒毫不猶豫地沖他關上了房門，湛霆只能矗立在白英的靈位前，沉憶往事，獨自凌亂。
他與馨兒的感情再也回不去從前，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只是馨兒剛剛的表現讓他十分不安，這種不安來自曾經的自己，來自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湛霆便下令秦鐘盯緊了那個打死白英的特務頭子，一有風吹草動立馬來報。
不出所料，往后的幾天，馨兒開始關注那個殺父仇人的生活軌跡，并悄悄來到湛霆的靶場，每日打靶訓練，風雨無阻。
靶場的負責人是劉副官，他對馨兒打靶的事睜只眼閉只眼，偶爾露出意味深長的冷笑。
只有秦鐘日日向湛霆匯報，見馨兒有一天沒來，意識她可能已經要行動，立即與湛霆點好親信秘密出發。
當然，要殺掉一個橫行霸道的特務頭子，并不容易。
馨兒倒是找準了時機，直接射擊，可惜毫無實戰經驗，根本做不到一擊即中。
特務們似乎是早有察覺，應戰迅速，默契配合。
馨兒雖然并不畏死，無奈單槍匹馬，橫沖直撞，很快陷入被動。
一邊是身經百戰的特務頭子，一邊是幾乎沒怎么打過活人的閨中女兒，優劣高下立判。
馨兒很快被對方團團包圍，特務頭子得意洋洋地說，“秦大小姐，果然是你。哼，我看秦湛霆這次還怎么保你！”
一語未了，一陣冷槍從背后襲來，特務們瞬間慌亂，馨兒趁機將特務頭子一槍斃命，自己也不小心被擊中左臂，倒在趕到的湛霆懷中。
湛霆迅速向秦鐘發出一個，“打掃干凈的命令！”后抱著馨兒，緊急撤離。
馨兒中槍，劇烈的疼痛如爆炸般席卷全身，她縮在湛霆懷中奄奄一息，“疼嗎？”
“什么？”湛霆心疼而又疑惑地看著她，“是你受傷了！”
馨兒苦笑，“我打你的那一槍，也一定更疼。”
“你別說話，”湛霆抱緊她，“你這個傻子，為什么做這么危險的事！”
馨兒喘著即將昏迷的粗氣，“你要手刃殺父仇人，我也一樣！”
湛霆心如刀絞的心疼，“好了，我知道了。沒事的，我不會再讓你出事的。”
馨兒的子彈被大夫取出，用了藥，很快脫離了生命危險。
湛霆松了口氣，握著馨兒的手溫柔寬慰，“放心，有我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馨兒微微縮回手，“又給你添麻煩了，但以后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