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吧?”
我的話音剛落,警隊里一個年齡不大的干警突然說話,他走進尸體,提出疑問,
“血液的噴濺應當是毫無規律的,而且出血量之大也很驚人,所以,我覺得你的推理有個漏洞,如果死者的血量夠大,開始沒有噴濺的到的地方,很有可能被噴的高的血流下來遮住,是不是呢?”
有幾人人點頭稱是,我緩緩道,
“你說的可能性有,但不大。這樣深的傷口目測有三四公分吧?長度有十公分以上,是不是?”
我扭頭看向法醫,征求他的意見,法醫點了點頭,說,
“傷口的長度是十三公分,最深的部分四點五公分。”
得到法醫的肯定后,我繼續說道,
“這樣的創傷,在汽車后座上想要實施,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
我停頓了一下,抬起我的左臂,說
“在駕駛位置的后面,左手受限,右手也施展不開,況且中間還有座位的靠背,死者的體型又很強壯,兇手是不能使上那么大的力氣割喉的。”
那人還要再分辨,我先聲奪人地說,
“你一會兒可以上車自己比劃一下試試,假如你是兇手,你看看能不能使得上力氣!”
“第二個理由,法醫同志,你鑒定一下這個割開的傷口,邊沿整齊用力均勻,是不是?”
“嗯,你說的對。”法醫扶著老花眼鏡說。
“好的,該你們說說了,這說明什么?”
老張看看我,投來感激的一暼,他體會出我再啟發他的部下觀察分析現場,隨后,我聽見有人開始發言,
“這個兇手用的是美工刀,刀片鋒利?”
“兇手手勁大,出手穩準狠?”
“兇手心理素質好?”
我笑著聽大家發言,最后我總結道,
“大家說的不錯,把大家分析的結果匯總起來,就離真相不遠了。”
我繼續說道,
“首先,這個兇器是什么?肯定不是美工刀,雖然美工刀足夠鋒利,但是用美工刀劃傷的傷口不會這么整齊,他刀鋒會左右搖擺………”
“你可以把美工刀的刀刃調節的短一點呀!”
剛才那個提出美工刀是兇器的干警分辨道。
我笑著說,
“如果調短刀刃,難么怎么能造成深度為四厘米以上的傷口呢?你要是覺得有疑問,好辦,回去了買一大塊肉,帶皮的那種,你用美工刀割一割,看看能不能割成一個四厘米深的,基本上是直線的傷口。”
“那能不能是殺豬刀?”孟猛一臉認真地問道。
我呵呵一笑,大伙也有跟著笑的,我解釋道,
“殺豬刀的刀刃寬度如果造成割傷,傷口的寬度又會比現在這個寬的多!”
法醫一個激靈,說道,
“我知道,兇器是一把手術刀!”
“沒錯。”
我點點頭。人群里不少人發出恍然大悟地“哦”聲。
此時,警隊專門處理尸體的隊員趕來,和法醫進行了溝通后,幾個人把尸體從車里抬出來,裝進尸袋,抬走了。
證物組的同事開始對汽車進行指紋采集,隨車證物的取證。
老張沖我點了下頭,示意我跟他走。
我倆走出人群,遠離警戒區,他遞給我一根煙,說,
“真有你的,你這幾句分析把我隊里那幫紙上談兵的書呆子給鎮住了,看他們灰溜溜的樣子,真解氣。”
“見多識廣嘛,我不是和你說過嗎,現在社會治安良好,這種兇案已經不多見了,同志們見的少不奇怪。”
“唉,你說說,多少年不遇的兇殺案怎么就出在我的轄區了,還是連出兩起,真他媽倒霉。”
“呵呵。”我笑了,“老張啊,我那個時候不瞞你說,想法跟你可是相反呀,每天就盼的出命案。”
“你怎么心里這么陰暗?”
“不是啊,我當時就想多破大案要案,好多立功,立功了我就能轉正了呀。”
我苦澀地一笑,吐了口煙。
夕陽西下,晚霞如血,幾聲鳥鳴從我頭上傳來,風也變得微涼,我望著忙忙碌碌的人們,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