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殺害,連同肚子里的皇子也夭折。這么大的事情,想瞞也瞞不住。木綿婉因為小仇當面指控,被太后關起來。而小仇身中一刀,居然沒死,留在太后側殿養傷。
蔣將軍就這么一個愛女,此時驚聞噩耗,悲傷過度竟病倒了。雖然人病倒了,可折子沒少遞進宮。皇帝不在宮內,太后可以算是焦頭爛額。
那個姓邱的禁軍也被抓住,嚴刑拷打之下,什么都不說。婉貴人的寢殿也被搜查,冬梅在內的所有人,都下了大牢。而殿內搜出來的同心結,因為寓意不同,被送到了太后面前,直接成為了證據。
木綿婉并沒有直接定罪,也沒有關進大牢。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但是估計她的性命也會不保。木綿婉所關的地方,是在太后寢宮后邊的一個荒涼的宮殿里。那里更像是一個雜物間,里面陰冷黑暗。
太后將她關起來,已經三日了,既沒有提審她也沒有給她任何吃喝。此刻房門被打開,涌進來兩個嬤嬤,將木綿婉拖出去。
木綿婉在黑暗的地方待久了,乍一見到外面的陽光,晃的眼睛都睜不開。適應了好一會,才看清周圍的情況。
太后坐在一把椅子上,注視著木綿婉。而周圍除了孔武有力的嬤嬤,就是年輕力壯的太監。院子里的大門緊閉,看這架勢,應該是要審她了。
“有什么要說的?”
木綿婉三日滴水未進,身體很虛弱。此時聽到太后的問話,只是扯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太后娘娘,我被陷害至此,我說什么您還會信嗎?”
“張口就說自己是被陷害的,你又要本宮如何相信呢?本宮為何不管不問給你三日時間,就是要讓你想清楚。看來,你還是沒想清楚。”
木綿婉從地上爬起來,盡力的坐直身子,看向太后。
“太后娘娘在后宮這些年,應該是知道女人陷害女人的一些手段。臣妾知道太后的意思,事已至此,太后只想臣妾認罪了結此事。不管此事有多少疑點,太后都不想再深究了對嗎?而太后今日來,怕是拿臣妾認罪的口供吧。那可能要讓太后娘娘失望了,臣妾沒有做過的事情,不會認。”
太后本就對傅傾云寵愛的這個女子,有著幾分意見。那日傅傾云對她說的話,彷佛還在耳邊。她當然知道,傅傾云一個身居高位的帝王的孤獨。可這個女人居然妄想成為她兒子的軟肋,她怎么能放心呢。如今卻是有很多疑點,或者說,她可以肯定木綿婉是冤枉的。但是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給蔣將軍一個交代。順便還能順理成章的鏟除掉這個女人,以后皇帝就沒有顧慮了。沒想到木綿婉事到如今還這么硬氣,她倒要看看,餓了三天的女人還有多大的毅力抗衡。
“來人吶,賞婉貴人吃些鞭刑吧。本宮看她嘴硬的很,不吃點苦頭是不會認罪的。”
“太后娘娘是想屈打成招嗎?!”
太后俯下身盯著木綿婉,眼里有恨意。
“皇后身份多尊貴,肚子里皇子的身份又有多尊貴!你一個小小的貴人,也敢有歪心思,本宮今日就來告訴你。什么叫癡心妄想!打!狠狠的打!”
太后當初撮合蔣嘉禾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拉上蔣將軍這桿大旗。如今蔣嘉禾身死,不僅肚子里的皇子沒了,蔣將軍更是震怒。以后還不一定會如何,皇帝還在外頭沒有回來。不管是木綿婉做的,還是被陷害的,都傷及的皇家的安穩。木綿婉能把皇帝哄的團團轉,絕對不無辜。太后認為,沒有無野心的妃嬪。
木綿婉被幾個嬤嬤按住,后背就是一陣陣火辣辣的鞭刑抽上來。若是平時還好,她還能忍住。現在三日的斷水斷糧,她身體根本經受不住。相比冬梅也被抓起來了,若是皇帝不回來,恐怕沒人能救她了。不一會,木綿婉就經受不住,暈厥過去。
“潑醒。”
太后讓人將木綿婉潑醒,然后拿來紙筆,放在地上。
“你要知道,死容易,活著才是最難的。本宮不會讓你痛快的死,你若是將事情說清楚了,寫了認罪書。本宮可以賜你個痛快的死法,你如何選?”
“臣妾沒罪,臣妾不認。”
木綿婉死活不認罪,更不示弱。氣的太后親自拿了鞭子,抽的手都痛了。
“太后娘娘,不如直接讓她畫押吧。”
有嬤嬤給太后出主意,她們也折騰累了。
“若是那么簡單,本宮還費這個事干什么?!皇帝回來,你以為一張按了手印的認罪書就能交代的了嗎?!若不讓她自己認罪,照皇帝寵愛她的樣子,恐怕要和本宮生嫌隙了!”
“奴婢倒是有個辦法,女人都愛美的,可以刮她臉上的肉。她就算是能忍痛,也忍不了變丑。她要是臉毀了,就算皇上回來了,她也就失寵了。娘娘放心,奴婢來操刀。以后皇上若怪罪,奴婢爛命一條,定不會牽連太后娘娘。”
太后深思一會,還是覺得不妥。毀木綿婉的臉,皇帝知道了難免會心疼心傷。
“娘娘,不如敲斷她的腿,宮妃若是個跛子可比臉丑要丟人。到那時,就算無法給她定罪,皇上也不會留她在宮里了。她自己肯定也是怕腿廢掉的,沒準真能害怕認罪呢。”
不得不說,這宮里的老嬤嬤,一個比一個心里陰暗扭曲。
太后仿佛聽的不舒服,揮揮手,讓她們看著辦。
太后離開以后,幾個老嬤嬤陰惻惻的笑著走向木綿婉。
當晚,木綿婉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陰暗的地面上。老嬤嬤們雖然沒有打斷她的腿,但是商量出了更加惡趣味的刑罰。她們將木綿婉的衣服脫下來,在她身上割一處口,撒一些鹽巴。并告訴她,這些撒鹽巴的傷口,即使愈合也會留下丑陋的疤痕。若是木綿婉不想滿身都是丑陋的疤痕,就快點寫認罪書。木綿婉被折磨的暈過去又醒過來,最后還是老嬤嬤餓了,才扔下她去吃飯了。
房頂幾片瓦片被掀起來,一個人影落下來。
“婉貴人,婉貴人……”
木綿婉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檀美人的臉。
“你不用說話,聽我說。我先給你吃一粒蓄力丹,這個丹藥可以暫時恢復你身體的力氣。我會一些易容術,一會我將我們的身份互換,你先去我寢宮養傷。一切等皇帝回來再做打算,首先你要保住性命。”
檀美人將一顆藥塞進木綿婉的嘴巴里,然后開始換木綿婉身上的衣服。
“她們不會罷休,還會回來繼續用刑的。你如何瞞過去?我渾身的傷……”
“你不用擔心我這里的事情,我保住,不會露餡。你只需要安全的潛回的我的寢宮,等待皇帝回來。”
“為何用自己來換我?其中的兇險,可是會隨時丟掉性命。”
“我是鷹翼太子安排進來的人……”
“是鷹翼讓你救我的?”
木綿婉突然來了精神。
“不是,太子殿下給我的任務是收集有用的信息,必要時幫你傳遞信息。”
木綿婉很失望,她以為鷹翼安排檀兒來保護自己呢,真是自作多情了。
“那你為何擅作主張?你如此來換我,就算傅傾云回來了,我們兩個都會暴露。”
“我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再不救你,以你現在的情況很快就會熬不住。你是赫爾的姐姐,我……我這也是為了赫爾。”
此時,檀兒已經做好了易容。
“你認識赫爾?”
“是,我與赫爾是朋友。”
檀兒說起赫爾,耳根發紅,顯然不是普通的朋友。木綿婉沒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己會沾弟弟的光。
“力氣恢復了嗎?快走吧。”
“檀兒,我倒是有一計。你既然會易容,將自己身上也易容上傷痕。等那幾個嬤嬤來了,你就寫個認罪書給她們。她們只是為了交差,拿到認罪書就不會再用刑。等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回來替換你。在此期間,你要保護好自己。”
“那認罪書……”
“沒事,你盡管寫。既然不是我的字,也不是我的手印,就不作數。皇帝也快回來了,只要熬到傅傾云回來,就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