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寰從當旸郡回來后,依舊如往常一般,每日在點翠峰上修行,只有當百煉閣中有事需要他做主時才會離開洞府。
實則在他剛回來不久迎風樓便來了一個執事道人,向他詢問當日之事,對于文缺等四人死因,他自然全都如實相告,而關于藏冥符和埋骨令,以及最終血荊藤下落,全都隱瞞了下來。
那道人也只不過是按照慣例來問上幾句,他與那四人非親非故,自然不會追問什么。
因為清璃丹未曾到手,張寰自身修為便難有長進,于是他索性不再去煉化元氣,而是耐心打磨法力,參悟道書,只等族中把清璃丹送來。
轉眼過去三月,這一日落星山外來了一只飛舟,舟上站著一個須發半白的青袍老道,其人精神矍鑠,不見半點衰老之態,一身法力顯現在外,深沉厚重,猶如山岳在前,巍然而立。
老道到了點翠峰頂上落下飛舟,抬手捏出一張符書,屈指一彈,飛入陣法中。
張寰正在靜室中參悟符法,忽覺有人觸動禁制,借陣法一看,赫然是一張符書,于是伸手將之拿了過來。
這一看之下,不由大感意外,來者竟然是張致用,正是給他送清璃丹來的。他這位叔父與他雖說不上情義深厚,但也著實給了他不少幫助。
張寰心中思忖,不知此老來到蘭舟城所為何事?我既然與他有叔侄之名,他若有事要我去做,確實不能推拒。
他只是稍一思量,便暫且放下了手中符紙,打開洞府外禁制,快步迎了出去。
待請了張致用到客堂中坐定,張寰又奉上清茶,這才問起此老來意。
張致用顯示仔細瞧了張寰一眼,卻張寰一身法力清正平和,氣機圓融,心下不由得大為滿意,雖然真元稍顯單薄,但那是受脈象及修煉道書所限,并非怠慢了修行的緣故。
他伸手撫胸前長須,道:“此番我奉族長之命帶人前來蘭舟城,是為應對北邊三大妖部,于是就順手把你的清璃丹一并帶來了。”一邊說著,他自袖囊中拿出兩只瓷瓶來,擺在兩人之間桌案上。
張寰眼中一亮,他不惜冒著性命之危去尋覓金明草,就是為了此丹藥,當即拿過瓷瓶,輕輕倒出一顆丹丸來。
只見這丹藥只有龍眼大小,晶瑩雪白,圓滾滾如同珠玉,一股清涼氣息直透心脾,而且在丹藥上還有一些細微靈紋,頗為玄異,而另一瓶中,裝的卻是大元丹。
張致用緩緩說道:“此番能得到金明草,你當居首功,本該為你煉上兩爐丹藥才對,不過因為有些變故,金明草被挪作他用,于是補了一瓶大元丹與你。等你把清濁兩氣全都煉化,還需要積淀法力才能凝化元光,這大元丹倒是正合用”
張寰對此倒沒什么怨言,一瓶清璃丹有九枚,已經足夠他用了,于是說道:“我心中亦是如此想的,要是給了我兩瓶清璃丹,去也用不上,如此甚好。”
方才只顧著欣喜,此時他才轉而問道:“叔父說是為妖部而來,莫非旸河對岸的妖族要挑起事端?”
以他如今修為倒也能去斬殺妖魔,換取功德了,而且他在大衍劍訣上也用了不少心思,若想在劍道上有所成就,只顧苦修士萬萬不行的,非得與人斗法才能感悟玄機,參透法訣。
妖部若有進犯之心,倒是正好用來磨劍。
張致用呵呵一笑,還以為張寰是心生怯懼了,道:“你不必多慮,雖然近日來妖部行事漸漸張狂,甚至屢有進犯之舉,但是其等還在試探我世家的反應,短則三五月,長則一兩載,當是打不起來的。”
張寰微微點頭,正要說什么,卻見張致用臉色一變,從袖中拿出一張符箓離開,以指代筆,匆匆寫就一封符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