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姜進死訊時已經開學,一切發生得太突然。
那天白安亭站在校門口,她打扮得像個富太太一樣,實則只是個被房地產老板包養的情婦。
她又攀上大款了,其實她與姜進分手后就沒消停過,男人一個接一個。
她手里拿著一條項鏈,嘴里嚼著口香糖,抽著女士煙,氣質竟與她那華麗而又浮夸的服裝詭異的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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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春意和董怡然一起走了出來,她一眼就看到了白安亭,白安亭也直視著她。
女人的直覺,她是來找她的。
是姜進的事兒。
所以說,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挺妙的。
徐春意支開了董怡然,她走到了白安亭面前。
“上車吧,關于姜進的事兒。”白安亭把一直拿在手里把玩的項鏈放進口袋,徑直走向身后那輛藍色寶馬。
徐春意難得聽話的跟了上去,掃了一眼車牌號就上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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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不說,大款是真挺喜歡白安亭的,就因為白安亭的一句話,隔天就帶她去看車,白安亭看上哪輛二話不說就買了,還給白安亭安排了一個司機。
坐上車后,白安亭說了個咖啡館的地址,遞了根煙給徐春意。
徐春意無視她,玩著手機,一直到下車,連頭都沒抬起來過一下。
怪不得姜進這么喜歡她,有個性,白安亭心想。
角落咖啡館。
白安亭點了兩杯咖啡,一坐下就開始打量徐春意。
徐春意看著窗外,氣場全開的狀態。
“嘖,細看也很漂亮。”白安亭認真的說。
“聽膩了,有屁快放。”徐春意淡淡的說。
白安亭聽后挑了挑眉,開門見山的說“姜進死了,上個月…
和朋友喝完酒磕了藥之后溺水身亡。”
后半句白安亭輕飄飄的帶過,先是簡單交代了一下。
徐春意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眼神顯得有些呆滯。
白安亭沒管她,像是完成任務似的接著往下說。
“他喝多了,跳河前的最后一句話是接著喝,然后就把這條項鏈交給他那群狐朋狗友之后突然跳進河里。”
“這條蒂芙尼的項鏈上環兒上刻了你的名字,應該是姜進要送給你的吧。”說著將項鏈推向徐春意這邊。
見徐春意還是失神狀態,白安亭補充道。
“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大可以去xx墓園看他,雖然……
雖然我也不相信他就這么死了,但事實就是事實。”
說到這兒,白安亭的聲音明顯的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冷靜。
咖啡上來之后,白安亭喝了一口咖啡,瞇眼看著徐春意。
而當她以為徐春意會痛哭,憤怒,絕望的時候,徐春意只是沉默的收下了項鏈,拿起咖啡抿了一口,不咸不淡的說“咖啡謝了。”
說完人就走了,留下白安亭一個人坐在那兒,她有些意外的回頭看著徐春意的背影。
良久之后她點燃了一根煙。
“不好意思女士,我們這里是明令禁止吸煙的哦。”服務員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站在一邊提醒道。
白安亭不耐煩的抬眼看了她一眼,拿起包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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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春意那天是走回家的,走得她腳都磨破了皮才到家。
徐春意一到家后就把自己鎖在房間里。
她打開電腦,隨便放了一首歌,從抽屜里拿出一包還未拆開的煙就抽。
是姜進最喜歡抽的牌子,就是太貴,徐春意平時不抽。
買來之后就放在抽屜里,是剛剛回家的路上想起來的。
“他媽的,人都死了,還有念想留在我這兒。”
“他媽的,死都死了,還操蛋的有條這么貴的項鏈。”
“這項鏈你他媽是想讓我戴著去跟別的男人約會的時候用是吧。”
“土不土啊,還刻我的名字,媽的,惡心死……”
徐春意一邊笑著自言自語,一邊不要命的大口吸煙。
說著說著就沒忍住,崩了。
徐春意崩了。
好久都沒這么拼命的發泄情緒,好像跟拍戲似的。
徐春意坐在床上,看著電腦,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嘴里罵罵咧咧。
眼淚鼻涕一起流,最丑的樣子可能就是現在了。
哭得撕心裂肺,好像自己現在不去死都不應景。
她不知道該怎么做,她用最無力的方式宣泄。
哭累了就躺在床上睡著了,電腦里的歌還在放著,哪怕是已經睡著的狀態,徐春意的眼淚還在不停的流。
她不知道怎么解釋,姜進的離去,對她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她甚至沒去見他最后一面,她的愛人。
這個她應該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愛人。
以前她就知道,你可以喜歡一個人,甚至可以愛上一個人,但千萬不要對一個男人產生憐憫之心。
從一開始,姜進就像個上帝視角,每次她看著他,都覺得摸不透他,不了解他。
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徐春意只是片面的把他定義成混蛋,可這是個他媽的自由的混蛋。
說分手就分手,說死就死,他多自私,現在留下一條項鏈算什么。
可是她就是頭都不回的掉進他的漩渦,哪怕知道是危險,也還是不知死活的陷入進去,現在難以抽身,說白了也只是因果報應罷了。
在咖啡館得知,她什么都還沒反應過來,只是知道了這件事,其實潛意識里她并不相信。
不相信那樣一個人,那樣一個人的人生怎會以溺水身亡這樣結局收尾,他不會的,禍害遺千年,像他那樣的人渣,怎么會說死就死了。
當她反應過來,姜進死了,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姜進這個人了,他就這么消失了,只留下一個墓碑,冰冷的墓碑,她再也扛不住了。
每個人性格不一,她的愛總是不愿與旁人分享的,她從來都只是在心里,她到底對姜進的情感是怎樣,她從來只在心里,她有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