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山賊來了
“啊?”劉莽郁悶了,原本他以為天黑就能趕到了,沒想到這八十多里,又這么熱得天氣,眼看這太陽比鍋還大,一直懸在高空巴不得把人蒸熟了,這何時才能趕到安陽?郟下兩座城池啊?
一看不好,劉莽就問身邊的小青:“小青姑娘,我就這么問了,既然天黑過不了的話,不如我們趁現在天色還早,找個村莊或者客棧,住下過一晚上,等明天天氣涼了再上路吧,否則這么熱得天,要真的上路那可是太過于折磨人了。”
小青道:“也好,不過據我所知,這里地近宛城,沒有其他的村坊,要有,還得再走十幾里的山路才有。”
劉莽一聽就嘆氣了。
“哎呀,我的命咋這么苦呀?偏偏選中這樣的差事,吃力不討好先不說了,連趕路都得要我半條命。”
他腦筋一轉,對小青道:“小青姑娘,不如這樣了,就在這里過夜好了?”
“不行啊,劉校尉,你是不知道,這里的山賊很多的,還有黃巾亂賊打劫,加上虎狼猛獸,要是這樣的話還不如趕路來著。”小青嚇得大叫了起來。
劉莽見這不是辦法,只好說:“那好吧,就等沒那么熱上路吧,看看過了這道山,能不能找到一個可以歇腳的客棧,到時候就不用煩悶了。”
小青這才同意。
這里地勢險峻,的確如小青所講的一樣,真的有山賊土匪,就在不遠的秦嶺山脈之下,真的有一伙專門盜竊村莊,四處擄掠的山賊,為首的叫做卞喜,打著黃巾軍的旗號到處搜刮附近的村莊,占據了一道山嶺叫做臥牛山,手下有著三千多人的小嘍啰,他們都是無惡不作的強盜土匪。
到了這一天,話說這個領頭的卞喜大王,百無聊賴,就對手底下的嘍啰道:“來人啊。”
一個嘍啰隨后走到他的面前,說道:“大王有何吩咐?”
“我們多久沒到附近的村子去劫糧了?”
“話說都有半個多月了。”嘍啰回答說。
卞喜喝了一口酒,然后沉沉地將手中的酒杯拍在身前的那張桌子上,“哼。都怪那伙真的黃巾賊,什么時候不作亂,等到這個春季才作亂,搞得附近的村莊過冬的糧食都被搶了去。現在山下的那些個村子,窮得個鳥一樣。”
“眼看著想要去劫糧,也沒有好的地方可劫!就連這酒,都一點不好!”
卞喜說完,更加惱火。
他們這幫人,不是真的黃巾,只不過是借助黃巾軍的名號,用來嚇唬人來著。要說起卞喜的武藝,那都是半桶水都不夠的,根本沒有這個能力作亂,眼看山寨里面的存糧越來越不足了,此時的他真是心急如焚。
“不對,大王,這春值剛過,田地里似乎已經收了糧食,苞谷麥子什么的前幾日我都看收光了。不如趁這個時候下山,正好劫他們一撥,養肥了咱們?”
剛跟他說話的嘍啰,此時對卞喜獻計道。
“好!你說的都是真的?”卞喜笑的合不攏嘴。
“真的,小人親眼所見,咧,那山下的村子都跟我們來的熟絡,平時都已經去了好幾次,搶了幾次糧食來著,這次小的擔保肯定是真的。”
“哈哈哈哈,好!立馬點齊嘍啰,帶人下山劫糧!”
卞喜說完,隨手帶了一把兵器,叫做流星錘,命人牽來一匹黃鬃馬,就在山寨里點好了一千嘍啰,留了兩千人看守寨子,帶著刀槍下山去了。
霞光漫道,一處古樸的莊院外,伸出來數朵桃枝,劉莽和小青兩人拍著馬來到這里,看著好像是當地的一處村莊。
放眼望去,流淌的小溪圍繞著莊院而過,青松掩映。在莊院的背后,就是一片片白墻黑瓦的民宅,飄著青煙。
劉莽對小青道“下了馬,我們就在這里借宿一下,看看當地的人能否答應咱們。”
“嗯嗯。”小青回答說道。
然后兩人都下了馬,劉莽則拍了拍身上一路的塵土,整理一下衣冠,走到莊院的門外,拍了幾下門。
“你好,請問有人在嗎?”
吱呀——
門打開了,來者是個打扮老成的人,打量了一下劉莽,和他身后的小青,問:“你們是誰?”
“我們是過路的人,敢問莊上有沒有空余的房舍,可否在莊上住上一宿?我等給回房錢你。”
那人沉悶了一下,然后說:“這樣吧,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通報一下莊主,看看是否可以吧?”
說著,就把門關上了,劉莽還想說話來著,卻一下咽在了肚子里。
這個人,也許是管家來著,可是過了那么久,還是沒有人出來,要是不同意,最起碼也要給個答復吧。劉莽和小青在門外聽了許久,還是等不到有人前來。
他感到很不耐煩,又敲了一下門。
這時候,門又是那個管家模樣的人打開了。
“喂!我說你真的,同不同意也要給個回復吧,讓我們在這里光等,差不多等到腳都酸了。”
管家道:“老爺現在還不在莊上,你們且回去吧。”
說完,又粗暴地將門關上了。
劉莽簡直氣得發飆,等了這么久就是這個結果?
他一拳砸在門上,將門錘得震響。
管家又把門開了,指著劉莽道:“你這漢子好不曉事,不是說好了讓你走的嗎?怎么又回來了?是不是得讓我派人用掃帚轟你們出去啊?”
劉莽氣得頭上冒煙!一拳揍在這個不講理的管家的臉門上,將他整個人打飛了出去。
“豈有此理,用掃帚轟我走?好聲好氣跟你說話,擺臭臉給誰看來著?”劉莽發火了,他從來沒見過如此狗眼看人低的管家,一下忍不住手,暴拳連連,打得管家趴在地上求饒。
這時候前門鬧出了動靜,一下護院和莊上的打手就沖了出來,管家被劉莽打得哀嚎不已,看到有人來幫忙了,隨口道:“還不趕快來幫忙?等什么?”
“幫忙?”
劉莽心想叫救兵是吧?好,一個來,一個倒下!豈有此理,不打他還真不知道尊重!
他放開雙拳,自己已不是當初來的時候那樣了,現在的他,有天靈石作為輔助,力量可是200的人,光憑這道赤手空拳,都能夠打得這幫護院打手抱頭鼠竄。
“來來!”
劉莽一下放過了管家,笑著說:“想跟我較量一番是吧?看來你們還沒見過我的功夫,有種一起上!”
護院和打手互相看了一眼,一把抄家伙上來,劉莽側身一躲,口中叫道:“喂!說好了用拳頭,怎么耍賴?用棍棒了?”
護院打手懶得搭理他,反正將劉莽擒下就行了,管他拿不拿兵器來著。
劉莽連連后退,道:“既然你們耍賴用詐,那就別逼我用兵器來著!”
說著,刀鋒一閃,正好幾條大棍從他面前掠過,劉莽抖擻精神,虎拳一緊,用刀鋒去隔開這幾個棍頭。
卻不料,銀虎刀十分鋒利,一把將這幫護院打手飛來的長棍全部攔腰劈斷!棍頭都不知道飛哪里去了!
護院和打手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劉莽趁機收刀回鞘,就在地上拾起斷裂的棍頭,左右來回,將這幫護院打得抱頭叫媽,狼狽逃竄!
打完了,這幫人眼看不是劉莽的對手,一哄而散。
“你們真的好無禮!我不過是借宿而已,不答應就不答應,現在得罪了人,吃拳頭那都是報應!”
劉莽扔下了棍頭,回頭踏過前門的門檻,回頭對小青說:“咱們走。”
小青正要上馬,這時候莊院里就傳來了一股聲音道:“都不要打了。好漢,且留步。”
劉莽剛要走出去了,卻聽見身后一道回響,急忙回過頭去看,原來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伯,被幾個仆人攙扶著走出來。
“好漢,你有所不知了,剛才老夫是來救你啊,你倒好,打傷了我的管家。”
劉莽定眼看了看此人,覺得這便是管家口中所說的莊主來著。
“你這老頭,好沒道理,什么救我來著?剛才你派了個管家,死不開門,又沒有答復,讓我在外頭等那么久,這什么道理?”
莊主老伯嘆了口氣,讓仆人看茶,招呼劉莽坐下再慢慢商量此事。
廳堂里,擺下了一張桌椅,放著一張圓桌,莊主為首,劉莽為客,小青在旁,相互坐好。
半晌,仆人端著泡好的茶來了。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劉莽還是有些生氣。
“好漢,你是有所不知,這道村子叫做臥牛村,山上有個臥牛山大王,為首的叫做卞喜,他籠絡了三千嘍啰,一向在村莊里打家劫舍,無惡不作,當時但有過路的客商,被他捉到山上去,有錢的拿錢,沒錢的就讓他們寫信去寄錢來此贖人,十分惡毒。你說,我不借宿給你,是不是救你一命,免糟此人毒手啊?”
劉莽倒了一碗茶,先給了身后的小青,然后倒了一碗給自己,抿了一口道:“那為何讓我在外頭等那么久?還沒答復給我?明知道我是趕路的人,已經累的快躺下了。”
莊主老伯嘆了口氣,回答劉莽的話說:“哎。這不是讓你覺得吃了閉門羹,自覺離開嗎?免得你跟我那個管家發火,老夫本意小事化了來著,沒想到卻被你這么一攪合,打傷了人。”
“哎,這都是老夫的錯啊。”
劉莽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哼,量他區區山賊,我怕個屁!”
“不過是一幫無所事事的嘍啰而已,壓根不放在眼里。”
莊主老伯道:“哎呀,好漢,你是見識少了,這個為首的卞喜大王,手執一條三十斤重的流星錘,功夫了得,不是開玩笑的,我們村里有人試圖反抗過,被他打傷了好幾回,連糧食雞鴨都偷走了好幾次!”
劉莽喝飽了茶,頓覺消過了暑,道:“這個你放心,不過是一幫山賊而已,要對付他們,真的是手到拿來。”
莊主很吃驚,問:“好漢,難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么說話?”
“實話告訴你吧,我是當朝的校尉,正拿著兵符,準備去郟下,安陽兩座小城駐扎屯兵,他們這伙山賊不來還好,一來我就讓他見識我手上這把刀的本領!”
“哇!”
劉莽自報身份過后,引起了莊院下人的嘖嘖稱奇。
這可是朝廷的校尉大人啊,武官之首,放在今天就是特種部隊的隊長,也難怪會被人這么看重。
天色昏沉,一道陰晴不定的半月懸掛在高空之上,滿夜星斗,鴉雀歸巢。
此時的山道上,響起了一連串的馬蹄聲音,劉莽頓覺有些不妥,一把站起來看著門外。
莊主老伯道:“不必多說,兩位客人你們趕快躲進里屋去吧。”
劉莽沉吟半晌,道:“這怎么可以?既然莊主老伯留我們在這里,我可要想個計策幫助你們破敵制勝才是。”
莊主老伯:“難道校尉大人你有什么良策?”、
實話來說,剛才劉莽坐下的時候,他腦筋轉的非常快,一下就想到了關于對付這幫山賊的想法。
只見他湊近莊主老伯的耳旁,小聲地對他說了這么一句。
莊主老伯嗯了一聲,然后吩咐莊客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這就把計策定下來了。
暗黑色的山路上,卞喜帶著一千嘍啰,拿著刀槍,吶喊著殺來。
一個嘍啰上前指著山腳下的那片低掩在樹林之后的莊院,對卞喜道:“大王,這里就是臥牛村了,當地有兩三千人,極其富有,時常都有些攜帶金銀珠寶的客人過路。我們小的們都已經去了幾次了。”
卞喜哈哈大笑:“好!那就容你們帶路,我們一起殺進去,男的要錢,女的綁回山寨!”
嘍啰也跟著大笑起來,一行賊寇這就商量妥當了,大叫著沖了下山!
沿途的山賊,把火把將村子照得渾如白晝,卞喜立住馬,乍眼看過去。
四周都是良田,包圍著這道村坊,他心想假如分開幾路的話,真要這么包圍過去,這幫村民被困在其中,肯定是不能跑的了,卞喜下令道:“立馬分開三隊,一起殺進去,有糧搶糧,有錢搶錢!”
嘍啰們一下高呼著,分開三隊,從正西,正東,正南三條小路一起殺進去!
進了村子,這幫嘍啰就一腳把宅門踹開了,咦?
奇怪了?怎么沒人?
正納悶的時候,一簇火把從正西的小路走來,也跟其余兩隊一同在宅門前會合。
“怎么?你們那沒有找到有人嗎?”來的人問。
“沒有啊,家伙什都不見了,連金銀珠寶都沒有。”那個嘍啰如實回答。
這行嘍啰覺得很奇怪,紛紛退了出來,將這件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訴給了卞喜。
卞喜也覺得納悶:“那這幫人到哪去了?”
嘍啰道:“不知道啊,大王,會不會現在他們還在山上來著?”
卞喜一巴掌就呼過去了:“媽了巴子,現在什么時候了?都日落西山了?不回家等喝西北風嗎?我親自進去查看一番。”
被打疼了臉的嘍啰,捂著一張臉說道:“是,大王說的對。”
卞喜下了馬,將馬韁遞到身旁的嘍啰手上,自己大搖大擺地在一幫山賊的簇擁下,走進了村子里。
他也走進剛才被踢的那道宅院里,進到臥室一瞧,被褥是暖的,但是人影卻不見。
卞喜下山以來,不可能就這么放過村民,多少想撈點油水,他對身后的嘍啰道:“等一下,這里的存糧在不在?”
“回大王,這里的倉庫,米槽全都搜過了,一粒糧食都沒有呀。”
卞喜更加疑惑,他打量了這道民宅,看著甚是富貴,但是分文沒有,床上也只有一條爛棉被,還有幾個爛銅鍋,啥都不剩了。
難道真的要他拿這些回山寨?
不是吧?可是現在要去其他地方的話,天都黑了,能去哪里啊?
就在卞喜愣住的時候,這時聽到村道外鑼聲大作。
卞喜一下指著外頭:“有人!追!捉住他問出村里存糧的下落!”
于是,一大幫嘍啰沖出去村道去捉人,這時候那個人已經飛跑轉進村后去了,卞喜二話不說,帶著嘍啰在后面窮追猛打,勢要捉住這個家伙為止。
只見那個人腳步了得,一連轉了好幾個巷角,攔都攔不住,這一千個嘍啰前呼后擁,被耍得暈頭轉向,就是追不到剛才在村子里敲鑼的人。
“可惡!待會捉住了,要把碎尸萬段!”卞喜大怒,和三隊嘍啰在后面追得氣喘吁吁,只見來到一座漆黑的大路上,兩邊都是河岸,蘆葦狗尾巴草長得滿河盡是。
“遭了。他媽這個什么鳥地方?”
卞喜大罵。
一幫嘍啰舉著火把,從四面八方涌來,頓時寬闊的喝道都擠滿了人,把大道堵的水泄不通。
卞喜還在猶豫著,說時遲,那時候,在村子盡頭有幫拿著竹子,舉著水缸蓋子的村民,在劉莽的指揮之下沖了過來,劉莽大喝一聲:“擋我的死!”
忽然,這幫提著竹槍的村民,憤怒地沖向嘍啰們!
他們列陣戰立,前有水缸蓋子做的盾牌,后有削尖了的竹子做的弓箭,朝著卞喜為首的嘍啰們飛投過去!
尖竹一下就刺穿了嘍啰的身軀,卞喜大驚失色,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幫村民居然會有這一手準備,頓時膽戰心驚,連還手之機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能不要命地往前面山路狂奔。
現在漫山遍野吵的震天動地,卞喜拿著流星錘正逃竄來著,身后跟著他逃命的人來不及走,被亂竹刺傷的不計其數,還有些跑不掉的,大半往水里掙扎,被劉莽等人用漁網逮住,活捉當了俘虜。
卞喜還在逃命,忽然山坡上轉出來一隊人馬,也是村民打扮,他們手提鞍繩,看到卞喜來的近了,一把將手中的繩索拉起來,刷得一下,一張黑乎乎的大網平地而起,將卞喜整個人罩住,拉到了樹頂上。
“哈哈哈!卞喜,村民說你多么神通廣大,看來你也就是如此而已啊。”
劉莽帶著人趕到了樹底下,指著掛在樹上的卞喜說道:“卞喜,你服不服?不服就打!”
卞喜這時候如同被捆粽子一樣,在網上動彈不得,不斷掙扎。
“還想過來村子劫糧?我告訴你,這里乃是安陽的地界,我就是新上任的校尉劉莽,你膽敢來我這里的地頭劫糧?”
“警告你一句,放下武器,舉手投降!要不然立馬將你軍法從事!”
“好漢!我愿意投降!愿意投降!饒我一命!”
卞喜嚇怕了。劉莽讓村民們將他放下來,卞喜被一幫村民用亂棍指著,絲毫不敢神氣了。
劉莽一手拉著他的盔甲,拖到樹底下,握著拳頭道:“我劉莽平時最恨你們這幫不講道理,單單劫掠村莊的強盜,要不是看在新上任的情面上,本人絕不饒你!警告你,要是再有下次,我等立馬帶人將你捉到安陽大牢里好好審判!知道了嗎?”
說著,揮著大拳就要打過去,卞喜嚇得臉如死灰:“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有下次了。”
“放了他。”
劉莽喝令道。
村民們一下就把他身上纏著的大網解了下來,卞喜這又可以活動手腳了,劉莽對他說:“吶,這些兵器什么的,姑且就不能給回你了。至于所部人馬,他們愿意回去,就跟你回去,不愿意跟你回去,就留在村里做苦工吧。”
事到如今,卞喜還能說什么?他一方面怯于劉莽的人多勢眾,也只好點頭答應了。
于是,這帶下來的一千多人之中,有三百多人愿意從善的,莊主老伯都安置他們在村后定居,命人擇日修繕房舍,給他們定居在此,同時提供一份薪水給他們使用。
至于那幫受傷的嘍啰,他們都跟從卞喜回臥牛山去了。
當晚,劉莽設計對付了這幫打家劫舍的山賊,莊主很高興,也因此安排了酒席,款待了劉莽和小青。
卞喜遭此大辱,被村民們打得焦頭爛額,一回到臥牛山的賊巢,坐在主帳中,立馬就氣不打一處來,簡直將酒碗啥的統統摔到地下,拍著桌子狂罵:“匹夫!居然敢與我為敵?”
他一邊喝罵,一邊讓嘍啰倒酒來。
有一個嘍啰,是山上的心腹,他見卞喜如此大怒,就親自在倉庫里拿了一壺陳年好酒,走到卞喜的面前,給他倒滿了酒水,隨口便問:“大王,何事這么發火呀?”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真的氣得頭頂冒煙,卞喜瞬間火冒三丈,罵道:“可不是那個劉莽嗎?新上任的校尉,說是主管安陽地面的人,設了一道計謀,害得我這趟顆粒無收!”
他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口悶酒,又接著說:““還不止這樣啊。奶奶的還耍了我一道,搞得我狼狽不堪!真是氣煞人也!”
說著,他將沒喝完的酒碗,再一次摔到地下去了,還一腳將酒碗踩得粉碎。
嘍啰眼珠子一轉,然后笑著說:“大王,何必這么生氣呢?這下雖然沒有劫到糧食,但是我可有一計,必將讓他血債血償。”
卞喜反問:“哦?你有什么計策?”
“大王,你有所不知道了,這安陽城很小,可是這附近的山賊大王卻如同星羅密布,比如黑風山的郭大,手上有七八千人,能征善戰,跟我有過交情,眼下安陽城沒有人坐鎮,我等不如聯合他一起,搶在這個自稱校尉的劉莽面前,一把將安陽城的城池奪下來,然后占據城池,不比這些小村子要強?”
“再說了,劉莽現在還沒上任,等他進城的時候,就把他捉了,關在牢里。哼,這不就報了一箭之仇了嗎?”
說完,卞喜的臉上泛出一絲陰冷的笑容,拍著手說:“好!那是真的好呀!要真能把安陽城奪下來,我等發號施令,等他來的時候,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回可總算讓我找到發泄的機會了。”
“好,就讓你修書一封,前往黑風山,一起聯合郭大將安陽城奪下來。”
卞喜說完,對嘍啰下令。
嘍啰說:“大王不必修書了,憑借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必將能夠說服郭大大王的,事不宜遲,我這就前往黑風山。”
“好,事成歸來,我重重有賞。”
卞喜很高興,因為他找到了對付劉莽的方法,隨即就讓人準備了一百兩黃金,全部送給這個嘍啰,讓他去黑風山說服郭大,聯合一起合謀攻下安陽城。
這個郭大,有必要說一下,他跟卞喜這個山賊一樣,也是借著黃巾軍的旗號,到處擄掠搶劫,以達目的。
東漢末年,動蕩不安,所以山賊土匪密如螻蟻,同一座山上,可能盤踞著好幾個山賊大王,這些也都說不定,所以至于他們這些山賊,真的是見怪不怪了。
那個時候啊,想要活下去,求得出頭之地。哎,也別說出頭之地了,當了山賊哪有啥出頭之地?
真的是被迫無奈,很多原本都是良民,被十常侍橫征暴斂逼得當了山賊,這才無敵容身,才不得已打劫為生。
話說郭大這個人,出身黑山賊,力大如牛,腰闊體胖,十分好酒,因此在黑風山許久,居然還給他籠絡了六七千人如此強盛的兵力,與之卞喜這類的小頭目他們對比,那真的是威風多了。
黑風山上,設置有十座大寨,三十座水亭用以給嘍啰安身歇馬,前有灘頭,后有群山,非常險峻,而且首要的幾處路徑,都被他們一伙人把持著。
但凡有客商要路過此地的時候,扒光都算輕的,重的連馬都給你拿走,等你哭都沒有眼淚。
就是這么一伙人,盤踞著整座三十里的黑風山,兇險異常。
話說這頭,卞喜派了嘍啰上山,剛到第一道水亭的時候,就立馬被看守的嘍啰喝住了:“喂!你是誰啊?來黑風山為何?”
嘍啰對看守的山賊說道:“回各位大哥,我是臥牛山卞喜帳下的嘍啰,前來見你們郭大往,商議兩家聯合。”
山賊說道:“好,你隨我上山去吧。”
于是,山賊把他領到郭大的面前,這個郭大一看到有人來了,手里還抱著一個壇子大的酒碗,悶悶地喝著酒。
與手下的人商議著事情。
“奶奶的,這個年份都不知道啥時候,四處找糧食,就是找不到!”
一個手下接過郭大的話,對他道:“哎,大哥,不是小弟說,原先有來著,都提前被黃巾那伙人全部搶光了,剩下我們附近山腳下的那伙村民,切,連毛都沒有。”
嘍啰走到郭大面前,拜禮道:“郭大王。”
郭大指著嘍啰道:“你是何人?”
看守山路的兵士就向前一步,然后說:“大王,他可是臥牛山的嘍啰,說是要見大王你。”
“臥牛山?”郭大緩緩放下掌心一直握著的酒杯,然后說道:“我記得黑風山,向來與你們臥牛山沒有半點交集,為何到現在,會來到這里?”
嘍啰這時對郭大道:“回大王的話,我家卞喜大王說,要與你一起攻打安陽城,說是平分城池。”
郭大冷笑了一聲:“哼,打家劫舍我這里尚且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有什么心思打安陽城?再說了,安陽城有兵馬坐鎮,怎么能夠打得下來啊?”
“別開這個玩笑了。”說著,郭大揮了揮手,意思就是想讓嘍啰哪里來哪里回去。
嘍啰說道:“大王啊,你有所不知啊,這個新上任的校尉劉莽呢,現在還在路途之上,眼下安陽境界沒有猛將坐鎮城池,即便城里再有兵馬,其實說白了也是群龍無首而已。現在正值春荒,剛才聽聞你說到附近山腳下的村莊,劫不到糧食,那肯定的。”
“為什么這么說?為糧食去哪里了?”郭大問。
“郭大王,你看啊,這兵荒馬亂來著,糧食早就送到城里去了,郭大王,要是你有這個心思,倒不如把目光轉移到安陽城內,更為妥當。”嘍啰回答道。
郭大猶豫了一會,然后說:“好,我同意跟你們聯合,那什么時候出發?”
“明天。,明天中午,百姓在城里生火造飯,肯定沒有防備,我們趁此進城,搶得一干二凈。”
“好!那明天我在安陽城外等你,你回去稟報給你家大王,讓他也帶人馬前來。”
“這個當然。”
嘍啰說完了,郭大這邊也賞賜了一些金銀給他,隨即返回臥牛山。
臥牛山,月色高掛,山腳下的臥牛村,已經是萬籟俱寂,可是山上卻不同氛圍。
卞喜內心焦急,真的不知道此事能否成功。
在一處山嘴處,嘍啰走上山來,被早已不耐煩的卞喜率著人馬來到,一開口就問:“事情如何了?郭大同意了嗎?”
嘍啰點了點頭:“大王,我辦事你放心。此事郭大同意了,還約定明日中午,一起點齊兵馬,前去安陽城外回合。”
卞喜哈哈大笑:“好!你做的不錯,傳令下去,今晚各處做好準備,明日等待廝殺。”
“是。”嘍啰點了一下頭,然后按照卞喜的吩咐,傳令山寨的各處兵馬,讓他們準備好刀槍盔甲,明天一早出發。
時過中午,安陽城里喧嘩熱鬧,炊煙裊裊,烈日當空。
安陽雖小,但地處中原宛城的險要地方,也有六街八巷,幾百座平地建起的民宅。平常這里都是由當地的縣令坐鎮城內,但是一到黃巾作亂開始,縣令就帶著大印跑路了,于是城外的局勢越發不利,山賊橫行,黃巾四起。
在這個情況下,可想而知局勢有多混亂,城內雖然還是保持往常一般的生活,可卻已大為不同,每個人都人心惶惶,時常謠言四起,在城中到處散播。
一道崩塌的圍墻邊,身穿甲胄的徐庶,握著一把長劍,靠在斷壁殘垣之上,輕輕地看著長滿亂草的草坡。
他現在擔任著守衛城池的副將,自從縣令潰逃的時候,他沒日沒夜就等著兵士來報,現在城中沒有主心骨,風將欲吹,勢必殃及城中。
自從縣令走后,他身為副將,就承擔了城中的防務以及守備。已然多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他抬起頭,盯著白云朵朵長空,不時地合手算著。
“副將,朝廷有命令下達。”
徐庶道:“是何命令?”
說著,徐庶從容起身,一手將身邊的長劍收入劍鞘,士兵將手中朝廷頒發的敕令細細看了一番,然后凝神細視,自言自語道:“朝廷說會派個校尉坐鎮此處,因此讓我們提前準備。”
士兵略一點頭,徐庶將敕令藏進懷內,對士兵道:“務必要關切城外的一切事務,再有什么消息,一定要來報我。”
“喏。”
徐庶回頭看著從縫隙中長出青草的城墻,眼神冰冷。
“副將大人,大事不好。”
城門站崗的士兵火速踏上了城樓,畢恭畢敬地對徐庶道。
“何事如此驚慌?是不是主持大局的校尉大人來了”
士兵隨即回答:“不,比這個更為嚴重,黑風山,臥牛山,這兩座山的賊寇突然集結在了一起。浩浩蕩蕩從南邊趕來,遠山一片塵土浮動,要不要做好準備?”
徐庶一聽不妙,他心知事態嚴重,于是對士兵道:“務必把守各處要寨,城墻,不容有失!”
“喏。”
他飛快地走下了斷壁殘垣,這里是一座已經廢棄的城北瞭望塔,也能夠瞥視到城北的情況,但是山賊既然是從正南而來,就要到正南去觀察敵情,摸清他們的來意,才可以再做下一步的行動。
“來人。”
剛好踏上南邊城樓的徐庶一聲喝令,一個兵士隨聲來到。
“取地圖來。”
一個士兵慌忙拿來了附近的地形山川圖,徐庶平鋪在掌心中,哎呀大叫一聲:“完了!他們肯定是為了劫糧而來的。”
士兵隨口問道:“副將大人,這何以見得?”
“你們看?”
徐庶看著眾人的臉,然后用手指著圖上道:“黑風山和臥牛山都是離這里幾十里之外的山寨,上面盤踞著許多山賊土匪,他們此次前來,就肯定是為了借取糧食,否則絕不可能如此興師動眾。”
“那怎么辦?”
徐庶想著說:“傳令拉高浮橋,箭塔安置好兵士,等待賊軍來的時候,看我手勢,一聲令下立馬放箭。”
“好。”
軍士如是說道,這就傳達徐庶的命令,讓三十個人,分成兩隊,,一起走上了城外的箭塔,然后將護城河的浮橋拉高,將強弓硬弩都安置妥當,等待山賊的到來。
山路上,漫天卷起一波浩瀚的塵煙,數千嘍啰帶著刀槍從南山小路直奔而來,為首的正是兩員賊首,分別是郭大和卞喜。
卞喜此時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他遠遠的看見城頭上旗幟招動,知道城門之上的漢軍,肯定是知道他們殺來了,于是心頭一計浮現出來,對郭大道:“郭大王,此刻安陽城內肯定有所準備。”
“不如你我這樣,分頭而行,我從關北繞路接應,而你則在正南門牽制著他們。”
郭大一想,這個主意不錯,立馬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