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吳郎中便起床了,小月也慢慢的爬起來,頭發披散開來,白嫩的臉上留下一道手臂壓過的痕跡,小月垂下眼皮問:“這么早就走嗎?”
吳郎中說:“早點回去,店里還有事,我最遲明天趕過來,把胎打掉,這事兒宜早不宜遲。”小月眉頭挑了一下,略帶不安的說:“你走了,我一個人住這么大這么空房子院子,還真有點兒害怕。”吳郎中說:“你怕什么?不是還有老鄭?我對老鄭打聲招呼,讓他過來陪陪你。”
小月一聽忙擺手說:“不,不,不,我對他不了解,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萬一他是個色鬼,居心不良,你又不在我身邊,剛從那個魔窟逃出來,又進了這個魔窟,你說我該怎么辦?”
吳郎中說:“放心,老鄭不是那種人,他在當總管很多年了。再說前幾年在院內摔了一跤,有可能把下身摔壞了,怎么會動你心思?”小月輕輕嗯了一下,輕輕的說:“那你趁早走吧。”
吳郎中點點頭,快步出了房門,又快步出了客廳,來到院內,老鄭正在打掃院子,老鄭其實不老,才四十出頭,他身材高大,面容清瘦。
老鄭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便停手來,慢慢的轉過身,問:“吳少爺,你這就走嗎?”吳郎中點點頭,老鄭問:“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吳郎中說:“明天。”又叮囑道:“小月在這兒,你要細心照料一下。”說完從兜里取出幾塊銀元遞給老鄭,說:“去買點魚肉蔬菜水果什么的。”
老鄭接過他手中銀元掂了掂,慢慢的放在兜里,慢慢的說:“吳少爺,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少奶奶,能問一下少奶奶叫什么名兒?”吳郎中說:“叫小月。”
老鄭說:“這個名兒好,好聽又好記,吳少爺,小月比小寧長得還要水靈還要好看,吳少爺你艷福不淺哪!”吳郎中笑了笑,突然陰沉著臉兒,瞪大雙眼,大聲問:“老鄭,你這么大的年紀,該不會動什么歪心思吧?”
老鄭一聽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把屋內小月都驚動了,小月立即爬起來站在窗戶邊朝院內張望著,她不明白院內發生了什么,這粗野的笑聲讓小月心中忐忑不安。
老鄭笑完,回敬道:“吳少爺,我身體的狀況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放在幾年前也許我還會動心,可現在身體不允許,再加上又摔了一跤,雖然恢復了一些,但到底還是個廢物,吳少爺,你說一個廢物男人還動什么花花心思?這不是扯蛋嗎?”
吳郎中當然不知道老鄭的話是真是假,說:“老鄭哪,你年輕時在我家當總管時,你玩得丫環還少嗎?你非要我揭你老底?”老鄭抬頭看了看天空,幾只燕子鈄陽來又去。“人不風流枉少年,如今不比從前了,何必再提那些舊事?”
吳郎中說:“好了,不說了,你打掃好院子去買菜吧。”老鄭點點頭。吳郎中轉身走出院子。老鄭愣了一下,繼續打掃院子。打掃完后,又給花草澆了水,便放下水壺。
從院內走進堂里,站在空蕩的堂屋朝房內喊了一聲:“少奶奶,起床了沒有。”小月在房內乍一聽不習慣,總覺得別扭,她和吳郎中連婚都沒結,一下子居然榮升為少奶奶。但是她又不能不承認,否則露餡了,又想也許老鄭早己知道他倆的關系,只是他不想說出而己。小月道:“鄭管家,我早起來了。”
老鄭說:“少奶奶請稍等片刻,我去街上買點小吃過來,當早餐,這樣好不好?”小月說:“鄭總管,這些小事不用和我商量,你直接去就是了。”
老鄭嗯了一下,轉身出去了。老鄭一走,小月便從房內出來,這是一個挺大房子,成品字形,共有十多間,大房間套小房間,房房相連相扣,中間有回廊,過道,每個房間都有兩條門,前門和后門。小月昨晚去的那個房間就是大房間,確切說是當吳郎中的臥室。
從房內出來,小月慢慢的來到院內,院內的花草樹木一片蔥郁,綠的綠,青的青,花兒有紅有紫有白有黃,空氣中彌漫一股股濃郁的香氣,太陽從毫無遮擋的天空直瀉下來,照在院內,穿過濃密樹枝星星點點的灑在地上。小月想,這兒真是個好地方。
院子很大,小月走了有幾分鐘,還沒有走完,小月想當年吳郎中家在當地肯定首屈一指是個大戶人家。小月走到井邊,井臺有半人高,上面蓋了塊木板,木板上積滿厚厚的灰塵和落葉,小月彎下腰,用手揭開木板,木板發出吱呀的呻吟,小月正要往里瞧,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后響起:“少奶奶,早點買來了,快去趁熱吃吧。”
小月一驚,手中的木板哐當一聲掉在井臺上,木板上便彌散輕煙似的灰塵。老鄭己走到小月身邊,看了一眼有些緊張的小月,淡淡的說:“少奶奶,以后井邊還是少來為好。”
小月不解的問:“為什么?這么高的井臺我還怕什么?”老鄭說:“少奶奶,說來你也許不會相信,多年前,老爺還在時,一個丫環在井邊玩耍時,突然刮起了一股陰風,丫環一頭栽進井里溺死了,后來這囗井不再飲用,所以上面蓋了木板,有人說這口井有吃人的本領。”
小月一聽渾身馬上起雞皮疙瘩,顫聲問:“井,井會吃人?那太可怕了。”老鄭笑了:“吃人當然是夸張,不過這口井確實有一股吸引力,神秘的吸引力,所以我跟你打招呼,千萬不要靠得太近,說不定它把你吸進去。”
小月問:“除了那個丫環外,還有其她的人嗎?”老鄭說:“當然有。這囗井己吞下好幾個小丫環了,鎮上人都開玩笑說,這是一口色井,專吃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