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我問。但她沒有理我,直接把我帶到了她的房間里。
“范小霞,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非常生氣的質問她。
“你,是鐘新吧?”她小心翼翼的問我。
我愣住了。如今我已經換成了王斌的面孔,為什么范小霞能認出我來?
“是。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哈哈!”她突然狂笑不止,“我果然猜的沒錯,你就是鐘新!看來實驗最終還是成功了啊!”
“你是怎么認出我來的?”我又問了一遍。
她安靜下來,坐到桌前,開始對著鏡子卸妝。過了一會兒,她轉過頭,用范小云的臉對著我,“因為除了你,誰還會記得有范小云這個人呢?”
“你到底是誰?范小云不是死了嗎?”我害怕起來。
“我是誰?你不認得我了嗎?”她走到我跟前,嚇的我直往后退,“我是范小云啊!你好好看看,我就是你的小云啊!”
我掐了自己一下,還是疼的。我沒死,可我是怎么看得見鬼的。范小云早就死了,她怎么可能出現在我的面前?
“別害怕嘛,我不是鬼。”她似乎是猜出了我的擔憂,“鑒于我即將重獲新生,我可以告訴你一點我的秘密。你想不想聽?”
我點了點頭。
她坐回到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我從來就沒死,死的是范小霞。當時關于我和你的流言蜚語在人群中傳的沸沸揚揚,為了能夠逃避別人的異樣眼光和閑言碎語,我不得不殺了范小霞,然后借用她的名義活下去。我和她本來就長得像,一化妝就完全無法分辨了。所以當時來通知你范小云死訊的人就是我。”
“你,你居然是一個殺人犯!”我目瞪口呆,沒想到在我眼中靦腆優雅的范小云居然是個裹著人類皮囊的魔鬼。
“我也很無奈,也不想殺她啊,可誰讓范小霞是我唯一的選擇了呢。”
“你和范小霞究竟是什么關系?”
“雙胞胎的關系啊。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而且我們長得這么像,雙胞胎的關系也顯而易見了吧。”
“可是范小霞從來就不承認有你這個姐姐。”
“哦,這是另一個故事了。我有先天性心臟病,而因為我是一個女孩,我的父母不愿意花錢治療我。據醫生所說,我活不過10歲。于是他們便把我扔在了家門口的大街上,等著有好心的倒霉蛋把我撿回家收養。我很幸運,遇到了我的養父母。他們對我很好很好,但是他們也沒有錢給我治病。至于我為什么能活到現在,我想是上天對我的饋贈吧。我一直不知道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直到我10歲的生日,他們才告訴了我。我當時非常震驚,但這完全不影響我對他們的愛。我只是開始好奇,我的親生父母是誰。
我的養父母不知道,所以我只能自己去尋找。經過不懈的努力,我終于找到了他們,還驚奇了發現了一個長的和我幾乎一樣的范小霞。我痛恨我的親生父母,因為他們拋棄了我,可我卻對范小霞產生了特別的情愫。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可就在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我就產生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愛的感情。我認定她就是我,我就是她。而且我的人生本來也就該和她一樣。
他們住在我家對面的街區,于是我常常跟蹤范小霞,去窺探她的生活。范小云的名字也是我后來改的,為的就是聽起來像她的雙胞胎姐姐。范小霞的日子過的非常凄慘,因為我親生父母重男輕女。在我弟弟出生后,范小霞承擔了全部的家務,還老挨罵。我氣在心里,卻無力幫助她。
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講過我的故事,那個故事的主角其實是范小霞。因為我認為那才是我真正的生活,而我所經歷的養父母帶給我的生活不過是一個美好的夢。或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我居然和她都考進了101實驗室。我依舊模仿著她,當她的影子,卻不敢直視她。范小霞有個男朋友叫王斌,應該就是你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吧,長的和你很像,所以為了模仿她,我選擇了你當我男朋友。”
“什么?原來你找上我只是為了找一個王斌的替代品嗎?”我非常生氣。
她愧疚的點了一下頭:“我承認,這確實是一部分原因。但是如果沒有我,你也不可能從那個黑房子里逃出來不是嗎?”
“什么?”
“我是說如果我沒有帶你走過一遍那條路,你也不見得能那么順利的出來吧。當然啦,其實我也不確定你能不能用得上,我只是在盡力給你一個機會罷了。”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我沖上去,一把揪住她的衣領,“你怎么知道我會被抓走?你是不是和那些家伙是一伙的?”
她拍了拍我的手腕,示意我抓得松一點:“輕點,你弄疼我了。我當然不可能和他們一伙,我只是無意中看到了他們的秘密而已。”
“看到了他們的秘密?”
“其實我也是無辜的啊。有天晚上我和幾個姐妹們玩捉迷藏,為了獲勝,我突發奇想闖入禁區。躲了一會兒,果然沒人來找我。可就在我想出去得瑟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迷路了。
于是我只能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來到一片空地,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棟高大的廢棄實驗樓。我雖然害怕,但更是好奇。我想著來都來了,怎么也要進去看看。
我從大門走了進去,看到了電梯,于是我坐著它來到了二樓。
讓我沒想到的是里面居然還亮著燈,不過周圍寂靜無聲。我猜想可能是一直都沒有斷電,所以即使沒人燈也會自動亮著。我看到走廊邊有一個房間,于是就推門走了進去。里面居然布滿了電子屏幕,而且還是在工作狀態。我當時嚇壞了,我意識到這里面一定有人。
我看見桌子上有一沓紙,于是便拿起來看了兩眼。那是一份指南和一個名單,那張名單上有一些已經被宣布死亡的人的名字,還有你的名字。其實那個時候你明明還沒有來這到這里工作,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會提前出現在獵殺對象里。就是這些紙向我透露了他們的陰謀,讓我知道了他們想通過殘害研究員的方式來縮短臨床周期。
看完之后,我覺得后背發涼。雖然我的名字不在名單之上,但我意識到實驗室正在密謀一件恐怖的事情。廢棄實驗樓只是他們掩人耳目的借口,它的真實身份是非法實驗室。
我只想趕緊離開這里,出了門就往電梯口跑。誰料這個電梯居然沒有按鈕,它是只上不下的!沒有辦法,我只能往反方向跑,期待能看到一個樓梯口。正在我慌亂之際,我居然還聽見了腳步聲。慌不擇路的我只能隨手推開一個房間,然后拉開了里面的一個柜子躲起來。真是天助我也,這個柜子的底居然是空的,有一把梯子直通地下。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順著梯子就往下爬。
我最后成功逃了出來,要是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設想。在回去的時候我刻意記下了路線,這樣當我檢舉他們罪行的時候就可以帶路了。
回到宿舍后,我還心有余悸。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覺。我籌劃著明天怎么把這件事舉報出去。可是越想,我就越覺得不對勁。廢棄實驗樓的說法是高層管理者給的,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究竟在干什么。如果他們就是指使者,那我還怎么舉報。
后來我又想,如果永生藥能提前研究出來,對我來說也是好事。我的心臟病經常發作,說不定哪天就能要了我的命。等永生藥成功了,我就可以永遠健康的活下去了。因此,我將這件事藏在心底,再也沒說出去。”
“你知不知道,就你這點私心害死了多少人!”我怒不可遏,掐住了她的喉嚨。
“咳,咳。”她因為窒息開始咳嗽起來,我于心不忍,還是松開了手。
“范小云,我一直把你當我的女朋友。而你呢?你卻眼睜睜的看著我走向深淵都不挽留一下。為什么你們都是這樣,為什么?”我徹底崩潰了。
她走到我身邊,想要安慰我。
“鐘新,我希望你能原諒我。人都是自私的。我那么愛范小霞,最后不還是忍痛殺了她?不要覺得我冷血無情,換做你,你也會一樣做的。生命中有那么多重要的人,可他們再重要也比不上你自己重要。”
“不,我絕不會像你一樣!人是有良知的動物,只是因為你自私,才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你知道嗎,你的臉上早就沒有當初的美麗迷人了,只剩下癲狂的丑態!”
“是嗎?”她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無所謂了,反正馬上這也不是我的臉了。”
接著她發出喪心病狂的笑聲:“鐘新,謝謝你,讓永生藥成功了。我要去迎接我新的生活了。后會有期。”
“等等,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我叫住她,“能不要把永生藥成功的事情說出去嗎?”
“為什么?”
“難道你希望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永生嗎?這樣怎么體現出你與眾不同的優越呢?況且,你又怎么能保證沒有人會盯上你,然后用你的身體去實現他的自己的永生呢?”
她轉了轉眼睛,思考了一下我的話:“你肯定也是在為自己考慮吧?哈哈。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謝了。”
我看著她遠去,然后崩潰的倒在地上,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