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遠誠實的回答,是的:“現在西北軍鎮和京都劍拔弩張,昭義軍枕戈待旦,在這一個檔口上,發生刺殺事件。真的開戰的話,澤州這樣的地方,怕是第一個被推入戰火。
王禁嘆了一口氣,發狠似的說道:“我也不是好欺負的。事已至此,只好整軍備戰,裝刺猬,誰的面子也不給了。當然,刺殺這事情能解釋清楚,那是最好。”
是的,王將軍,如果沒有事,我該回去稟報了。
王禁說道:“這里也沒有外人,不瞞你說啊,京都節度使那邊的使者來了,希望我能夠支持曹州戍衛軍,還希望給他們提供糧草和兵力,承諾讓我永鎮澤州,以后新朝立了再給我個左丞相的位置。
展遠心里哭笑不得,想著,我不是外人么?不過他聽完還是一愣:“開這么高的價碼,那您是答應了?”
王禁說道:“這世道兵荒馬亂的,能保命就不錯了,你回去和郭真說。以前我是他兄弟,早年和他出生入死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他的人品我知道。可現在這亂世,各自身不由己,守一方水土保一方民生。現在我想開了,他們愛打打,我不趟這趟渾水,澤州兩不相幫。”
展遠:“之前您還要移交兵權呢,怎么就改口了,會不會不太好?”
王禁回答道:“守衛一座城池是很辛苦的。現在這個樣子,還得干下去,我就守這個地方。這個藩鎮守將的位置,就像一口大鍋,牢牢扣在我頭上。以前想甩,現在這樣子,也就不甩了。我保我一州之民,守好我的小飯碗。你就回去這樣和他說就好了,劉御史想稱霸,也不差我澤州這點兵嘛。”
展遠回答道:“好的,王將軍,末將感佩,不過你要不寫個信吧,我帶回去這樣會清楚些。”
王禁說道:“好吧,小伙子記性不怎么樣嘛,行,我就寫一封信,讓你帶到潞州去。”
展遠拱手說道:“那就有勞王將軍了!”
這時,外面傳來喧嘩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吵鬧。
這時,一個兵丁進來在王禁耳邊低聲報告著什么。
玉仙和展遠面面相覷,這是怎么回事?
門外,王蘭閑來無事,正打算出門。在大門口,卻聽到喧嘩的聲音。出去一看,正瞅到一個捕頭帶著兩個捕快正和把門的兵丁鬧騰著要往里面闖,門口兩個兵丁因為看到是捕快,卻也沒攔的緊,都已經闖進們了。
王蘭見狀便大吼起來:“你們是誰呀?進來干什么,眼睛瞎啦,沒看到這是節度使府嘛。滾出去!”
一個看門的士兵哭喪著臉說道:“小姐啊,我們也是這么說的啊,堂堂將軍府,這些個龜兒子說進來就進來,小的們攔都攔不住,幸好您出來了!”
說完,另外一個兵丁就大聲的吼叫起來。你們看見了沒有,我們小姐可出來了,你們不要進來惹事,省的我們拔刀相向,打扁你們。“話沒說完,兩個兵丁一開始還蔫了吧唧的,一下子就生龍活虎起來,還有個兵丁已經拔出了一半的刀子,躍躍欲試。
這兩個兵丁表情到位,臉上兇神惡煞,一副我真的會砍死你的樣子。
幾個正準備往里面闖的捕快已經沖進了將軍府,沒想到就這樣子被人攔了下來。
帶隊的周捕快是個愣頭青,似乎有著一肚子氣,而且還沒地方撒,這個時候,他見到王蘭出來,他是認識王蘭的。就只好停了下來,拱了拱手,粗聲粗氣的說道:“叨擾叨擾。”
本捕快奉命過來擒拿嫌疑犯,有無禮之處,敬請小姐原諒。
“你說原諒就原諒了嗎?”王蘭得理不饒人,雙手叉腰,把這個通道占的滿滿當當!說:“你們是不是欺我爹爹生病了,就敢隨意亂闖?”
小姐這是冤枉我了,周捕快苦笑著說道:“我們哪里敢啊,實在是收到悅來客棧的伙計報告,說是有西北口音的帶刀戰士入住。我們懷疑他們涉及最近剛剛發生得一起命案,所以就過來把人帶回去問個話,再做個筆錄。”
這時候,攔著的小兵也過來擦了一嘴:“胡說,他們剛剛可沒這么說呀,他們直接就往路面沖,要拿人,他們欺負我們節度使府沒人啊!”
周捕快白了小兵一眼,無奈又哀怨的說道:“我這也是無奈呀。上頭催的可緊了,沈榮說犯人可能就在節度使府,要我們不能讓人跑了,我們也要交差啊,如果這些人等真的和命案有關,那可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啊。”
雖然在這個時代,城池之外草菅人命的事情也沒少發生,但是這次的案子是發生在城內,時機上又很敏感,正是西北軍鎮要改朝換代的時候。似乎有人在暗中推動一樣,借由此事,傳言西北軍鎮的暴虐無道,激發城內百姓和官僚的緊張情緒。
為了消除這種緊張情緒,官府當然是希望能夠盡快的破案,只是到目前還沒有頭緒。
特別是這個案子牽扯到西北軍鎮,這又挑動著所有人敏感的神經。
于是乎這樣的案子就搞的官府極為被動,捕快們對澤州城內的各個客棧都打了招呼,對西北來人的排查也愈發嚴格了起來。
剛好就一早接到悅來客棧的通報,說是有西北軍鎮的軍人出沒。消息報到官府,當事的按察使沈榮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便循著報案店小二的口供,很快的派出捕快去詢問和緝拿。
不過,王蘭似乎對這個周捕頭還是有頗多的不滿。
“哼,周捕頭,當上了捕頭就是威風啊!平時可沒見你上門啊,我們家遭罪的時候沒來幫忙,我爹爹生病了你就敢闖進來了?王蘭忽然幽幽的冒了一句。
“這這”。周捕快忽然感覺冷汗淋漓,全身發抖,隨后,嚴肅的雙手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
說道:“將軍府蒙難時,末將沒有來保護,都是末將不是,請小姐恕罪!”
他先前曾在王將軍手下做事。3年前澤州城晚上發生暴亂,當時王將軍領兵在外征戰,他任地方軍副將,在城內平叛。后來才知道暴徒沖入將軍府劫掠財物,一直后悔沒有派兵保護。
他是去年才找到刺史府。
后面給秦刺史派遣到府衙做捕頭。
王蘭抿著嘴,說道:“衙門現在好大的威風啊,想要帶人走都不要證據的么?”
周捕快回答道:“這都是常例了,況且,我們只是帶回去官府問話。并不是真正的拿人,可能問完了話就放人了。”
“那你們等著吧,他們在談事,我讓人去通報一聲。”
王蘭雖然對里面的展遠沒什么好感,但是對這個周捕快也有些怨氣。
她心下一想,這和節度使府也沒太大的瓜葛,干脆看個熱鬧算了。想了想,于是打發一個兵丁進去通報。
她自己則干脆的到旁邊的偏廳找個凳子坐下,吃起了糕點,任由周捕快等人尷尬的站著。
當兵丁進門向王禁通報完了門口發生的事情時,王禁也愣住了。
他回過頭向展遠疑惑的瞧著,然后慢慢說道:“門口有捕快要找住在悅來客棧的西北軍鎮軍人問話。是找你嗎,這是怎么回事?”
展遠聽的一愣一愣的,他的事情已經辦妥,這再聊一會就準備回客棧,收拾一下就回潞州去和郭真復命了,怎么會有捕快找上門來,還是找到將軍府來了。
“我不知道呀!是不是搞錯了。”
王禁說道:“說是找住在悅來客棧的西北軍人,你昨晚是住那里吧。”
“是啊,我昨晚就住悅來客棧,可是捕快來找我作甚。”展遠困惑的摸了摸腦袋。
王禁深深的看了一眼展遠,說道:“最近城內發生了一起命案,不知為何鬧得很大,傳言都說是西北軍鎮的人干的。”
玉仙說道:“你這滿口的西北腔,又穿著軍靴,確實很容易就能夠被認出來是西北的軍人。”
“這不是節度使府的管轄范圍,你們就自己出去應付吧。”王禁說道,然后站起來準備出去。
“那么,你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展遠問道。
“走吧,出去看看!”玉仙回答。
于是,玉仙和展遠隨著兵丁一起出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們倒是不急,走的慢悠悠的。
“那把信物匕首很鋒利啊,王禁的手都出血了。”路上,玉仙信口就說道。
“是啊!”展遠說道。
然后他又說:“不過聽說再也沒有什么東西比那個信物值錢了。”
“就是那把黑不溜秋的匕首嘛?咋了?”玉仙問道。
“聽說那把匕首是一把寶物哦,那是郭將軍打戰時最后的防身武器!”
難不成這東西還價值連城?狗屁。
然后他露出笑臉,說道:“好吧,看上去,那個信物也只能抵本城上等酒樓的一頓飯錢!”
展遠愣住了。
“什么?這么好的匕首只能抵一頓飯錢!”
澤州可是夠富的啊,我看那把匕首在潞州可以抵半套房子了,展遠心說。
“你這個不識貨的東西!”展遠有點生氣,一下說道:“我出三貫,給你吃三頓,只要你人頭落地即可。”
“這,我開玩笑的呢!”
說笑間,兩人已經跟著兵丁到了府院的西門口,看到了還在門口等著的捕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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