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如同狗一般蹲在地上,朝著她不斷狂犬,發出狗吠一樣的聲音,李琉緲徹底蒙了。
所以,現在到底是以什么情況?
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頓了頓。
“蕓蕓?”
聲音有些顫抖。
只見眼前人低頭,雙眼上撇,只用上半部分的眼睛盯著她。
一頭烏黑長發披散至腰間,不知沾了什么污垢,臭不可聞。
她嗅了嗅,皺眉——一股子糞便的味道。
李琉緲又將她打量了一番,心里一陣惡寒——她的嘴角,也沾染了與頭發同樣的東西。
而且,這次看的更清楚。
淡棕色.......
她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來了一種在廁所常年所見到的污垢圖像。
“嘔——”
她只覺得自己現在很想嘔吐。
一人一狗就這樣互相看著,氣氛竟然有些融洽。
突然,蕓蕓猛地跳起,手腳并用,朝她撲來。
那姿勢,赤裸裸的一條大狗的形象。
李琉緲頓時被嚇得渾身發涼,忙不迭地轉身就跑。
那老村長見狀,起身扭頭,試圖跑向深山。
該死的不好——李琉緲余光掃到了老村長的身影,心里暗叫不妙卻又被背后的人形大狗追的四處逃奔,根本來不及管他。
她心里一陣發緊,眼見得罪魁禍首就要逃走,只聽頭頂突然傳來了轟鳴聲。
“轟隆隆——”
并不是老天爺的聲音。
而是機器的聲音。
“什么?你——”
村長還未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李琉緲笑了。
“你有幫手,我就不能有了?”
那個人形大狗顯然也聽到了聲音,被嚇得渾身一顫,而后老老實實地蹲在地上,哆嗦著身子扭頭四下里尋找著庇護所,嘴里不住地低聲叫著。
當然,是發出了陣陣犬吠的聲音。
攻擊,自然也停了下來。
李琉緲抬頭,看著趕過來的直升機上面帶有組織的標志,笑了。
只見一個人從直升機的門口探出了半個身子,低頭看向地面,手握鏡筒。
她看到了鏡筒的轉向在地面上轉了一圈,而后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找到組織內部人員!找到組織內部人員!”
她聽到了直升機上的呼喊聲。
她長出一口氣,身子一軟,“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身上的傷口完全沒有好,只是為了將他收服,才硬撐著一口氣和他對峙。
現在組織的人來幫她了,當然沒有必要再硬撐了。
“呼叫!找到組織內部調查人員!立即下去救援!立即救援!”
李琉緲躺著,看著天空中緩緩下落的直升機,笑著閉眼。
昏迷前最后的場景,便是安楠看到她以后,從直升機上直接跳了下來的姿態。
黑色的風衣尾端如同燕子的尾巴,優雅輕快,即使是出純黑色的,卻也絲毫沒有一種壓抑的感覺,而是輕盈的跳動。
李琉緲含笑,安心地讓自己陷入一片黑暗。
安楠姐!
這是她閉眼以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終于可以,回家了!
昏迷后,李琉緲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那個夢實在是長,長到她忘記了時間。
在夢中,她看到了很多人和事,都是有關這次任務的。
比如蕓蕓,穿著花裙子,穿著涼鞋在草原上奔跑。
她的花裙子實在是漂亮,尾端的鏤空小花邊伴隨著她的跑步上下飄動,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在陽光下笑著跳著,像是百靈鳥。
她的背后,則跟著一條黑色的大狗。
那條狗真的是漂亮。
通體純黑,四肢矯健,跟在她背后奔跑著,歡快地叫著。
蕓蕓手里拿著一個竹條編織而成的球,在狗的鼻子下揮了揮,而后猛地丟向遠方。
那狗見狀則搖著尾巴歡快地撲了過去,在很遠的地方叼起來后晃著尾巴歡快地跑過來,放在她面前舉起前肢撲在她身上,索要夸獎。
還有小石頭,看著她面帶羞澀微笑,朝她伸手,手心里是幾塊巧克力糖果。
“姐姐,糖果很甜的,你要吃嗎?”
一雙大眼睛一閃一閃的,透亮可愛。
還有那個明明沒有說幾句話,卻在眾人都對她保持一種惡念的時候,站出來,帶著她去了自己房子的房東爺爺。
只是掃了她一眼,便將自己的蓑衣遞給她。
“穿好了,女娃子,容易受涼。”
明明沒有幾句交談,卻默默無聞地將她的飯菜做好放鍋里悶熱,自己下地鋤地。
她看著眼前的景象,竟然不由得笑了。
盡管這些人有些因為自己的私利,將她出賣,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對她露出來了和善的一面。
而后,畫面突然一轉,只見那個人形大狗朝她冷冷一笑,突然撲了過來。
李琉緲看著眼前景象,大腦一片空白。
“啊——”
睜眼,便是熟悉的臉龐。
只見一個人坐在她身邊,注視著她。
是安楠。
依舊穿著獨屬于自己特征的黑皮衣,腳上蹬著高跟長筒皮靴,黑色長發梳得筆直,垂落在腰間。
她的黑皮衣是緊身的,勾勒出完美的水蛇腰。
腰上又戴了一條拇指粗細的皮帶,更是將她的性感襯托的淋漓盡致。皮靴上掛著各種金屬掛件,在燈光下閃閃發亮,透露出一股鐵血手腕的感覺。
又美又颯,干脆利落的御姐風范。
李琉緲被嚇得立即撐著胳膊坐起來,卻因為手背上的針而疼得又摔在了床上。
身上傳來的陣痛讓她面色蒼白,冷汗遍及全身。
她自有的靈氣能加快痊愈速度,但是身上的肉體終究是要按照實體世界的規則進行的。
比如她的肉體上的傷口,已經感染了。
如同刀割一般的感覺,疼得她還沒有大動作,便已經被疼得渾得頭皮發緊,想要炸開。
她立即停下動作,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再動彈,好讓自己稍微緩一下,疼痛減輕一些。
手臂被輕輕握住,而后帶有一股不由分說的力量,將她緩緩放在床上。
那只手真的很軟,握住她的時候,李琉緲的臉竟紅了。
是安楠。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她身上的被子蓋好,又輕輕地掖了掖她的被角,而后囑托道:
“小心點,你身上的傷口有一點感染,組織給你打了有一些輔助性治療的藥物,能加快你痊愈的速度。”
從未想到這樣高冷的人竟然會有如此柔軟的一面,李琉緲竟有些無所適從。
“安楠姐,安楠姐,我——”
她一張口,便紅了眼眶。
她看著她,想了半天,卻憋不出一個字來。
明明有千言萬語想要給她說,但是真正到了開口的時候,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怎么說呢?
當躺在地上看到她跳下來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是溫熱的,有一種自己受了不少氣,娘家人終于來了的感覺。
很安心的感覺。
明明就是一個認識了沒有幾天的人,卻因為她到最后前來救她,成為她最后的依靠,讓她感到了一種獨有的溫暖。
安楠遞給她一張紙巾。
“你做的不錯。”
聲音依舊很冷淡,卻讓她聽起來無比安心。
“本來只是讓你去試探一下,沒想到竟然自己解決了。”
正擦著眼淚的李琉緲手臂一僵,抬頭看著她,難以置信。
哎?
安楠姐這是在夸獎我嗎?
外界紛紛傳聞這個女魔頭的恐怖之處。
什么高冷急了,見誰都不愿意打招呼;素來獨來獨往,見誰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從未有過笑容,目光冰冷,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感覺、
其實也沒有那么的難以相處嘛......
她突然想起來了最后還未來得及解決的事情。
“所以,最后到底什么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