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最后不再隱瞞,他告訴我自己與荀晏清間的誤會加深,確是因為周婉的挑撥。
至此我心中對于周婉的怒意已經十分之深切,而也產生出更周詳的計劃。
現已十一月初,日落天黑比往常更早,再加上高三的加課,放學時已然天黑,但我今日卻依舊跑去荀晏清的班級。只不過,不是找別的人,正是為了找周婉。
她打量我一番,神情變得詫異,看來她沒有忘記我們短暫的見面,雖叫不出名字,卻已經記起了曾經那些不美好的回憶。
在片刻間,我刻意瞥向何子妍的方位,她的神情比周婉本人驚恐多了。
周婉并不在意我想做什么,也不想知道我為什么來找她,自顧自地收拾東西離開。出了校門后拐彎是一條樹蔭籠罩的人行道,周婉踏入后沒走多久轉過身面向我,說道:“你還要跟多久,什么事?”
我攤手,滿不在意的語氣說:“我只是想知道你當時都做了什么?”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她故作不知情地說道。
“你應該沒有忘記我是誰,而你自入校以來欺壓辱罵的事情還少嗎?還需要我特地點出來嗎?”我譏諷道。
她輕笑一聲,回復道:“我可不記得我和你之間有什么,還是說你是為了別的人來的?那件已經過去那么久的事?有什么意義嘛。”
荀晏清的那場事故,令校園間烏煙瘴氣的行為消停了一陣,沒過多久這場悲劇便被遺忘拋諸腦后,沒人顧忌后果,也沒人因此更改。
周婉說罷揮揮手,從我身側穿過,走向馬路口駛來的那輛黑色轎車,隨后從我眼前離開,沒等我再接話。
但我也并沒因此而不悅,之后我兩次三番去堵周婉。她有時是由家里的司機接回,有時是與些男女同行。
周婉被我的行為徹底惹怒,正巧這次去時,她的身旁有年齡相當的二男一女,舉止打扮“潮流”,背著書包,應是別校的學生。
他們正準備一同去娛樂,而我的闖入,為他們找到了樂子。
周婉不耐煩地對我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要你承認是你親手殺了她。”我又一次對周婉說出這句同樣的話。她嗤笑一聲,與身旁幾人打趣兩句。
他們一步步走近,嘲笑戲謔著,而我也毫未在意他們所言。見我這般不知悔改,便開始動手試圖用武力解決。我全程木訥僵在原地,沒有還手,任憑他們拳拳到肉。
周婉凝視我的目光冰冷,如同在看一場無關乎她的鬧劇。我緊盯著周婉,忍痛輕笑一聲后說道:“你要像殺了荀晏清那樣殺了我嗎?”
“那又怎樣?”周婉滿不在乎的模樣又說,“我殺了荀晏清,是,我承認了。那又能怎樣?你難道還指望我贖罪嗎?給你道歉賠不是?別做夢了,就憑我的家世你能拿我怎樣。”
說完這些言論,她瞬間變臉對著那些人笑笑,說:“交給你們了。”
他們也非常的聽話,果然對周婉言聽計從。
我從那些糾纏的人手中逃脫廢了不少時間,衣袖上滿是血跡。那些人不如周婉所言的敢殺人,把我打到半死不活就放走了我,我強撐著腫脹的腿,移到馬路的對面。
差點不穩倒下,一雙手即使托住了我的身體。“林冬,你還好嗎?我送你去醫院。”程希表達了他急切的關心。
我努力松開緊皺的眉朝他如以往一樣笑著,“沒事。”我說,“拍到了嗎。”
比起皮外傷,我更在意努力這么久想要的東西。
“嗯。”程希點頭,將手中的攝影機交給我。
“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程希攙扶著我,依舊不放心。
“不用……”我拿出外套內口袋的錄音筆,按下暫停。“有這個就夠了。”我晃晃攝影機說,“謝謝你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你這樣怎么一個人回家?”
我看著為我擔心程希,想起過往,頓時有些恍惚。仿佛我們仍如曾經一樣,之間從未發生過任何難以化解的事。我回答道:“好。”
我從一開始去堵周婉,就是為了激怒她,為了讓她說出那番言論,做出曾經的行為。這些早在我和程希的計劃下,既然以前的事情沒有確鑿證據,那就親手創造并記錄下來。現在,這個殺人以及故意傷害他人的罪名,她已經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