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車隊暢通無阻地來到孫村，原本兩小時的路程只用了五十多分鐘。

　　一進村，早有村民在道路兩邊圍了個水泄不通，看熱鬧的人不住的高喊，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人群群情激昂，像過年看紅火一樣的圍觀著警察下車。

　　我不想讓人們認出我，進村時就扣上帽子，蒙了口罩。

　　我混在警察的隊伍里，被人群簇擁著，聽人群里有村民議論，

　　“死的好！那樣的人渣死了就死了，警察來干嘛？”

　　“對呀，為民除害，殺的好！”

　　“他們這家人都該殺，上個月剛死了個老的，馬上就死個小的，死的好！”

　　人群里的議論聲聲入耳，看來老百姓對這戶惡勢力深惡痛絕，但上個月死的是誰？我心里騰起一團謎霧。

　　很快，我們走到案發現場，這里被三層警戒線纏繞，十幾名當地派出所的同志神情緊張的在外圍警戒，老張一邊走和這里帶頭的同志點頭致意。

　　物證組和法醫已經在第一時間先行到達，我隨著眾人走進了警戒線內。

　　一輛本地牌照的黑色轎車被眾人圍在中間，正是莊老虎的豪車，我心中一陣緊張，這輛車我在不到一個星期前還層坐在里面感受它的豪車氣氛，此時已經物是人非，我心里一陣感慨，特別是見到了死者——莊老虎。當生死兩隔之時，我又一次的感覺人生無常。

　　他坐在駕駛室內，車門大開，據發現尸體的村民講，今天早晨六點，村名下地干活，發現這輛車孤零零的在路邊停著，車沒有熄火，大燈也不亮，村民認得這車是莊老虎的，畢竟十里八村這樣級別的豪車屈指可數。

　　他們發現莊老虎死狀恐怖的坐在車里，就慌忙報警了。

　　警方到達現場，當時車沒有熄火，車內的冷氣開到了最大，尸體基本上處于僵硬的狀態，死亡時間不易判斷。

　　我踱步跟在老張身后，仔細觀看案發現場的情況。

　　車輛完好，沒有碰撞和剮蹭的痕跡，死者的喉管被割開，鮮血噴灑的到處都是，特別是汽車前風擋，好像刷了一層紅油漆，我端詳著他的臉，蒼白驚恐，白色的嘴唇微張，好像在說些什么，脖子以下前襟的位置幾乎被血漿浸潤，血液流干的慘樣讓周圍一些沒見過血案的年輕警察驚恐不已，幾只蒼蠅在我頭頂飛舞，我盯著他脖子里面那個傷口發呆，紅褐色的已經凝固血液中，看的到黑洞洞的食道和氣管，有幾只蒼蠅正爬在尸體傷口的位置摩擦著翅膀。

　　法醫告訴老張，死因是氣管被割開后，窒息身亡。

　　老張皺著眉頭，看到聚精會神觀察現場的我，問道，

　　“怎么樣，你有什么想法？”

　　“等驗尸報告吧。”

　　“怎么？你懷疑死亡原因不是窒息？”

　　他的法醫一臉不屑地看看我，似乎不清楚我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在這里信口胡說。

　　“不，我沒有質疑死因，我只是有個疑問。”

　　我目光緩緩地停留在莊老虎左臂上那只虎虎生威的紋身上，

　　“這樣體格的一個壯漢，為什么在毫無抵抗下就被人輕松抹了脖子？”

　　“熟人作案？”

　　“一般的割喉案件，是在被害人的身后下手，對吧？”

　　我做了一個動作，虛擬我面前有人，我左手做出捂住口鼻的動作，右手持刀，手起刀落，完成演示。

　　老張等眾人點頭，我繼續說道

　　“就算是熟人，就像我剛才那樣，也不會面對面的像這樣把一個人的脖子切開啊？”

　　“可是，你怎么知道是在前面做的？為什么不可能是坐在后座的人呢？”

　　“問的好。”我打了個響指，說，

　　“我的理由是，你們來看，他面前血液噴濺的形狀，是不是毫無死角，特別是他脖子這里，應該是血液噴濺最集中的部位，是不是？你們看這里血液的分布，如果有只手襠在氣管前面，血會被兇手的手腕遮擋，無法噴濺成這樣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