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清輝通碧,幽風清徐,落葉飄零。
“砰”一聲巨響驚擾了靜謐的夜晚。
嘶吼,犬吠,咒罵,驚得林中鳥獸四散。
“砰”又一聲巨響,嘶吼聲逐漸減弱,空地上兩人一狗傷痕累累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隨后相視一笑。
森林又回到一開始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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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小路上突然傳來踩踏落葉的沙沙聲,似乎有意無意的去踢踏那些落葉,那些踢起的落葉又被那徐徐的幽風帶去了更遠的地方。
一小聲的詢問打破短暫的靜謐“喂,森歧,我們要不要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那塊突然傳來兩聲槍響說不定壤就在那里。”
“哦~格里爾,沒想到你脖子上的東西并不是擺設,不過我覺得那個方向離我們并不是很近,等我們到地方他們估計都已經回家了。所以現在你知道我們要去哪了吧?”
森歧諷刺的反問道。
兩人一前一后,慢慢地走著。清冽的月光撒在兩人身上。
格里爾全身被漆黑的披風裹住顯得鼓鼓囊囊,僅剩腦袋露在外面。他的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疤,從眼角延伸到下頜,像是一道丑陋的裂痕,將他的臉分割成兩半,深色的疤痕與周圍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森歧頭披兜帽掩蓋了臉龐,銀色的束腰帶扣穿插在堅韌的皮帶上,而那漆黑束腰附在森歧的腰上。森歧的斗篷下,一條蓬松的尾巴上下左右隨意擺動。
“直接去壤的家里?”格里爾試探的詢問。
“真不錯,看來你的腦袋也并不是空無一物。”森歧繼續的諷刺著格里爾。
“格里爾,我不明白……”森歧突然立在原地緩緩摘下兜帽回頭看向格理爾,兜帽離開森歧腦袋那一刻,頭頂上的耳朵從彎折的狀態下彈了起來,灰白的頭發猶如絲綢一般垂落于肩頭,面部輪廓精致如畫,翠綠色的眼睛仿佛能透析他人的靈魂,挺直而優雅的鼻子,嘴唇嬌艷欲滴,在月光的照耀下森歧的耳朵隨著格理爾停下腳步抖動了一下。
森歧上下仔細地打量格理爾一番,眉弓微彎,嘴角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提起。
“我不明白,你居然為表對教會的忠心會去當執行者,雖然你的三次考核任務,第一次由于你的失誤導致壤被你一刀兩斷,第二次盡管你被人阻撓,但你還是把夢核弄丟了,這是最不應該的。哎呀你已經失敗兩次了,但這三次任務失敗的后果……你清楚吧?”
一陣短暫的沉寂。
格里爾嘴唇微顫,緩緩開口道“被……被抹除,從此再不出現這世上。”
“啪啪”在靜謐的環境里森歧兩掌相接,發出清脆的聲響“不錯,不錯,你應該不想消失吧?如果我說我可以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你覺得怎么樣?”
格里爾喉結上下浮動,剛要開口便被森歧打斷“不用你回答我,我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放心我會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的……”
兩人漸行漸遠,消失在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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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墻的爬山虎,已經看不出原來墻壁的顏色,屋內散發出橘黃色的燈光。
壁爐里跳動著熾熱的火苗,在這個房間里傳遞著溫暖,在這個環境中彌漫著暖意,讓人感到安心和寧靜。
壁爐旁的線籃,雪白的毛線正慢慢的抽動,棒針不斷地前推、左撥。左線右置,交錯無影,旁邊放著一件快要織完的毛衣。
織衣者風華正茂。火光在她潑墨般的長發上流淌,低垂的眼睫在面頰投下蝶翼般的陰影。
屈腰半摟,借其壁火,細織其衣。隨著時間的流逝,少女的手上毛衣即將完成的時候,忽然在她的身后傳來吱呀一聲,隨后傳來一聲犬吠。
風冽過,回頭看去,一個身材高挑勻稱的男人站在門口,肩上扛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瘦弱的少年跟在男人的后面,肩上背著一桿獵槍,手里捧挖著一些野菜,獵狗不停得蹦跶圍著二人打轉。
“你們回來啦,快進來,快進來。你們怎么都受傷了啊?還有老哥扛的是啥東西?”少女停下手中的活計,望著傷痕累累的兩人,最后將目光鎖定在男人肩上。
“野豬。”男人說完便將這死物扔進廚房的冷藏里“今天多虧了姜流,要不然我跟大個就要被這個畜生給拱死了。”
少女聽后咯咯直樂“沒想到老道的獵人也會失誤啊。”說罷,邊繞著兩人一狗細細打量“嗯,看來就受點輕傷。謝啦,姜流要不是有你我哥跟大個倆還不知道咋樣了。來,大個,坐。”大個聽見指令后立馬坐了下來,少女開心的揉搓大個的腦袋“真乖。”
“不過姜流槍法進步不少啊,剛開始練槍的時候還差點被那后坐力掀翻了,現在都能射殺一頭野豬了,這下托姜流的福能開幾天葷腥了。”
名叫姜流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千尋哥過獎了,正好報答你們肯收留我跟妹妹,以后我倆肯定還得給你們添麻煩……我妹妹現在還發高燒,現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你千諾姐肯定照顧的好好的,放心吧。”
千諾看著憂心忡忡的姜流安慰道“沒錯沒錯,姜羽現在已經吃完藥休息了,你放心就好了。”
“行了,水我早就燒好了,你倆身上臭烘烘的帶著大個去洗澡吧。”
“我想先去看一下姜羽。”
千諾思索一番溫言細語說道“去吧,不過你得小聲點,讓她睡著有些不容易。”
千尋望著姜流的背影有些出神,思緒一下回到在山上見到姜流兄妹倆的那天。
瓢潑大雨,陰風怒號,正在打獵的千尋面對突如其來的暴雨搞得不知所措,但他明白自己不能長時間站在原地,隨后呼喚大個一起往家趕。
大個猛然站在原地,鼻子對著周圍的空氣仔細嗅探,千尋看著大個奇怪的行為下意識將獵槍移至胸前,進行開槍的準備。突然大個對著旁邊的灌木叢狂吠,緊接著,猛地向前沖去,身影在灌木叢中快速竄梭。
千尋沒有在原地停留,一同鉆進灌木叢搜尋大個的身影。豆大的雨點狠狠的砸在樹葉.灌木叢上發出劈里啪啦的巨響,千尋在雨中不停的呼喚大個,“汪汪汪“千尋扭頭看向剛剛傳來犬吠方向,接著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響。
咔吧,千尋將槍上膛瞄準傳來聲響的地方,聽著悉悉簌簌聲似遠似近,不由得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汪”大個突然從灌木叢沖出來,咬著千尋的衣袖往里頭走。
不一會大個把千尋領到一個山洞跟前,就在千尋疑惑大個為什么領到這里的時候,大個又倏忽進入山洞內,隨后又傳來汪汪兩聲,千尋看著再次不見蹤影的大個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千尋慢慢的適應山洞的環境,手中的獵槍一直做發射的準備,一邊警惕慢慢的前行一邊在搜尋這大個的蹤跡。
黑暗中傳來橙紅色的火光,千尋走近時看見大個正背對自己在坐在地上,而面前正是姜流兄妹倆。
看著依偎而睡的兄妹倆,千尋再怎么不懂這下也明白大個的意思了。千尋走向洞口,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看來回去要被千諾罵了。”大個聽見千尋的喃喃自語,緩緩跑來趴在千尋旁邊“你身上太濕了,離我遠一點。”大個聽到千尋嫌棄自己的話語,耷拉著耳朵,尾巴輕輕搖晃,發出委屈的嗚嗚聲。
千尋看著大個委屈的樣子“唉,走吧,咱倆去烤烤火等天晴了就給他倆帶回去吧,不過也真虧他倆能找到這里。”
“汪。”大個高興的躍起,將千尋撲倒在地開始舔千尋的臉“別舔臉……癢……”
千諾看著怔的出神的千尋,用手戳了一下千尋的臉“想啥呢”
“我在想,見到他倆的那天”
“哦~”千諾也想起那天自己在家等的急不可耐,聽見敲門聲剛要破口大罵,可開門發現,千尋背著一個約15、6歲臉頰通紅的少女,跟千尋一般高的少年跟在千尋的后面沉默不語,大個走在隊伍的最后面。千諾簡單看了一眼,將門敞開“進來吧”隨后去找幾人替換的衣物跟藥品。
千諾思緒逐漸回歸,看著還在客廳傻站的千尋“那你也得洗澡,順便也給大個洗了吧。”千諾把千尋推到浴室門口并把大個也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