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綿婉此時正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殿下,是我啊,您不記得了嗎?”
木綿婉端著一個燉盅,脖子上還架著刀,就這么站在涼亭下看著傅傾云。
“哎?你不是那個……采蘑菇的小姑娘嗎?”傅傾云嘴邊小偷倆字差點就說出口。
木綿婉心道一聲果然。果然不記得自己的名字,更不記得自己故意割掉他玉佩的事情。
“是我,殿下。我是來感謝您的,最近見您一直忙著,我也沒敢上前打擾。今天我看院子里有顆梨樹,那梨子長得圓乎乎的特別可愛。我就嘗了嘗,很甜呢。所以去廚房找了幾塊冰糖,您看看我燉的這個冰糖雪梨怎么樣。”說著就要走上前去。
“別動。”司徒銘的長劍離木綿婉的脖子又近了一些。
“你別傷著她,沒事,放她過來。”太子發話了,脖子上的長劍自然就撤了。
“殿下快嘗嘗,溫度正好。”木綿婉將燉盅的蓋子掀開,清香的雪梨味散了出來。
“聞著還挺香。”
太子看這樣子是想嘗嘗的,剛拿起勺子,就被截胡了。
“殿下,不明來路的東西不能吃。”
“什么叫不明來路的東西?!這是我摘的梨子,我洗的,我燉的。怎么就不明了?”木綿婉絲毫不懼怕這個人。
“你就只私自摘梨子這一條,就夠亂棍打死了。”
“摘個梨子怎么了?梨子長來不是被摘來吃的?”
“你摘的是殿下親自種的梨子,別說太子府,就是整個皇城也找不出第二棵!府上誰不知道,這梨子每年是由殿下親自摘了孝敬皇后娘娘的!誰給你的膽子?!”
“我又不知道。”木綿婉弱弱的說了一句。
傅傾云在旁邊看著倆人你一句我一句,早就樂不可支了。
司徒銘這個人,最是嚴肅刻板,還話少。能跟人吵起來,還真是頭回見。
“吳管家怎么管的下人!?”
“吳管家怎么管的別人我不知道,總之他就給我一本冊子,讓香荷教我規矩。可香荷就說了一遍,那么多條規矩,聽的我都睡著了。那冊子我也看不懂,我又不認字。不知者不怪,你這么大個子,這么小氣量啊!還要打死我……”
“你!”
司徒銘被氣的說不出話。
“哈哈哈……行了行了司徒,你吵不過她的。來坐下,看桌上有什么喜歡吃的?”
傅傾云只感覺最近郁悶的心情煙消云散。
木綿婉乖巧的坐在傅傾云旁邊,看著桌上的各色糕點,眼睛放光。
“想吃哪個就吃哪個,別盯著看了,快把糕點看化了。”傅傾云看著她這個樣子好笑。
“不行,我跟你過來就是還債的。我要是吃了你的東西,我欠你的更多了。”木綿婉收起目光。
“你還什么債啊?就那一兩銀子啊!你覺得我會在乎那一兩銀子?我不過是看你孝順,又無依無靠的才把你帶回來。誰要你還債了。”
傅傾云現在想想當時的情況,還想笑。這小姑娘居然這么特別,為了給母親請大夫治病,楞是訛了自己一兩銀子。
“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雖然您那一兩銀子沒能救下我娘的性命,可是那銀子也被我花掉用來安葬我娘了。說到底我就是欠你銀子的,而且還欠了一個天大的人情。人情可比銀子貴重多了,要不是遇到殿下,我還真不知道怎么辦呢。殿下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干活報答您。”
木綿婉一邊真情款款的說著,眼珠子卻有意無意的瞟桌上的糕點。傅傾云看到她這模樣,忍笑忍的好辛苦。可旁邊的司徒銘臉色卻是越來越黑,他就覺得這侍女絕對別有用心。
“吃吧,別眼饞了,我看你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你欠我的債可以慢慢還,可這糕點再不被你吃掉可就壞掉了。”
“那,那我就吃一塊。我不白吃的,諾,這是我藏的梨子。”
木綿婉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圓乎乎的梨子遞給傅傾云。
“怎么?拿梨子跟我換糕點啊?這梨子也是我的呢。”傅傾云接過來,聞了聞梨子的清香。
“嗯,那怎么辦?我也沒有什么東西能給你的了。”木綿婉扣扣手指頭,顯示著自己的拮據。
“那不如這樣,你來我身邊伺候,我給你漲工錢。你可以用你的工錢買東西送給我,來換糕點。”傅傾云覺得府里能有這么靈動的人,那怎么能不放在身邊呢。
“好呀好呀。”木綿婉連連點頭。
“殿下,這么沒規矩的人,您怎么能放在身邊?”司徒銘急了。
他是司徒將軍的兒子,從小跟著太子。對太子不僅僅是君臣,還是摯友。所以他要保護好太子,還要擦亮眼睛防著靠近太子的所有人。
“這宮內宮外,規矩還少嗎?最近煩心事太多,你就看不得我開心一點是吧?”傅傾云的語氣并不是訓斥,而是玩笑。
“臣,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人來歷不明……”
“誰來歷不明?!”
眼看著木綿婉又要和司徒銘吵起來,傅傾云趕緊讓木綿婉帶著一盤糕點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