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師兄你說什么!”
邵明軒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起來的。周圍弟子紛紛看向他。
“別,別這樣。”
邱杧忙伸手將他按下。
“師父要你主持這一次的入府考試?”邵明軒身體微微靠前,壓低了聲音問道。
“嗯。”
邱杧點了點頭。
“哇,那么好!哎?師兄你怎么看起來不太高興啊。我之前可是求了師父好久都沒當上這主持呢,哎呀,師父他就是偏心,太偏心了!”
“你小點聲……”邱杧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我只喜歡音律,這些東西……我真的一點都不懂。不行的,我晚上再與師父去商量……”
“商量什么商量!別人求之不得的東西,師兄你居然還嫌棄呢!音律音律,音律雖好,可是你都快變成木頭了。”
邵明軒氣得直抖腿。
“你是我們這屆幾個師兄弟里面最有天賦的,師父就是想鍛煉你。試試唄,讓我也沾沾光,反正那些琴也不會因此斷根弦。”
“明軒!”邱杧一聽到琴斷弦這幾個字,就立刻有了精神:“別亂說。”
“是是是,呸呸呸。”
邵明軒知道邱杧最擔心他的那些寶貝了,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算了,”邱杧看了看邵明軒,嘆了口氣,“就當為師父分憂了。”
…………
第二日。
霧容和槐雖然擠著睡,但意外地睡得相當舒服。
兩人早早地告別了老婆婆的房子,說是在附近山里轉轉。
“啊,真是一位和藹的老婆婆……”老婆婆的家之后,霧容不禁感慨道。
也許是因為在天泉鎮(zhèn)被圍攻了的原因,他突然覺得這位老婆婆有些像他的祖母,那叫小萍的姑娘有些像他的姐姐。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不想再她們家多待。
“阿容,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槐問道。
“你先看看這村子四周哪里不太對勁。”
“哪里都不對勁。”
“好吧,”霧容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就繼續(xù)往北面走吧,昨天聽說那里似乎有人看到霧里有黑影。”
說到霧,霧容感覺有一陣不舒服。他就是在二十多年前那場來無影去無蹤的霧中誕生,也在那時背負上了天煞的名字。
出于一些對于因素的考慮,兩人選擇從村子外繞過去。
…………
“那個人還是什么都不肯說嗎?”竹屋內,伯鷺拿起一盞茶在鼻子旁邊聞了聞便又放下。
“是。不過屬下一定會讓他開口的。”
云婉回答道。
“倒也不急。那些名門正派怎么說,可有什么動靜了?”
“回主人,四季村被屠村一事就是天煞所為,毋庸置疑。屬下也已經將天煞到過天泉鎮(zhèn)的消息放了出去,相信他們一定已經有所動作。只是……”
“只是什么?”伯鷺又拿起了茶杯,放在手中端詳,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
“鏡舒剛剛來報,天煞和那山神到了水頭村……”
“到了?”
伯鷺臉上的表情有一些奇怪,他放下了茶杯看向云婉說道:“怎么會到了呢……那結界沒有反應嗎?”
見云婉搖了搖頭,伯鷺也沒有再說什么。
“天煞與那自稱是山神的人進了水頭村,但是水頭村的結界居然沒有阻止這兩人的進入。”
“先不說天煞,這個命格我們依然對它不是特別了解,也許會使他不會被結界影響。”
“那么那個假山神呢?就連我們進入水頭村都要依靠領域,一個修為尚淺的家伙又憑什么?”
“這個結界已經布下幾百年,想必布置結界的那位也早就不在人世了。因此,這個結界中的靈力日益消散,或許出現了一個足以讓人進來的漏洞也不得而知。”
“可是,這畢竟是神布下的結界,應該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又或者說,那兩人真的有這么好的運氣,就這樣通過漏洞進來了?”
理論上,這個結界只出不進,將所以人隔絕在外除了那位神本人……
伯鷺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道:“盤虛山最近有什么動靜嗎?”
“回主人的話,和從前一樣,毫無動靜。”
“毫無動靜?!”伯鷺的手不斷地在茶杯人摩挲,“他們山上現在跑了個山神,就算是假的山神也不應該毫無動靜……他叫槐是吧,居然能一路找到這水頭村,這靠的絕對不是運氣!”
“主人,是否要將其抓來問個清楚?”云婉問著,看起來躍躍欲試。
“不,他身邊還有那個天煞在,不可打草驚蛇。等拿到了天煞身上的東西,再將他一起收入囊中。”伯鷺說到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
“對了,還有那個人呢?”他突然問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那個人?主人,您說的是哪個人?”
伯鷺抬頭看向云婉,此時云婉的臉上似乎有一些疑惑。于是他動了動嘴,正欲說話,卻遲遲沒有發(fā)聲,最后改成了一聲嘆氣。
“沒事,你去探探他們的底。”
“是,主人。”
見到云婉離開,伯鷺從袖子里掏出一張小紙條,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些什么:
忘生術,道士,白衣。年齡不明,外貌不明,內力不明,身世不明,師承不明。
為天煞而來還是為天煞身上的東西而來?
就這么些字,伯鷺皺著眉頭看了半響。
許久,他才提起桌子上的筆,又在后面加了一句:為山神而來?
“雖說知道他一定存在,也是這樣寫著的,可我依舊對這個人毫無影響,就好像是我自己憑空臆想出來的一樣。這就是上古奇術,忘生的威力嗎?”
…………
“這……是哪里?”槐看向了霧容,與此同時,霧容也看向了槐。
此時此刻,兩人面面相覷地站在一片濃霧中,四面盡是半死不活的樹木,好像從什么方向看都是一樣的。
兩人似乎是迷路了。
“那借靈眼呢?”
霧容問道,問完之后他自己突然懷疑了一下“借靈眼”這個詞。
“都是霧啊……”槐看起來有些為難,這一路上全靠他的借靈眼幫忙識別方向。日已近半,看起來的確已經有些累了。
“那里,”槐猶豫片刻,伸手指了個方向,“那里好像看起來不太一樣,往那里走走看吧。”
“好。”
霧容點點頭,兩人便朝著那個方向前進。
霧似乎漸漸稀薄了一些,周邊的景色好像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變了個色調。等霧容反應過來,有些頹敗的樹木已然都成了張牙舞爪的黑色枯樹。
“等等,槐。”霧容急忙拉住了槐說道:“別再走了,這里好像有個結界。”
“結,結界?”
槐一聽,好像是個厲害的東西,離刻后退,扒拉到霧容身邊。
霧容屏息凝神,環(huán)視四周,不一會兒,四面開始響起了“沙沙”聲。
“不愧是天煞,依然這么警覺。”
云婉從枯樹的影子里走了出來,接著,那影子里又走出了黑衣男子。看起來和那天在土地廟被打回原形的那兩個打扮差不多。
“是你們一直在跟蹤我?”
霧容仔細盯著眼前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又伸手將槐攬到自己身后。
“是,但也不完全是。”是他們的人,不過是鏡舒在跟蹤,云婉這么說到也沒錯。
“不過這么看來你也不算太笨,原想著將你引到深處再動手呢。”
“你想要干什么?”
霧容暗暗運轉內力,并不動聲色地將將手按到了劍上。
“你身邊這位,是山神吧?”
“不是。”
霧容回答地十分果斷,搞得槐有一點不太懂了。
“阿容,我明明……”
“不是!”
霧容斬釘截鐵地對槐說到。
“哦,哦……那我不是。”槐應著,眨了眨眼睛看起來可憐兮兮地看向云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