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里，靈兒迎上來，面含擔憂：“主子，身子可有哪里不適？讓奴婢先把個脈。”
我溫聲道：“無礙。人呢？”
“在殿里跪著呢。”早在皇后開始搜查的時候，我就讓靈兒去跟著那婢女了。她還未動手靈兒就把人抓到了。那盒子她自己可沒動過。不過是把賢妃換成了自己，然后原封不動地讓小林子還到了賢妃宮里。
我進了屋子，坐下來，示意靈兒把那婢女口里的布拿下。
那婢女倒是個有骨氣的，一句話都不肯說，也不求饒。
我倒是不著急，慢吞吞吃了口糕點，隨后開口：“起先還以為你是程婉儀的人呢。不過，后來瞧著，越來越不像。”
“所以啊，我猜，你是，賢妃的人。”那婢女一驚，瞳孔收縮了一下，卻依舊梗著脖子冷聲道：“您不必費力，我是不會開口的。”
我略挑眉，輕笑道：“不用你說。珠兒，把今日的事告訴她罷。”珠兒把賢妃宮里的事告訴她。那婢女臉白了一瞬，悶聲不吭的。
過了一會，她嘴里流下血跡，倒地而死。
靈兒忙遮住我的眼睛：“主子莫看。”
“無礙，我不信這些。你把人處理了吧。”
“喏”
我垂眸，想著先前這婢女的一言一行，微微皺了眉，似乎是順理成章，可又好像，少了點什么。
我搖了搖頭，不再想，許是多疑了。
賢妃一事，皇上將人打入冷宮，至于孩子，交給了淑妃撫養。怕是皇后氣得心肝都疼了吧，早知有今日，又何必大費周折要董嬪的孩子。
-
夜里，靜妃偷偷摸摸來到我的宮殿，穿了一身便服。
我略有些詫異：“娘娘這個時辰來有何要緊事？”
靜妃略有些隨意的擺擺手：“沒什么。”
“帶你去抓人。”
我微皺了皺眉，按下心中疑問，獨自一人讓靜妃帶著我去。靈兒在一旁著急的要死，憂心我大著肚子還這般走動，唯恐我出現什么意外。見我執意要去，也不好攔，只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一定小心。
我應允了她。和靜妃一起偷摸出去了。沒想到的是，她要帶我去的地方，是冷宮。
我微挑眉，聲音很低：“娘娘今夜就要殺她？”那抓人，又是什么意思？
靜妃一臉淡漠：“想想，還是交給她合適。”
“賢妃混了那么多年，你想問的事情她不會蠢到告訴你。”
“現在，”靜妃拉我蹲在賢妃殿旁的拐角處，我大著肚子，只得偷偷站著，張望出腦袋，“就等著人來。”
我微微一頓，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沒過多久，便看見隱隱綽綽一人進了殿里，房間里隱隱傳來談話聲。倏地，門外傳來驚慌的聲音：“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門外腳步聲紛亂，掩蓋了房間里的賢妃的聲音，賢妃聲音漸弱。最后，了無生息。
不久，門被打開。里面的人一點一點露出容貌，是，皇后。
那張臉不似平日里那般笑意晏晏，冷漠，無情，甚至狠毒。
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遠，出了冷宮。靜妃才拉著我從另一扇小門偷偷溜出來。回到我的毓秀宮，靜妃在一旁的凳子坐下。我讓靈兒莫聲張，只稱我在休息。
殿里便只剩下我和靜妃。
靜妃面色有了松動，聲音微啞：“沈卿若，你，想知道你哥的事情么。”
“娘娘請講。”
靜妃輕笑一聲，抿了口茶，神色逐漸莫測：“當年，當今皇后林茹雅和你哥沈斯安‘兩情相悅’，哦不，是你哥喜歡上了林茹雅，還曾說不日便到林家求娶。鬧得全京城盡知。林茹雅從未曾表態，也從未曾拒絕。可她喜歡的，一直都是那時候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
“可惜啊，那時候的太子早已有了心上人，兩人定了親，也私下見過好多面。”
“林茹雅當然不甘心，她不僅想嫁給太子，還想當太子的正妻。于是咯，就設計了沈斯安和那位女子，一時間滿京城風風雨雨的，不知道傳了多少版本的故事出來。”
“可憐你哥那一腔愛意，他去找林茹雅解釋，找皇上解釋。他和皇上是深交，彼此知根知底，皇上自然是清楚他不會對自己的心上人下手。為找出幕后真兇，皇上與沈斯安演了一場戲。”
“他們當時以為是要讓沈家與皇家有了間隙，才鬧的這么一出，卻不料是為了拆散他和那位女子。林茹雅見皇上和那位女子并未受到影響，狠下毒手借著姐妹小敘的借口殺了她。卻不料恰好被沈斯安撞見，林茹雅在世上那么多年，別的什么沒學會，演戲卻是最為爐火純青的。”
“裝個可憐，落個淚，將茶水一遞，連帶著沈斯安也一起殞了命。”
靜妃好笑地敲著桌子，眼里滿是嘲諷：“你猜，這件事她怎么收場的？”
“無法抵抗皇命，兩位有情人又深深相愛著，于是沈斯安和那位女子一起殉情。”
靜妃仰頭，眼角紅了一片：“沈卿若，你說，可不可笑啊？啊？她林茹雅真該下地獄啊！！”
“林茹雅，她就愛兩樣東西。皇上，和權勢。如今她得不到皇上，便緊緊地攥著皇后這鳳印。”
除了這些，靜妃便沒有再說其他了。她平復了下心情，便語調平平地跟我說要回宮了。
我讓靈兒送她。
她跨出殿門前，又淡淡一笑，帶著幾絲涼意：“對了，那個女子，便是我死去的姐姐。”
難怪了，難怪只有一個女兒也能奪了個妃。
這其中的這么多曲折，爹娘想必也是只知一二，告知我的時候，也是極其含糊。現在一切倒是都能想得通了。
只是，我垂下眸，一片深思，皇上，在其中，到底扮演著什么角色。我不信他這些都不知道，所以，如果那時對靜妃姐姐如此深愛著，為何不那時便殺了皇后。反而留她到現在，留她繼續禍害別人的性命。
我皺了皺眉，事情突然有些模糊起來。皇后愛皇上，愛權勢。要想當好皇后，還得要有個太子。但是，皇后沒有孩子。我一頓，皇后這么多年，怎么會一直都沒有孩子。
我心一驚，像是抓住了什么。
淑妃那避孕湯，會不會是，皇后給的。
我深吸一口氣，不再多想。手情不自禁摸上了自己的肚子，現今她要做的，就是要把孩子生下來。其他，且等她生完孩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