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高啟
太陽高高掛在半空。
炙熱。
許缺漫無目的地行走在這京城大街之上,他今天的主要目的不過是救下那些要被殺害的使團家屬。
至于刺殺國師,稟報漢王真情,還有樓蘭和匈奴暗通款曲,極有可能南下的事情,他決定暫且先緩緩。
欲速則不達,況且王宮必然守衛(wèi)森嚴,沒有一定的基本踩點準備就進去找漢王,那是找死!
漢王畢竟是天人合一,宮中大內總管和親衛(wèi)隊長也都是天人交感高手,就這樣冒冒失失的進去,恐怕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邊的人熙熙攘攘,閑說家長里短。
“哎呀,我家那二狗,腦子笨些也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學會了打架了,先生管教也不聽,唉,翅膀子硬了,我也老了,管不動啦。”一個扎著頭發(fā)的大媽一邊抱怨,一邊給客人遞過早餐,臉上卻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那客人拿過早餐,頓了頓,嘆息道:“唉,你也好啊,可以天天看著你兒子的樣子,我那兒子,成器歸成器,可加入了虎豹騎,聽說最近又有調動,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家一次啊。”
她滿臉愁容,皺紋都擰巴在了一起,歲月的痕跡在她的臉上盡現(xiàn)。
虎豹騎,最近有調動?該不會是死在我的手里了吧?
許缺皺了皺眉頭,在心中長嘆道。
可恨這國師殘害忠良啊,殺人誅心!這些老百姓們還念叨著他的好呢。
他搖了搖頭,不可言!繼續(xù)向前走去。
他在這里轉悠轉悠,轉眼日過中午,這菜市口問斬的時辰要到了。
他頓了頓,這菜市口早已人聲鼎沸,很顯然,大家都在期待,期待正義的國師處置邪惡的賣國賊的親屬。
“聽說了么?那盧浮老賊的兒子,今天要問斬的那個,據(jù)說是個帥哥呢。陛下的親衛(wèi)呀,前途無量,儀表堂堂,可惜了。”一個提著菜籃子的老婦人開口道。
“哼。便是再儀表堂堂又如何?還是叛國之賊,不值蓮溪。前途無量?靠著出賣我漢家江山來得個前途無量嗎?可恥啊,可恥!歷代漢王在上,我們的國家居然出了這等敗類!”
這是一個白衣書生,他飲一口酒,目光游離,手指著天,笑罵道。
“如果我也是修士,如果我也在治理國家,必定不會讓我們的國家出現(xiàn)這等敗類,我們的國家就一定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神情落寞,開口道。
忽而,他被一掌推翻在地。
是一個軍官,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罵道:“哪里來的窮叫花,在這里嘰嘰喳喳,煩擾國君大人,小心到時候連你一起斬了。”
那書生馬上從地上爬起,撿起酒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跑開了。
跑之前嘴里還念念有詞:“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我是不會對強權屈服的。遲早有一天,我要出人頭地,大治天下。”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打擾到大家的議論,老百姓的嘴一張開,便就堵不住了。
那書生繼續(xù)在后面的地方義憤填膺,不知道他是在義憤填膺些什么呢?
究竟是在氣憤這些將要問斬的人的親屬,還是在氣憤統(tǒng)治者無道?
呵呵。
許缺內心有些煩躁。
百姓....這些百姓衣衫襤褸,食不飽腹,卻位卑不敢忘憂國,可是仍然被小人所蒙蔽,將豺狼狗豹的話信以為真,殘害忠良。
奸邪的鼠輩竊居高位,流芳百世,忠義之士卻被冤枉,被唾棄,如今他們的親屬也被連累,要被問斬。
這是什么世道?
他將手附在身后,開口低聲吟道:“早歲那知世事艱,中原北望氣如山。樓船夜雪瓜洲渡,鐵馬秋風大散關。塞上長城空自許,鏡中衰鬢已先斑。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和外面的世界都是有諸葛亮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并且都和前世的諸葛亮一樣,為民為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哈哈哈哈哈,好詩啊,好詩!我大漢居然還有這般才子啊。”一道溫潤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來者身穿紫色官服,腰上佩戴著一只紫色玉佩,手里停著一只鴿子。
他的頭發(fā)上,更是別了許許多多的金銀玉石,面色卻溫潤如玉,看著十分祥和。
看打扮,就知道這家伙必定是身居高位之人。
許缺一驚,連忙擺手道:“不敢不敢,只是抒發(fā)些胸臆罷了,說不上好,說不上好。”
也不知道是倒霉還是幸運,每次偷他人的詩句來表達自己心中的報復,都會給人聽到。
那男子先是呵斥了旁邊同樣穿紫服的人,聲音帶著些許威嚴,些許智慧。
“你怎么會喪失了這樣的人才呢?”
而后又看向許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我大漢實在是需要你這般大才之士,不若先從一縣之長做起,先宰一縣,再而才能宰天下嘛。”
古人極重文采,所以許缺用了首陸游的詩,便就讓這男子佩服不已,不過這男子倒也難得,雖然身居高位,但一點架子都沒有,反而十分親和。
“不知閣下名號?”許缺對他做了一個輯開口,詢問道。
“高啟。”他笑了笑,開口回答。
然而這個回答卻在他心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國師高啟!眼前這個招攬他的人,就是那個害的大漢使節(jié)團葬送在異域的人,就是那個污蔑忠良的人,就是那個辜負百姓的人!
他拳頭捏緊。
怪不得此君要招攬他,廣納賢才,定然是為了之后的奪權篡位....
不過天下本就是有德者居之,可是在他的治理下,百姓依舊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只不過是對于國家的歸屬感強了很多罷了。
許缺發(fā)愣時,他冷不防地來一句:“懲處叛逆親戚的典刑就要開始了,子要和我通往嗎?”
既然他提出了這個要求,那么許缺就不可能拒絕了,因為他表現(xiàn)的是一個憂國憂民,想要報效祖國,懷才不遇的中年人。
此時拒絕當然會被懷疑。
只有見機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