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酒中仙其一
“七安兄,還有何事”,此時張翼德已是喝得有些眼神迷離了。
“翼德兄,我看你家的酒不錯,我想拿點去提純,做個實驗,不會耗費多少酒的。”
“提純...實驗...”,張翼德?lián)蠐项^,凈是些未曾聽說過的詞,因為太過困頓,又聽到不會耗費多少酒,便沒再多想,擺擺手道,“七安兄,你要弄啥,就找俺管家阿大好了,俺有些困乏了,先去歇息一番”。
“先謝過翼德兄了,你趕快休息去吧。”
待與張翼德告辭后,李七安讓下人帶路,嘴上吹著輕松的調(diào)子,邁著歡快的步伐,找到了張翼德家的管家阿大,說明來意。
拿到紙筆,李七安輕車熟路地在上面畫出了一套器具來,并且細細標志好各處做法,這正是用來蒸餾提純酒的天鍋器具圖。
之前還在隱村時,他便已和村里的工匠一起摸索著打造出來了,所以這次再畫這器具圖是十分熟悉明了的。
還在老道張角那里時,他就想試試酒精的提純,但老道那里別說酒了,能有糧食都不錯了,更別說器具了,就沒能嘗試一番。
但這次在張翼德家中,卻是可以好好謀劃一番了,畫完后李七安將圖紙交給了阿大,吩咐道:“你拿去讓鐵匠按這圖紙打造,各處做法我都已詳細標明了,要是有不懂的再來問我”。
阿大接過圖紙來,看了看,有些面露難色,這番打造看起來要費不少功夫,關鍵要費不知多少銀錢,為難道:“七安先生,按這圖紙打造可是要費不少錢財人力呀”。
“哼—,我跟你家主子一見如故,已經(jīng)征得他同意了,你放心去做吧!”
此刻李七安臉色有些泛紅,但他也是沒有辦法,從隱村里帶出來的金銀珠寶都拿給老道換糧食去了,現(xiàn)在身上身無分文,只能厚著臉皮這樣說道。
阿大聞言,只好拿著這圖紙去尋鐵匠打造器物。
接下來這幾天李七安也是把張翼德家當做了自己家一樣,一會兒砌爐子,一會兒搭灶臺,還和那鐵匠搬著天鍋來回測試。
劉關張三人找他喝酒,他也不去了,全部心思鋪在了別人眼中有些怪異的天鍋上,這可把其中兩人郁悶壞了。
其中之一是這里的主人張翼德,當初迷迷糊糊地答應了李七安的請求,卻沒想他能搞出這么大動靜,費了不少財力,但好在還能承受,也就捏著鼻子認了。
他幾次去尋李七安喝酒吃飯,李七安卻始終以忙著實驗推辭了。
這幾日來李七安吃飯睡覺都和工匠混在一起,還信誓旦旦地告訴他,這個獨一無二的寶貝,打造出來就送給他了。
張翼德無奈只能去尋劉備和關云長二人訴苦,二人都起興來看了李七安正在打造的東西,隨及勸他道:“七安兄本就是非常人也,做點非常之事我們也要體諒才是,且等他打造出來再評說功過。”
另一個郁悶的人便是劉備劉玄德,那日亭中飲酒對酌,他被李七安撩起了難言的心思,但幾日來,李七安不再提起,也不再有空和他坐下閑談,可讓他心中憋著的話,越憋越多了。
他每日揣著手,去看看李七安的打造進度,如同監(jiān)工一般,日復一日,仍然求不得回復,突然想起了七安先生這幾個字,似是在哪聽說過,有點印象,便尋這蛛絲馬跡去探查了。
又過了幾日,這天鍋終于算完工了,李七安興致勃勃地清洗了一番,又換上了新衣,去尋張翼德,老遠就揚聲喊道。
“翼德兄,我那天鍋完工了,這幾日來甚是叨擾,先給你賠個不是,今晚我親自下廚,炒幾個小菜,你去把玄德兄和云長兄叫來,咱們四個今晚喝他個不醉不歸!”
張翼德聽聞,差點喜極而泣,這七安兄終于算搞完了,雖不知那天鍋有何用處,但今晚能再聚一起痛飲,就是人生一大樂事。
“哈哈,這幾日俺盼星星盼月亮,恨不得自己能去幫忙打造,可等到今日七安兄完工了,我這就去叫玄德兄和云長兄。常言道君子遠庖廚,七安兄何必親自去做,讓俺差人做幾個好菜就是。”
“非也,非也,我那是家鄉(xiāng)菜,你這廚子不會做,再者來,這幾日忙著打造天鍋,冷落了兄弟們,我得親自動手炒幾個小菜,算作賠罪。”
張翼德勸說了一番,但拗不過他,只能就此作罷,任由李七安去胡鬧,心里想著要是他做的不好吃,找個借口再讓廚娘弄幾個好菜來。
……
不一會兒后,太陽要落山了,云霞似活了一般,粉的、紅的、亮金的......變幻出色澤萬千,濃淡相宜,斑駁雜陳,宛如無數(shù)彩虹在蜿蜒纏繞,閃挪激蕩。
此番美景甚是罕見,但坐在亭中的三人卻無暇去欣賞了,三人在這亭中已是等了許久,煩躁不已。
“唉,都怪俺老張,當初不應該讓七安兄去下廚,害我們這番苦等。”
張翼德說完把手中茶杯擲在桌上,煩躁得起身來回踱步。
關云長見狀,老神在在的安慰起張翼德:“翼德兄,稍安勿躁,想來七安兄也是好心,不過就是等等罷了”。
另一旁的劉備卻是一言不發(fā),他這幾日來尋到了不少七安先生的線索,一言以蔽之,此非世上之人所為,只是不知道此七安是不是彼七安也,捋著胡子想著今夜怕是要好好試探一番了。
正當三人苦等思索時,遠遠傳來了李七安洪亮的聲音:“今晚讓諸位兄弟久等了,我先賠個不是,但我保證今晚會讓諸位兄弟大開眼界。”
往外看去,李七安大步流星地帶著一隊家仆端著菜過來。
待菜肴一一擺上桌,三人定睛一看,都是沒見過的菜色,單憑這賣相就讓人食欲大開,色澤清爽,擺盤亦是美觀,再聞一聞,香味撲面而來,心中饞蟲已被勾引起來。
李七安撣了撣衣袍坐下來,用筷子指著桌上,一一介紹:“這六個菜可都是我親手做的,這幾日來怠慢了兄弟們,特此做上幾個家鄉(xiāng)菜招待,這是清脆血旺,這是雞茸,這是開水白菜......”。
話音剛落,忍不住喉嚨滑動的張翼德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
“唉,翼德兄等了這么久,不差這一會兒,如此美食怎能沒有好酒。”
李七安卻是伸出筷子攔著張翼德,打斷道。
不待張翼德多言,李七安放下筷子拍了拍,管家阿大就端了一壇酒上來。
“唉,這酒俺已喝了這么多年,倒是七安兄做的這些菜肴還沒吃過,酒可以后面再喝,菜要先嘗嘗,讓俺瞧瞧你廚藝如何”
“非也,這酒可不是你往常喝的那種,這可是用那打造出來的天鍋提煉出來的”,李七安邊說邊接過酒壇來。
一打開泥封,酒香味直躥了出來,香氣四溢,初聞之暖人心房,再聞之沁人肺腑,三聞之已是酒意微醺。
見三人臉上陶醉的神情,李七安開心地笑起來,“今夜咱們弟兄幾個喝個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