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又是一換,一頭長發總算把自己的頭發給捯上來了,“要你們說,我跟著這么一個摳門兒的女巫,我過的這是什么日子呀?”
這時,窗口那里,女巫的聲音從底下又上來了,“喂,你還得把頭發給我甩下來。快著點兒!”
“又怎么了?”“我的東西忘在上面了。”“什么東西?我吊下去算了。”“臉落在上面了。”“那不用吊,我直接給你丟下去就行了。”“還有別的東西。”“還有什么?”“把你落上面了。”“什么?”“你住的這個高塔我租出去了,你得跟我到別的地方去。”“我以后住哪兒?”“給你找個煙囪。”“煙囪!我看你這臉我也不用給你丟下去了,你已經摳門兒到不要臉的地步了!”
憂郁女王最后決定,把一頭長發給淘汰了,雖然只是讓紅組的一棵木頭、黃組的一朵奇葩和白組的一位小丑留下接著比,可黑組的一張畫皮卻也沒讓離開。
這可是最后的一場角逐了,頭一個上場的還是一棵木頭,《蓋油之戀》。
此次臺上的場景是這樣的,一共五種器具,兩根帶著螺絲疙瘩的銅茶壺梁、半拉帶著一個大釘子的鐵馬掌、半個帶著青花的調羹腦袋、一張錫紙捎帶多半截卷煙,還有一個只剩下一半的木頭鍋蓋,反正沒什么太囫圇的東西。
除此之外,臺上還有兩個人正在矯情著什么。
“哦,就這么一堆破爛,找我要八張大明寶鈔?”“你不愿意買你就走,我再買別人去。”“走干嘛呀?我出個價錢吧。”“你出多少?”“不廢話,一巴掌。”“哦,我要八張,你想給我五張。”“不是,我就想給你半張。”“不是一巴掌嗎?”“是呀,人不都是有倆巴掌嗎?”“可真行呀。半張!干脆,拿走。”“賣了是吧?那拿走就拿走。”“誰賣了?我讓你把這半張寶鈔拿走。哎呀,給我放下,我不賣了。”“怎么回事?說賣又不賣了?”
說完之后,這倆人就在當地動手掰扯上了。
五樣器具一開始還看著他們,后來許是覺得沒耍猴的有意思,就自己聊上了。
茶壺梁說話了,“唉,要說當初,我們兄弟也是高利國王進貢來的貢品,如今卻是得當破爛兒賣給別人了。”
馬掌也說話了,“可不是嗎,我再不濟也是皇上的御馬圈里由官家造辦處打造出來的。”
調羹見他們說自己的出身,也不示弱,“那我還是九江官窯定燒出來的硬五彩呢。”
錫紙這時候苦苦一笑,“都別說了,當初從世界五大洲選來上等的錫器才把我做出來的,鏡子面兒相仿,唰唰唰照得見人,擱在手上都不壓腕子。可又怎么樣呢,如今咱們哥兒幾個不還是得擱在一塊兒賤賣嘛。唉。”
一半的鍋蓋聽它們這么一通說也不搶話,似陷入了沉思。
“欸,我說兄弟,你怎么這會兒不言不語的。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來頭,也跟我們說說。”“嗨,我也沒什么好說的,都已經那么長的年頭了,可我有件事兒卻一直放不下。”“哦?什么事呀?跟我們念叨念叨行嗎?”“唉,我這一提起來,心里頭就……”
臺上場景又換,變成了一個比較破舊的廚房,那個時候還是整個的鍋蓋蓋在一口大鍋上,旁邊高一點的地方放著一瓶子油。
這時,整個鍋蓋看了旁邊的油瓶子一眼,悶哼一聲,“這家人也是的,炒個菜吧,放那沒多的油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太富裕的人,也不怕滑腸兒,那油煙都把我給熏了。”
瓶子里的油一聽就知道,這是跟自己甩閑話呢,“喲,我說鍋蓋哥哥,你既然當了鍋蓋,就該知道自己早晚都是要被油煙熏的。既然命里注定,還抱怨什么呀?再說了,你就算是抱怨也跟炒菜的人抱怨去,跟我可說不著。”
“你這不廢話嗎?他炒著菜時我要是一說話,還不得嚇的把鍋給砸了。”“那你認命不就完了嘛。”“憑什么呀?要是他們可以天天只吃水煮的東西,我還可以天天洗蒸汽浴呢!”“可他們這家人就愛吃菜油炒的東西。你最討厭油煙,可就偏偏在這家人的廚房里待著。嘿嘿,受著吧受著吧。”“那我得受到什么時候去?”“受到這家人換鍋蓋的時候唄。”“那要是換了鍋蓋的話,我就不會再見到你了。”“干嘛呀?你當鍋蓋就是為了跟我吵架呀?”“可是要是不跟你吵架的話,你又怎么會跟我說話呢?”“什么?”“其實,自打這家人把你帶到廚房里以后,我看你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可是,我怕直接向你表達愛意,你會不搭理我。”“為什么?”“這不明擺著嘛,你是菜油我是個鍋蓋,怎么也是不搭。”“不搭嘎又有什么關系?誰又規定,鍋蓋和菜油不可以相愛了。”“那么說,你……”“我確實喜歡你向我表白的勇氣。”
就在廚房里的“曠世”奇戀還在進行著,廚房外面卻更是熱鬧,闖進了一大幫槍上膛刀出鞘槍口上著大刺刀的洋兵,說是來這里找什么敵人的。
“兄弟們,這會兒可得留點兒神了。當初燒皇宮時,咱們光顧著搶中國的冰糖葫蘆吃了。”“是呀,等吃完了再去,就什么都沒了。”“那這里就有什么好東西了?”“你還別說,那最好的東西,都藏在民間老百姓的家里了,多看著點吧兒。”“欸,這間東跨院北面的屋子里會不會有什么寶貝?”“那還等著什么,走,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