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已經審問完了神智尚且清醒的文人,卻還不見素霓回來,心想她會不會出了什么事,可轉念又覺得自己想多了,依照素霓的劍術造詣,在燕朝還沒幾個是她的對手。
他正要去后邊竹林看看的時候就見臉色鐵青的素霓從假山后面走出來,失魂落魄的模樣。
“老大,已經審問完了,死者的確是白云劍門的大弟子,叫云機,有人說他在劍會上嶄露頭角之后與一個滿庭芳的舞女相戀,兩人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誰想到云機死了,那舞女也不見蹤影了。”
素霓無力地點點頭,強打起精神。
周生見有一個白衣陌生男人從身邊走過立馬喝住:“站住!刑明堂辦案,報上名來。”
“在下沈醉。”
周生立馬恭敬道:“原來是飛白先生,多有得罪。我們在后山竹林里發現了白云劍門大弟子死于非命,特來此查案。飛白先生剛才去了何處?小廝說你神色匆忙是何緣故?”
“酒喝多了,內急,所以神色匆忙。”
謊話張口就來,撒謊精!
周生拱手道:“飛白先生可繼續飲酒作詩了。”
沈飛白也拱手:“多謝。”他看了一眼素霓,“這位小兄弟原來也是刑明堂的?”
“這是我們奉天府刑明堂總捕頭白大人,白素霓。”周生興奮道,“我們大人還是飛白先生……”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素霓冷喝一聲,抄了旁邊的一只木瓢彎腰從溪水中舀了一瓢水,嘩啦一下潑在旁邊四仰八叉的書生臉上,“查案!不醒的給我潑醒!”
周生不知道素霓怎么突然發這么大火,也不敢多說什么,提了木桶一個一個地去醒酒去了。
素霓看著這個詩會,到處是醉鬼,這里撒潑那里打滾,烏煙瘴氣,哪里還有半分雅致。
她用余光瞄了瞄沈飛白,看見他仰倒在一處假山旁,從溪流上漂浮的托盤里拿了一杯酒,微微晃著,逍遙自在得很。
此時孟明帶著搜查的人回來了,素霓便去詢問搜查的情況。
她正與孟明周生商討案情時,身后忽然爆發出一陣熱鬧的歡呼聲,沒等她回頭,肩就被人按住了,她側頭,見沈飛白的臉已近在眼前,她一扭頭便離他的額頭不到半厘。
沈飛白嘴里含著一支毛筆,沖她一笑,低頭便揮筆要在她背上寫字。
素霓暗道不妙,今天出門出得急,沒來得及換黑色錦衣,她穿的還是日常的素白衣裳,這下可好,給沈飛白當了免費的宣紙了。
要放在之前沈飛白就是在她臉上寫字都成,可現在,沈飛白已經不是她心中神圣的沈飛白,素霓就不肯給他糟蹋自己的干凈衣裳了。
她當即反手去抓沈飛白握筆的手,沈飛白輕輕一丟,便將毛筆換到了左手順便還在素霓蝴蝶骨處落下一點。
素霓抓著他的右手,旋身后退,沈飛白步步緊逼,將筆咬在嘴里,左手去抓素霓的肩,將她牢牢按住,然后右手輕輕一推,從素霓手掌中逃脫,抬腳踢了一下她的膝蓋,待她失去平衡時一把就將人按到了案幾上,抬膝就想壓在素霓腰上,又落下兩筆。
素霓抬起手肘直擊他腦門,沈飛白側身躲避,素霓便立即起身,劈掌就打。
沈飛白出招的速度很快,素霓也不甘示弱,兩人打得不可開交,一攻一守,速度越來越快,旁人只能得見殘影交織,看得呆了。
沈飛白拿下口中的筆,在手中轉了一圈,翻身踢向素霓的腰,素霓低身躲避又被他鉆了空子,又給他在衣裳上畫上幾筆。
兩人一來二去之后,沈飛白的字寫完了,兩人也停止了過招,他把毛筆隨手一丟,站在素霓面前看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