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輕手輕腳的走向姜羽的房間,緩慢地推開容易吱呀作響的木門。
房間內(nèi)光線昏暗,窗簾半掩,冷清的月光灑在床上。床上的少女臉色蒼白,額頭上的汗珠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呼吸微弱而急促,被單被她無意識的緊緊攥在手中。
姜流慢慢地坐在椅子上,握住姜羽攥緊床單的手,看著微微發(fā)白的指尖姜流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疼。姜羽躺在床上不知是不是因為感知到姜流在她身旁,急促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緩。
樓下傳來嘩嘩的水聲。
姜流仰望天花板,喃喃自語道“看來這段時間要暫住這里了啊。”
“汪汪”樓下傳來肉墊拍擊地板的聲音,同時傳來千諾如同銀鈴般的笑聲。
姜羽輕微咳嗽幾聲,緩緩睜開朦朧的雙眼,唇角勉強(qiáng)勾起一抹微笑“哥哥,你回來了。”
看到姜羽醒來姜流把床頭燈點亮。“回來了,你今天感覺怎么樣?”
姜羽慢慢坐起,雙眼逐漸有神了起來。
“已經(jīng)好多了,多虧了千諾姐這幾天寸步不離的照顧,今天小羽已經(jīng)下床了呢!”
姜流撫摸著姜羽的頭頂,略微沉思問出了一直想問卻沒問出來的話。
“你啊,不好好的待在福利院里,非要跟我一塊跑出來干什么?你待在福利院里至少就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難受了……”
姜羽把頭頂上的手,緩緩的移了下來,緊緊地握住感受著姜流手心的溫度。
抬頭看向姜流“因為哥哥你啊,現(xiàn)在就剩小羽一個親人了,還有當(dāng)初我們說好了彼此永不分離,你忘了嗎?”
“唉,你這丫頭,可……”
“不用擔(dān)心我的,小羽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姜羽昂起頭露出一臉驕傲的表情。
姜流擔(dān)憂看向姜羽。“可是你已經(jīng)躺在床上讓千諾姐照顧你三天了,你這樣還能照顧自己嗎?”
“區(qū)區(qū)感冒罷了,小羽馬上就能跟哥哥去塞維里恩了(寒拓)。”
“那里很冷的。”
“小羽不怕!哥哥去哪小羽就去哪。”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下一個旅行地點。
水聲戛然而止。
“汪汪!”
大個不斷地在樓梯上跑上跑下,最后停在姜羽的房間門口前,隨后樓梯上傳來沙沙聲。
“咳嗯。”
姜流跟姜羽同時看向門口,千諾已經(jīng)依靠在門框上。
“抱歉打擾你倆討論之后的去處,不過呢,你倆現(xiàn)在可以住在這里,要不然平時我老哥出去打獵我還怪無聊的。姜流還可以跟我老哥一塊去打獵學(xué)一些技巧不是嘛。”說完對二人露出一抹微笑。
千諾輕輕撫摸大個“大個我們走。”說罷便往樓下走,千諾像是想到什么的回過頭對姜流說道“對了,老哥他洗完澡了,姜流你趕快點。”
“知道了。”姜流輕聲應(yīng)答。“好了,我該去洗澡了,你繼續(xù)休息吧。”
“好!”姜羽松開握住的手,姜流走之前又摸了摸姜羽的頭頂,熄滅了床頭燈,走到門口時回過頭看向已經(jīng)躺在床上的姜羽。輕輕地把門關(guān)上,站在門口垂下眼眸短暫思索隨后下定決心似向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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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淅瀝瀝,姜流倚在墻邊回想在洗澡之前跟千尋與千諾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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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尋洗完澡坐在沙發(fā)上,愜意得點燃一根“浴后香”,千諾在旁邊繼續(xù)織著未織完的毛衣,大個趴在千諾旁邊看著姜流。
千尋抬起頭看向面前站著的姜流,將口中薄綢般的霧氣。
“你是說……你要把姜羽留在這,然后自己去寒拓(塞維里恩)去?”
姜流用力的點了點頭。
“可是……”千諾手中的活計忙完,抬頭看向姜流。“諾,給你,等會再給你妹妹織一件。”千諾把織完的毛衣遞給姜流,“可是她不是說她是你唯一的親人嗎?還說彼此永不分離。”
“謝謝”姜流接過毛衣“正是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所以我不敢讓她塞維里恩(寒拓),光是淋場雨就躺在床上躺了三天,我怎么……”聲音略帶哽咽“我怎么敢讓她跟我一塊去那里,就姜羽的體質(zhì),我怕她可能都挺不過一天。”
千尋跟千諾相顧無言,大個依舊趴在千諾旁邊,目光已經(jīng)移至千尋身上。千尋將手上的煙掐滅在煙灰缸里,吐出最后一口煙開口道“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得你跟姜羽商量,如果姜羽同意留在這,那么我倆會竭盡我倆所能照顧姜羽。”
“嗯……我覺得姜羽她應(yīng)該不會同意的。”千諾回想起姜羽對姜流說的那些話。
“話說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你倆為什么要去寒拓?或者說你為什么要去寒拓?那里現(xiàn)在對曙境(埃斯特尼亞)人來說環(huán)境過于惡劣了,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千尋身形前傾直直盯著姜流。
千諾尷尬的看了看兩人。
客廳內(nèi)的氣氛變?yōu)槌林亍?p> “尋親。”姜流沒有思索脫口而出。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客廳變得安靜起來,只有壁爐里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燒聲音。
過了許久,姜流從懷中取出一張斑駁泛黃的照片,遞給千尋“這是福利院院長在我走之前給我的。”
千諾伸出脖子跟千尋一起查看。
照片內(nèi),湖面凍的發(fā)黑,布滿裂痕,峭壁釘滿冰錐,松枝墜著冰坨。
“這照片里寒拓的意境可真強(qiáng)烈啊,光是看著有點冷了。”千諾依靠在千尋身上瑟瑟發(fā)抖。
千尋推開千諾拿著照片不解的問“這個是?”
“在離開福利院之前院長把這張照片給了我,說這張照片是當(dāng)初跟我倆一塊放在福利院門口,有可能是我們親人曾經(jīng)去過或者住過的地方,所以我想去那里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么,至于姜羽原本我把她留在孤兒院,但是她卻偷偷跟在我的后面,一路到這里。”姜流將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千尋口中喃喃自語。
千諾雙眼眨了眨詫異的問千尋“誒,老哥你給他們帶回來之前你難道沒問清楚嗎?”
“當(dāng)時那個情況我怎么能問清楚,姜流睡著姜羽發(fā)著高燒,這讓我怎么問,我還以為你事后能去問他倆。”
千諾語無倫次回答道“那……那……那……算了,是我的錯,但是你怎么敢把來路不明就這樣帶進(jìn)家里?”
千尋站了起來,雙手掐腰驕傲的說道“因為大個沒有上來就去咬他們。”
千諾仰頭看向千尋困惑不解“哈?你什么時候開始腦*了?你就靠這個來辨別人嗎?那大個咬你一口你是不是就自己跑到外面自生自滅了是吧?”
千諾無奈的說道“啊,這件事先算了。”隨后看向姜流“如果姜羽真的愿意跟我們留在一起那么我會去盡我所能去照顧她,如果不愿意那我也沒辦法,最近幾天你先跟我這腦*老哥去學(xué)學(xué)一些技巧吧,現(xiàn)在呢……去洗個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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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目前要在這停留一段時間了,要給別人添麻煩了啊……”
淅瀝瀝水聲戛然截止,姜流將身上的水漬擦干推門離開了浴室,然后回到房間一下?lián)涞乖诖采希犞еZ跟千尋爭吵的聲音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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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尋跟千諾兩兄妹結(jié)束爭吵,兩人在餐桌前相對而坐,大個圍著兩人焦急的繞圈。千諾杵著臉皺著眉頭看著千尋,千尋的頭沉沉低了下去,氣氛凝滯窒息。
千諾率先開口打破了現(xiàn)狀“老哥你啊,就是太想當(dāng)然了,你怎么知道他倆到底是裝病還是真病,當(dāng)然我也有問題,我沒問清楚就讓你帶他們進(jìn)來了……雖然不能放著人命不救……”
大個停止轉(zhuǎn)圈。“哎呀,不要對中環(huán)島(洛登斯凱)抱有敵意嘛,他們現(xiàn)在在曙境開福利院說明關(guān)系比以前緩和很多了。”
千諾雙手拍桌,聲音大到給大個嚇到縮到桌子底下“哥!他倆是中環(huán)島(洛登斯凱)下轄的福利院出來的,你我都不知道姜流姜羽是否對我們(曙境)抱有敵意,不能大意啊。”
千尋思考著千諾說的話“抱歉千諾,是我做事欠考慮了,要是再發(fā)生這種事我會深思熟慮的。”
“真的?”千諾出乎意料的看向千尋。
“真的,不過他倆對咱們沒有敵意。”
“這是少數(shù)概率,誰哪知道中環(huán)島能給他們灌輸什么思想,現(xiàn)在我困了。”千諾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前,回過頭莞爾一笑“晚安,老哥。”
千尋把大個喚了出來,走到自己房門前回以微笑“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