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都快要不能思考了。
近乎機械化的將身體交付于本能。
腦子像是墮入空無,朦朦朧朧的只有接下來的場景。
現實與虛幻二者交疊,甚至耳畔還出現耳鳴。
知語好像看見了后面的朦朧。
卻沒有多余的意識去用支配自己的身體做出反應。
燈火通明的別墅之中,一次又一次的平局。
狐淶望著稍顯癡傻的知語,從桌下掏出兩根青白香。
寥寥青煙帶著安神的清香向上飄逸。
知語空蕩蕩的腦子漸漸有所回歸意識,但是卻有些痛。
就像是快要被撕裂成兩半。
隨著狐淶又點燃一根清香在青白香之間,知語的狀態才有所好轉。
又是好一段時間,知語才在三香燃盡之前連贏三把。
“好了,去睡覺吧。”
狐淶看了眼似乎有點沒緩過神來的知語,提著他扔進一個臥室之中。
然后轉身離開。
耽誤了點時間,但無關緊要。
在客廳的桌面留下紙條和一碗“速溶粉”熬的湯。
然后趁著夜色離開了這里。
“嗯……”
知語愣愣的回過頭看著狐淶離去的方向,思索片刻又轉過頭砸向床鋪之中。
意識漸漸沉入夢鄉之中。
再度睜眼已是日上三竿。
怎么說了,感覺世界都清晰了不少的同時腦子還在隱隱作痛。
出了臥室門來到客廳。
知語看見了桌面上的一碗湯和壓在下面的紙條。
拿起湯抿了一口的同時,眼睛順便看向了紙條上的內容。
上面的內容很簡單。
一個是那張丹青卡的密碼,而且說明是所有國家性質的銀行都可以使用。
以及講解一下知語該如何進行下一步。
最后就是讓知語搬出去,自己找個酒店住。
知語看了眼紙條,又把它放在燈光,陽光下確定沒有其他東西。
然后又把湯倒在它上面一點,紙條被暈濕了但沒有其他信息。
于是將它不客氣的扔進了垃圾桶,繼續喝湯。
酸酸甜甜的有點像烏梅湯,不過喝了之后腦子都像是被洗滌了一般。
有點上頭。
小口小口抿著的同時,將那張丹青卡拿出來打量一番。
國家性質的銀行通用。
這張卡應該不是什么可以隨意補辦,一個人擁有多張的普通卡吧。
要說狐淶掏出一張過億的銀行卡知語都不會疑惑。
但是現在這張的的確確怪怪的。
就好像這張卡在他手上就要用不了一樣。
而且石頭剪刀布送錢也很怪,在這之下讓知語搬離反而是最正常的。
但綜上結合。
不難推出狐淶要做什么危險的事,到時候他的身份估計要被監司那邊封了。
這是怕自己被連累?
那也說明監司院本身還有跟狐淶一心的人并且位高權重。
能夠憑著拙劣的撇清關系保下自己。
不過狐淶到底是要干什么?
又莫名想起來之前閑聊時,狐淶說的那句。
“谷雨所有監司全部出動都抓不住我一個人。”
看起來是要上演了。
湯喝完了,知語伸展了一下腰肢。
但那又如何?
需要幫忙就幫一手,不需要就看戲。
反正在知語看來,狐淶那到現在都還有點不明覺厲的命運。
他的所作所為應當早已有所安排。
而自己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出門,撇過頭卻見一個素未相識的熟人。
許燦。
知語抬頭看了看天,有些驚詫現在這個時辰還能看見對方。
對方則是覺得知語有些許眼熟,但細來一想卻并不認識。
于是疑惑片刻之后便匆匆離開解決自己的事物。
而知語沒有上前打招呼,畢竟現在的他和自己也并不相識。
于是前往啤梨岸的沙灘處,看一下那里有什么下腳的地方。
而另一邊。
“你個死丫頭在畫些什么東西?”
婦人站在聽風的身旁,看著她在紙上涂涂畫畫毫無著急之色有些氣惱。
也不是想要她做些什么,就是不想讓她如此心安。
畢竟都是女人,憑什么她能這么舒服。
所以當看見聽風安然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渾身都不舒服,像是回憶起了她自己的并不美滿的曾經。
曾經的她自己年幼尚且宣泄不了自己的不滿。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長大了。
所以有能力有資格的像她的父母對待她一樣對待聽風。
至少她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畢竟長輩優先,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一年復一年的成長中,滲進她的靈魂之中。
或許小時候的她認為這是錯的。
但現在她認可了,并打算在自己的女兒上彰顯自認為長大的權力。
聽風停下筆看著自己畫著的素描。
有點抽象,倒不是畫的不好。
天空之中盛放著無根玫瑰,一個帶著長發的騎士和偏男性卻身著洋裙的人。
聽風在思考自己為什么下意識會畫出這種東西來。
然后聽著婦人喋喋不休的訓斥,以及感受著反復戳腦袋的手指。
偏過頭平淡的盯著她。
說實話。
曾經的聽風自身對婦人是有所畏懼的。
但是現如今卻仿佛平淡了不少這種畏懼。
就好像她也沒有那么恐怕與無法抵擋。
這點和知語的關系的確不大,主要也是游山玩水放松心情的心療效果。
“一天天的搞這些沒用的東西,還不如想想怎么討好……”
婦人越說越激動的情緒瞬間蔫了下來。
明明聽風什么話都沒有說,但是她眼眸之中未曾再度流露的懼色。
朝夕相處的人仿佛一夜之間變了好多。
婦人的內心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腳微微后退了一步,然后硬著頭皮試圖讓自己的氣勢占據上風。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女孩子家家能有什么出路,我這是為你好。”
的確,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在為聽風好,而對方就好像一個白眼狼般。
但她有時又會驚恐,也會不安。
她勸說自己自己從聽風身上得到的都是應得的。
明明嘴上這么說,心里這么想。
但迎上聽風淡漠的眼眸,還是選擇倉皇逃避。
想不到理由,又或者是知道卻說不出口。
有些病態。
聽風靜靜的看著婦人逃離自己的房間,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再然后是止不住的些許暢快與笑聲。
聽得門外的婦人一陣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