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抱著四個孩子下山的時候走的非常的小心,盡量往隱蔽的地方走,動作也不敢弄得太大聲,怕引起爻伯的注意。
事實上,爻伯就一直沒敢進山。它不清楚山里的那個聲音是什么,那聲音實在是讓它有點害怕。這種害怕仿佛來自靈魂的深處。
雖然陽光熱烈,但是在這西山里,因為很多參天大樹的遮擋,很多地方卻是陰暗潮濕的,沒有光亮。
“爸爸,你看那有果子!”極指向一顆掛滿紅色果子的小樹說到。
“別說話,一會給怪獸發現了,就會把我們給吃了?!?p> 一個大人抱著四個小孩。在林間迅速穿梭。
不一會……
他們下了山,到了山腳下。
“我們歇會?!鄙椒旁诜畔滤膫€孩子,找了一處草叢。在草叢里墊了一塊石頭,坐下。這樣可以掩蓋他們的身形。
山又找了一些草,揉碎。把它們的汁液涂在孩子們的臉上。自己也涂上,用來掩蓋他們身上的味道。
山坐在石頭上汗流浹背,大口的喘息著。
做完這些他才放心的休息。
如果是平時抱著這四個孩子一路跑回家他都是可以的,但爻伯那一掌給他打出了內傷。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恢復不了?,F在能走,都已經是奇跡了。
山感受了下體內的氣血,現在還算是平穩。特別是找到兒子后,因為高興使他身體恢復的快些。
“來,爸爸。我給你個果子吃。”極從懷里拿出了他們在路上摘的果子,青黃色的,上面青下面黃。有點方又有點圓。
爸爸接過準備放嘴里咬下,但又拿了回來。
“這果子那里摘的,怎么沒見過?”山拿起果子在手里轉了轉。有些猶豫要不要吃。
“萬一這果子有毒怎么辦?”
山里果子只有一小部分是可以吃的。所有能吃的東西都是一代又一代人總結出來的,一些果子要么有毒,要么只有動物能吃。但是這個果子山從來沒有見過,而且長的也奇怪。還有點方。他見過的果子要么圓形的,要么橢圓形的,但就是沒見過帶方形的。
“在大樹林那邊摘的。快要出大樹林的位置。”
“大樹林?沒見有這么一顆果子樹啊?!鄙秸f道。
大樹林那對于山他們來說很熟悉了,出了部落里往西走,第一個山頭就是大樹林。是他們來西山這里的必經之路。
但就是這距離他們部落不過幾里地方,有這種果子樹,他居然還不知道。
“爸爸,我沒騙你。不信你問問楠他們,他們也看見了。”
“嗯,極說的是真的?!?p> “就是!”
“我們都看過,那果子樹至少有十個我們高,滿樹的果子,像天上的星星一樣?!?p> 蠻、金、楠向山陳述他們見到的那果子樹的情景。
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有這么顆果樹他怎么會不知道呢!他不知道難道族里的其他人也不知道?
而且聽孩子們說那樹的高度,按山的估計應該還有十幾米。
這樣的樹還能結果子他們不可能不知道的。
不過山沒去想太多,華竟這大山里奇怪的事他還遇見的少嗎!
現在他拿著這個果子猶豫要不要吃。按孩子們描述,他們吃這么久了,還好好的,也沒什么不良反應。那就說明應該沒毒。
“爸爸你吃吧,我這還有呢?!闭f著極又從懷里拿出兩個。
“我這也有?!?p> “我也有。”
金從懷里拿出了兩個,楠從懷里拿出一個。
“別看我……我的吃完了。”蠻在懷里摸了摸,不好意的笑道。
山看大家都龍精虎猛的,就把這個果子兩三口吃了。
頓時感覺臟腑里涼涼的,仿佛整個身體里都帶著一絲絲涼氣。胸膛里火辣辣的感覺頓時消減不少。
“呼!”
山長出一口氣,吐出一口有點發黑的淤血,感覺舒服不少。
“這果子居然還有療傷的作用,等會回去讓極他們帶帶路,去看看?!?p> 休息一會后,山再次把四個孩子帶在一起,尋著族人們的路線奔去。
吃了兒子的果子,讓他感覺舒服不少,奔走的也速度快了不少。
依舊是抱著四個孩子。穿過林木、草地、亂石、水洼……
如果讓孩子們自己走,速度太慢了。山等不了,抱著他們會快上不少。
“兒子,你和蠻弄這么多骨頭。干啥用呢?”
“這…爸爸…我不是以為你被熊吃了嗎…所以…”
“誒…你這娃子…你爸爸我老虎都能打的人會被熊吃嗎…”
“也是啊,爸爸是世界上最厲害人!”
“我把它們扔了!”
“留著吧,回去燉湯喝。”
……
在太陽半個身子沒入地平線的時候,山抱著孩子們追上了族人。
山把孩子們放下。
“爸爸!”
蠻一個箭步躥到了漁懷里,金和楠也跑上去抱住了自己們的爸爸。
漁把蠻抱在懷里仔細查看,生龍活虎的一點事都沒有,大喜過望!
“兒子你去那找的幾根骨頭?家里缺骨頭嗎?”
蠻懷里的幾根骨頭吸引了漁的注意力。
“啊…這…”
“山叔叔說用來燉湯喝!”蠻想起了山的話,就沒說這是找的爸爸的骨頭那話。
“哦,這樣啊。”
“山啊,多虧了你,兒子們都沒事,我這心就放下了?!毙U對著山說道。心里還疑惑山什么時候喜歡喝骨頭湯了!
“這些孩子…誒…”
山嘆了口氣!
“怎么了…”
“孩子怎么了?”
禮追問道。
“都跑爻伯老巢里去了!”
“什么!”
族人們震驚,想想又有點后怕。居然還能活著回來,沒有遇見爻伯嗎?簡直是奇跡。
他們可是被爻伯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到現在還心有余悸。
這一戰,他們全部受傷,或輕或重,無一幸免!沒個十天半月恢復不了。
“小兔崽子,現在趕路,就不揍你們了。回去都給我關屋子里好好反省幾天!”漁說道。
幾個孩子聽說要關屋子,頓時就焉了氣。
“我就說肯定要出事吧?!?p> 金說道。
……
“馳和澤呢?那去了?”山問道。四處打量下,不見其人。
“我好像看見他們往前面走了,都過了好一會了?!币幻寂W迦苏境鰜碚f道。
“走了?”山皺皺眉。
“得了,回去再拿他們是問!”
……
很快在天快黑的時候,奔牛族一行人走到大樹林里。山讓極他們去找果樹的位置。
“奇怪,果子樹那去呢?原來就是在這的啊?”極他們走到他們來時撿果子的那里。卻發現果子樹不見了。
只有不遠處極曾經打出去的那顆果核證明他們來的位置沒錯。而原本是樹的位置,卻成了空地。
漁走上前摸了摸泥土,也沒發現什么異常。
四個孩子都撓了撓頭,不明所以。
“算了,別找了,天馬上要黑了。我們趕路要緊?!鄙秸f道。
“稀奇古怪的事年年都有,一年還比一年多。見怪不怪了。”山心里打嘀咕。
一行人浩潔蕩蕩的穿過大樹林,沿著蜿蜒小路,回到了部落。
現在天己經黑了,月亮早就冉冉升起。
一行人還沒到部落里,門口就有幾名女性站在那刻有神光天女的石碑旁等待著他們。
是瀧她們!
今天瀧見兒子和金、蠻、楠好久沒有回來,就擔心的去小溪邊找人去了。在小溪邊上下走了很遠的路都沒有看到人,于是就叫來了族里的人一起去找,在小溪找了一下午也都沒有找到人。后來想到早上兒子和金他們去的方向是和小溪相反的。那不正是山他們打獵的方向嗎?看來這小鬼頭八成是跟著他爸去了。就叫大家停止了搜索。來到石碑前等候山他們打獵回來。還在神光天女的畫像前不停的祈禱她兒子的平安。
直到他們平安的回來,瀧懸著的心才落下來。
“媽媽!”
極看見了自己的媽媽。
從爸爸懷里跳了出去,跑到媽媽身,一把將媽媽抱住。
瀧抱起自己的兒子,不住的打量,看那里少了塊肉了沒。
不過沒有,看上去龍馬精神得很。
“媽媽,你看!”
極說著從懷里撿的那些骨頭里掏出了一個角。
“嗚…嗚…”的聲音傳來。嘹亮、高亢、而又沉穩。在林間野地彌漫!
五六秒后…
“媽媽,是不是很好聽。聲音是不是比你的螺還響?”極的小臉一臉的得意。似乎覺得他完成了一樣很難完成的東西一樣。
“嗯,是挺好聽的!比媽媽的螺聲音好聽多了?!睘{摸了摸兒子的額頭回答道。
她也不知道兒子是從那弄出個這么個角來,但只要兒子平安回來,這些都不重要!
后面打獵的人聽見這個聲音后,就不一樣了。一個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張大著嘴巴看著極。
“你們看著我干嘛?”
極被這些人看著,心里有點發毛。
頓時心里緊張了起來。小心臟“撲通!撲通!”的直跳!
難道是這角的聲音太好聽了?他們都聽出神了嗎?
“小娃子,原來這聲音是你吹的啊?!辈坏葹{說話,旭走了上來說道。
“把你手里那東西給我看看!”
旭沒想到嚇退爻伯的聲音竟然是極手里的這個角!瞬間好奇了起來。
”不給,這是我撿的,憑什么給你!”
極在媽媽懷里把角捂住。
“這…”一時間旭有點尷尬起來。
此時山走了上來,雖然他也有點驚訝山里的聲音是極發出來的。但他并沒有經歷爻伯最后與族人們的戰斗,所以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極,聽話,把它給旭爺爺看下,看下他就還給你!”
“…嗯,那好吧!”
極把角遞給旭爺爺。
旭拿在手里看了一陣子后,揺揺頭!準備把角還給極。
看來旭也看不出這是什么東西??粗袷桥=?,仔細端詳了一下,卻又不是牛角。
“拿我看看!”
這時祭司從石屋那里走來。來到了所有人面前,隨行的還有幾個人。顯然,這個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旭恭敬的把角遞給祭司。
祭司把角拿在手里轉了轉,仔細看了一番。一會后,放下,好像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皺皺眉頭,又拿了起來。
“呼!”
一道火焰從祭司手里升起,把這個角籠罩上。
慢慢的這個角開始發紅,角里還冒出了一縷縷青煙,持續了一小會,青煙就沒了。而角卻被燒的一直發紅,但也只是發紅而己,外形卻一點都沒有改變。
足足持續了一分鐘,祭司收起了火焰。而角隨著火焰褪去,角上面的紅色也逐漸褪去,恢復了原貌,和之前的一模一樣,一點損傷都沒有。
“你在那里拿到的?”祭司向極問道。
“我在…”
“祭司,這個事情說來話長,不如我們先回家里,把獵物處理了,吃點東西,給大家填一下肚子?!?p> “還有大家都受了很重的傷,需要處理下!”
山打斷極的話,走到祭司面前說道。
現在處理好傷員的情況,才是最應該做的。
其它的反而顯得不重要。
“受了傷?”
祭司驚訝了下,什么動物能把他奔牛族的人給傷到?
祭司走到那些打獵的奔牛族人面前,看了下。
這一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祭司瞳孔一縮,腦袋有點發蒙,楞了會后驚呼道:
“我的天啦!”。
剛才沒注意看這些人,注意力都在極的那只角上面,而且又是在黑夜,雖然有星星和月亮的光芒,但是也不可能像白天那么明亮。
空氣里的血腥味很重,但他也不過認為是那些獵物散發出來的。
此時借助月光近眼一看,才發現這些族人們。一個個身上沒有不帶傷的,有幾人還是被背著。而且背著人的那些人也是傷痕累累!肩膀上、手上、腿上,還有些人的臉上,都是刮傷,只是簡單的用了一些草藥止住了血。但在這之前血流了很多,身上有大片干涸的血跡。說之為血人也不為過。而那些被背著的人,更慘!
有的手臂被獸皮包裹,用木棒固定住,綁在身上。獸皮己經被血水浸染成紅色。可以想象里面的傷口一定慘不忍睹。
有的人胸膛上捆著塊獸皮。有的人腿上捆著塊獸皮。但都被血水染紅,血水浸過獸皮,然后還順著這些獸皮的邊角上不停的滴血。
他們都是先用草藥止血再包扎。旦傷口過大,草藥也是止不了血的,只能先暫時包扎好。所以包扎后血水浸染了獸皮,又順著獸皮邊角處流出。
然而這樣只是減緩了流血的速度,如果不早點止血,怕是要休克而死!
這里面唯一好點的怕就是凝了。她是唯一一個沒有受傷的人。但是極端的透支體力也使得她的臉色蒼白,像打了層蠟一樣。
“快,快把人都帶到屋里去!”祭司指著瀧她們說道!
“我去拿藥,你們分幾個人去幫忙療傷。剩下的人處理下獵物,升火做食?!?p> 然后就往石屋里走去了。
“祭司爺爺,我的螺”極的聲音在祭司的背后響起。
顯然極是把這角當成螺在使用了。祭司燒他螺的時候,他可是好一陣心疼。
祭司聽見了極的聲音后,才想起了自己手里還拿著個角。
“對了,你看,我給忘了!”祭司說著把那個角遞給極。但中途又拿了回來,放到另一只手上。
那只手上忽然出現一絲絲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祭司的手就像結霜了一樣。
一會兒后祭司把角遞給了極。
原來這只角被火燒后,余溫還在,很燙!祭司給它降了降溫才遞給了極。
極拿到角后,又吹了起來。
“嗚…嗚…”的聲音響起!
“這角的聲音怎么有點變了?”
“我也感覺變了?!?p> “不是變了,是真的變了!”
奔牛族人議論道。
發現這角的聲音和之前的不一樣了。以前的聲音雖然嘹亮、沉穩、悠遠,但有種厚重感。現這角發出的聲音那種厚重感沒了,而帶著清且長,空又闊的感覺。
最明顯的不同不是這個。而是原本的角發出的聲音,是從里向外,往四面八方擴散出去。而現在卻是相反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襲來,仿佛不是那角在發聲樣。
雖然奔牛族人們今天有很多疑問,但眼前他們需要休息,需要養傷。沒精力想那么多!
陸陸續續的奔牛族人們向著部落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