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唐歸真慢慢的拿起了一支筷子,隨即把筷子顛到倒了頭,然后把筷子頭深入酒碗中蘸了幾下。
唐歸真起身,把筷子頭送到王君儀嘴邊,道:“小孩,來吃一下看看是什么味道。”
王君儀一下就把筷子頭咬入嘴中吮吸起來。
只片刻,便吐掉了筷子。只見他已被這烈酒辣到了嘴,一個勁的齜牙咧嘴,趕緊拿起自己筷子夾了幾口菜吃。
眾人見狀,皆大笑了起來。
唐歸真等王君儀吃了一口菜,笑道:“怎么樣,小孩。這酒好吃嗎?”
只見王君儀一個勁的搖著頭。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王君儀沾了一點酒后沒有多久,就嚷著吃飽了,準備下桌去玩。
娥妹又拉著給夾了一些菜讓其吃下,佯怒著說:“你不吃飽,一會兒就餓了,可沒有人給你做飯了啊。”
王君儀嘟囔著又吃了幾口,然后就下桌了。
其實小孩吃飯差不多都有這個爛習慣,像吃著玩一樣,在那時候可以沒有現在這么好的條件隨時準備吃的。要生火做飯可是相當費時,而且鄉村里耕作也很忙。
他目前也就比較聽他祖母娥妹的話,娥妹還能勉強把他給管住。他母親這次和他父親出遠門去了,即時在家的時候也因為嬌慣的時間多了,教育起來有些力不從心。他老祖母因為就這一個小曾孫,亦是當做寶貝寵愛,有時候難免也會嬌慣著有他性子胡鬧。
王君儀下桌后沒有多久,娥妹也吃好了,她向客人打了招呼后就離席了。王逸一臉關心的望著娥妹離席而去,似乎臉上還有些愧色。
剩下幾人還在繼續喝酒閑談。王奶奶剛開始的時候也時時接話閑聊,喝完酒吃了點飯之后就沒有怎么接話了。因為她感覺自己感覺的話題已經問完了,對于幾個大老爺們談論的都不太感興趣。最后和客人寒暄了幾句后他也離席了。
王康平喝了一碗酒后沒有再添,吃了三大碗飯才算吃好了。他見唐歸真和他祖父與父親談得依然興起,自己作為小輩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插話。所以和大家打了招呼也離席了。
剩下三人又繼續喝酒閑聊,聊了很多很多,有家國天下,也有奇聞異事,又聊了一些修養方面的話題,還有幾人都喜歡的余音樂。。。
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這三人才吃好。
王奶奶見幾人準備離席,又過來相勸了一番。見眾人確實已經決定了離席,她便著手收拾碗筷。
這時,王康平已經提了一壺熱茶來到堂屋。他把茶壺放到一張空桌子上,倒了幾碗茶水,招呼客人和長輩們喝茶。隨即他也去幫著王奶奶收拾餐具。
唐歸真和王承志剛在空桌前坐下沒有多久。這時一個明亮的女孩聲音傳了來,只聽見女孩喊道:“康平哥在家嗎?”
聲音先到了,只是人還在屋門前數丈外的籬笆小道上。聽得來人聲音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自然是左安敏來了。
旋即,左安敏便走到了房前的院壩之中。只見她手中了拿了一個行囊,站在院壩中立身看了一下,便徑直向堂屋走來。
王逸已經在走出屋子站在了階陽臺上,道:“安敏侄女,吃過飯了嗎?”
左安敏調皮地道:“王大伯,你看太陽都到哪里了,你是問我吃早飯還是午飯呢?”
這時,娥妹從廚房走了出來,道:“你大伯喝醉了,神志不清。不過這個點吃午飯也差不多了,如果你家吃得早的話趕緊進屋來再吃一點啊,我們剛吃完,飯菜都還是熱的。”
王逸抬頭看了看天,才發覺確實就快到正午了,他有些尷尬地道:“對,對,吃得早的話趕緊進屋吃一點吧。”
左安敏笑道:“大伯、大娘,我們也才吃不久哩,還不餓,不吃了。我是和祖父給客人送東西來的。”說著把自己手中拿著的行囊了掂了掂,隨即走向堂屋里。
正說著,左明學也來道了院壩中,接話道:“大哥和唐道長他們都起來了吧,我算準這會兒也該差不多起來了。”
王逸道:“起來了,這會兒正在堂屋喝茶,左叔吃過。。。”
他還沒有說完,便已經知道王逸要說啥了,道:“我剛吃過飯,這會就是來陪你們話家常來了。”說著便笑著舉了舉自己自己手中拿著的奚琴(二胡)。
唐歸真已經從堂屋走了出來,向著左明學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
左明學拱手回禮,笑道:“唐道長,昨晚可休息好了?我昨晚起來雞叫時分起來解手,見大哥家屋里燈還亮著。”
王承志也走了出來,笑道:“賢弟,我就知道你今天會來,只是昨晚睡太晚了,不然早上就去把你叫來了。趕緊進屋來坐下喝碗茶,我們邊吃邊說話。”
左明學已經向堂屋內走去,邊走邊說道道:“大哥和唐道長昨晚談得肯定盡興,只可惜我回去早了點。”
王承志笑道:“哈哈,確實很久沒有這么快意的暢談了。今晚我們再來秉燭夜話一番,唐道長肚子里有貨。”
說著幾人已經到了屋內,左明學把奚琴放在一張空桌子上,王承志引導大伙落座。
唐歸真有些尷尬的笑道:“王長老說笑了。”
眾人剛坐下,左安敏便走到擱放唐歸真行囊的桌旁,指著行囊望向唐歸真道:“唐大伯,你視隨身攜帶了一支簫嗎?”
唐歸真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左明學便說道:“對啊,今早上我去取你行囊出來,掂了一下,感覺挺沉的,你的簫不是竹制的吧?”
唐歸真笑道:“左長勞,你說對了,小道隨身攜帶這支簫乃西域精鐵打造,足抵一般寶劍重量。”
他說著便起身離開了座位,走向行囊處。
只見他從容地從行囊內抽出一個布袋包裹著的圓狀物,他輕輕打開粗布口袋,從布袋抽出一支閃著精光的橫簫(笛)。
他拿著橫簫掂了掂,似乎是在向眾人展示。隨即便把橫簫送到左安敏面前,道:“小侄女,看看大伯的橫簫怎么樣?”
左安敏高興地接過橫簫,拿在手中顛來倒去仔細把玩了起來,唐歸真已回道自己的座位上。
過了一會兒,左安敏才道:“唐大伯,你這簫好重啊,能吹響嗎?”
王承志接過話道:“自然能吹響了,我年輕時候曾見過使鐵簫的一為高人,弄簫技術十分高超。我有幸和他交流了一下,拿了他的鐵簫之后也是和你一樣疑惑,心中很懷疑聽到的妙音是從鐵簫中發出來的嗎。”
左明學接話道:“聽大哥講起過,那人不僅口中技藝了得,而且武藝亦是十分高超,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盡然用鐵簫做武器。”
王承志道:“對,用鐵簫做武器,我還和他比劃了一下,那時候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說完此話他頓了一下,望向唐歸真道:“只怕,唐道長隨身攜帶此簫亦是有防身之用吧?”
唐歸真笑道:“不錯,小道漂泊江湖,難免會遇到一些無賴之類的小人。小道雖然從來不惹事,不過若是教我給碰上了,即便是閑事有時候也會管一管。”
這時,左安敏把玩了一陣后把簫還了過來遞向唐歸真。
王承志搶先一步接過鐵簫,拿在手中掂量了起來,口中不覺稱贊道:“好一把精鐵寶簫,竟有如此之重,唐道長手藝一定不得了。”
唐歸真望著自己的寶簫,微笑著,沒有說話。
見王承志把玩得差不多了,左明學便急不可耐的索簫。
王承志會意,把手中的簫遞到左明學的手中。左明學依然先拿著掂了掂,口中自然是嘖嘖稱贊,把玩了一會兒才道:“此簫若是在一般人手中,只怕吹了兩曲便會不堪其重。難怪唐道長一身精氣凜然,能日久使用此簫著身上武藝也當不簡單。”
唐歸真喝了一口茶,掩飾了一下心中的感覺,笑道:“左長老過獎了,小道也是手熟而已,用多了便習慣了。”
左安敏把玩了一陣便準備把簫還到唐歸真手中。
這時左安敏在一旁說道:“唐大伯簫藝想來肯定很厲害,我想聽大伯奏一曲可以嗎?”
唐歸真接過鐵簫,笑道:“好,只要侄女不嫌棄,別說一曲了,就是十曲都沒有問題。”
只見他起身,望著行囊走過去。他打開行囊,不過時便從其內拿出一本書來。眾人的實現也隨著他走過來而移了過了,見他拿出一本書都有些疑惑。
唐歸真把書拿在手中,看準了其中夾有東西的地方緩緩翻開。左安敏已經跟了過來,她見翻開的書中夾著一張類似書簽的折疊起來的紙片。
等打開來,左安敏才見里邊包著幾塊笛膜。村人有人會吹橫簫,她也曾見過,所以知道這東西是橫簫膜。
唐歸真,拿著橫簫對著膜孔哈了幾口氣,隨即取下了簫上的舊膜。然后又在行囊中搜出來一塊類似中藥材的東西。他繼續在模孔處重重的哈了幾口氣,便拿著那塊搜出來的東西在膜孔周圍涂抹起來。等抹勻凈了,便貼了一張新膜上去,并一邊試吹一邊調整膜的松緊。
左安敏在一旁看見調好的簫膜勻凈的粘在膜孔上,膜在孔的中間部分被拉出了一些很小的褶子。她心種很疑惑那粘膜的是什么材料,因為她見村里吹橫簫的人都用口水來粘笛膜。
她正準備問的時候,唐歸真已在放行囊的空桌前的條凳上坐了下來,笑呵呵地說道:“小道獻丑了,還望諸位方家指教。”說完用捏著鐵簫的雙手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