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辦公室門口。
“來面試的？”抱著一摞文件路過的工作人員忽然問道。
“對，我們是直接進去嗎？”
“帶好自己的登記表，一個個進去就行了。”
石原淳一番感謝后，看向水瀨祈：“誰先進去？”
“我先來吧，一會可以告訴你面試問題都是什么。”水瀨祈笑著晃了晃手中的表格。
沖著這番作為，石原淳決定將她的名字刻在自己的墓碑上。
水瀨祈敲門進去后，辦公室的門又一次被關上，石原淳靠在門邊，安靜的聽著里面的聲音，試圖竊聽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只可惜這門的隔音能力有些強，聽了半天連個完整的句子都湊不齊。
十幾分鐘后，水瀨祈一臉茫然的從里面走出來。
“怎么樣？社長都問你什么了？”
“就讓我即興表演了一段，之后就錄取了。”
“...這么草率的嗎？”
他感覺這事務所不太靠譜的樣子。
“石原君你快進去吧，面試很容易的。”
石原淳將信將疑的敲門走了進去。
所謂的社長辦公室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豪華，坐在桌子后面的是一位劉海過眼睛的眼鏡男，看著四十歲左右的樣子。
等等，怎么這么眼熟，這不是那天被音響監督從調音室里面踢出來的人嗎？
石原淳現在覺得這事務所更加不靠譜了。
森川智之拿起桌邊剛交上去的資料表：“石原淳對吧？”
“對的。”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全力全開？不太行，要是被標注成中二少年刷下來了怎么辦，還是搞個普通一些的。
“我叫石原淳....”
“好了，你被錄取了，剩下的時間我們來聊一聊其他的。”森川智之雙手交叉，一幅精神不振的樣子。
“？”
“別用這個表情看我，其實一共就只有兩輪面試，能走到第三輪的都是已經被確定錄取的聲優。”
“那剛才的水瀨桑怎么回事？我聽她說不是得表演一段自己擅長的角色嗎？”
“那個啊...算是讓她感覺面試沒有那么容易，稍微設置了一點小關卡。”森川智之撇了撇嘴，“大小姐下來體驗生活嘛，起碼要讓她體會到自己努力的樂趣。”
“......”
石原淳大腦飛速運轉，既然水瀨祈是靠著家里有人保送過來的，那他又是怎么回事，他可不記得自己有個財團大佬的爹。
“你也想表演一下的話也不是不行，三兩句話就好，麥克在你右后方，給你五分鐘的準備時間。”
話音落下，石原淳感覺面前的社長忽然精神了許多，一雙眼睛都變得有神了，這是切換人格了嗎？
既然他已經被錄取了，那這個環節豈不是怎么擺爛都行？
石原淳連準備都不需要，直接走到麥克風前，醞釀了兩秒，哀嚎道：
“啊...我的手。”
“我的王之力啊！！！”
“有點意思。”森川智之閉上眼睛將剛才這兩句回憶了一番，“中二的同時帶有著幾分無力感，驚慌失措這點用尖銳的聲音代表，半哭腔完美的融入了兩句臺詞，確實是個好苗子。”
“？”
原來他念這兩句臺詞的時候想了這么多嗎？
石原淳本來就是想玩個梗，按照記憶中的畫面來了個經典復刻，怎么還能點評出這么多東西來。
“石原君，先坐吧。”森川智之抬手示意。
“多謝社長。”
他估計著可能是還有什么話要說，不然早就讓他拎包滾蛋了。
“相比于二十年前，你怎么看待如今的聲優業界？”森川智之很快拋出了問題。
這話題聽著像是一群人喝多了在酒桌上吹水用的，放在面試這種正式場合的話......
石原淳斟酌著措辭，在真正簽合同前隨時都有可能被開除：“首先是傳播的更廣泛了，時代的發展注定了聲優所占的席位會越來越大，受眾也會越來越廣，相對的，業界這邊也需要作出適當的變革，不然很難留住那些新的受眾。”
他將這兩天在網上搜的那點東西都說了出來。
“作為一個預備役，能看出來這些已經很厲害了。”森川智之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贊揚，“正如你所說，業界其實正在進行一番變革。”
“什么變革？”
“聲優偶像化。”
這點石原淳還是早有耳聞的，從三石琴乃那一批開始就有了聲優偶像化的苗頭。
所謂的聲優偶像化，說白了就是聲優業務變多了。
除過動畫CM旁白等配音工作，額外開拓了電臺主播、出演CM、歌手出道、參加綜藝、地方振興大使等副業。
至于為什么要推動這個，總結起來就三個字：買買買。
在產業足夠成熟的前提下，聲優能夠十分簡單易懂發展副業，沒人會和自己的收入過不去，而粉絲也不會和增加自己推的才藝表演的企劃過不去。
“您的意思是？”
“我們事務所如今就有一個聲優偶像化的企劃。”森川智之指了指資料表上他的照片，“以你現在的條件，剛好處于這個企劃的范圍內。”
偶像化嘛，無非就是過人的專業知識，以及靈活的應變能力，當然，作為偶像，最重要的還是那張臉，長得丑你再專業也沒用。
所以說他終于要為了拯救瀕臨倒閉的事務所，成為偶像了嗎？
森川智之凝視著桌面，從抽屜里拿出一疊標紅的文件，順便指了指門外：“這個企劃的主題是成立一個男女搭檔的聲優偶像組合，現在女方已經定下了。”
他大概明白了：“水瀨桑嗎？”
“是，但我們事務所沒有合適年齡的男聲優，所以這次找到了你。”
石原淳沉默數秒，緩緩問道：“如果我拒絕這個企劃會怎么樣？再找一個合適的男聲優嗎？”
他本質上是想一會簽完合同就卷錢跑路的。
“想再找一個不現實了，事務所上半年的招人期已經結束，適合當聲優的也就樓下那些人。”
“也就是說企劃會作廢嗎？”
“嗯，大概會改一下形式，將男女組合變為女子偶像出道，只不過這樣宣傳效果會差很多。”
森川智之拿出白紙和筆，給他對比了下二者的差別。
打個比方，大概就是他精通級技能和宗師級技能的區別。
“...給我兩天時間考慮一下。”
“可以，畢竟走了偶像這條路就代表著不會像之前那么自由，是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森川智之笑著點點頭。
石原淳心事重重的離開了社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