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身死,后宮紛紛驚動。只不過上面那位對此毫不在意,只淡淡地吩咐了句“葬了吧。”
更沒囑咐用什么禮節(jié)葬,后宮的人一個個都跟人精似的,怎么會不懂皇帝的意思。草草埋葬了便過了,至于死因,查也沒查便對外稱是自殺的。
那幫嬪妃怎么能不懂,賢妃一向戴著溫婉的面具,瞞了她們那么多年,可見其性子的隱忍,這種人縱然在冷宮,照舊能活下去,怎么會無端端的自己自殺,從宮里無端地出現(xiàn)事由,到賢妃無端被害,一件件事下去,誰知道是針對誰的呢。
自然是沒人愿意去蹚這次的渾水。一個個恍若未聞的,就當(dāng)后宮從未出現(xiàn)過這個人。
這幾日,家里的信,傳的頻繁。
肚里的小家伙安穩(wěn)出生,我是大半夜發(fā)動的,皇帝前腳剛看完我準(zhǔn)備走,后腳我就破了羊水。整個毓秀宮一下子慌張起來,在隔壁房間守著的產(chǎn)婆忙來接生。我倒是頭一遭嘗到生孩子的苦,錐心刺骨之痛,倒真的佩服起那些母親們了,我孕吐很少,到還少了些苦。
是個皇子。皇上倒是很高興,當(dāng)場重賞了毓秀宮上下。所幸靈兒一直為我調(diào)養(yǎng)著身子,生完后我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能睜眼,皇上進(jìn)來看我的時候我眼睛半睜未開,隱隱約約看見他憐惜的眼神。
“卿卿辛苦了。”
我這遭生了孩子,皇上隔日便頒了圣旨,升我為妃。后宮里的人一貫是最會見風(fēng)使舵的。這幾日上門來探望我的數(shù)不勝數(shù),那些叫不上名字的,也一一來虛情假意地寒暄幾句。
我無力招待,便讓下人都擋了回去。
調(diào)養(yǎng)好身子,我恢復(fù)每日的請安。卻又趕上皇后娘娘感了風(fēng)寒,不見客。
我也樂得輕松,閑在毓秀宮里,帶我的小家伙。我取了小名安安。一來是對我哥哥的一份寄托,二來也是想要他平平安安。
我抽空便帶著安安去拜訪了一趟太后。太后帶著笑眼與我拉著家常,對安安也是疼的不得了,賞賜什么的便緊跟著砸下,頗為豐厚。
最后走出宮門之時,太后淡淡的聲音又響在我身后。
“毓貴嬪可歇會了,好好的調(diào)養(yǎng)身子,日后可還有忙的。”
是啊,后面,可還有個皇后在等呢。
趕著天晴的日子,淑妃來我這拜訪。淑妃在我跟前逗弄了一下安安,夸了安安幾句。我看出來她是有話要說,便讓于嬤嬤帶著安安下去了。
淑妃看向我,“此番來一來是與你道謝。沒你的幫忙,那孩子也不會到我膝下。”
我淡淡笑開:“若非娘娘慈悲,也不會有這般好事。”
淑妃輕笑了聲:“我可算不上慈悲。只是這孩子我未下手,帶著他也算是問心無愧了。”
我抿了口茶,神色不顯:“娘娘此番前來想必不是因為這個吧?”
淑妃掩嘴輕笑,溫婉極了:“娘娘果然聰明。是要娘娘您且注意著點安安,總會有人忍不住對他下手的。”
“這兒也沒別人,娘娘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
淑妃眼神清亮亮的:“我知道你和靜妃交好,你也不用懷疑,我和你們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
淑妃隨后淡下笑來,“妹妹可知我多年來為何一直未曾生子?”
我抬眸看了眼她,淡淡道:“是那位給的避子湯吧。”
淑妃毫不意外,眼眸彎起:“妹妹果然聰明。我哥哥,我父親,都在她家里人底下任職,她便拿此要挾我。我們家族的榮辱全在我手上。我忍了那么多年,終于找到了個可以攜手的人。”
“這次,”淑妃目光定定地看著我,“我們一家的成敗可全交給娘娘了。”
我垂下眸,沉吟半響,“娘娘不必心急。我們一步一步慢慢來。”
“但在此之前,想先提前警告娘娘一句,我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娘娘手底下的人,一定要毫無差錯。否則,這場合作,我們不必進(jìn)行下去。”
“這個自然。”
看著淑妃走遠(yuǎn),我斂下眸,輕笑了聲,果真好手段。那花瓶里的避子湯,是故意讓我聞到的。我若是此番沒說出皇后,她也有退路可走。后宮啊,總少不了算計的。
現(xiàn)在,還不是對付皇后的好時機(jī)。
有一個事情,現(xiàn)在還未弄清楚,就是皇上那邊的態(tài)度。
有太多太多的謎團(tuán)沒有解開。只是,該如何從皇上那里得知,是我要面對的問題,我皺了皺眉,頗覺得此事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