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在老人的陣陣嘆息中落下了帷幕。
“小楚，你問這么多。是不是，害我的人其實不是吳啟年，而是常德。”方雄心里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但終究是自己的孩子，他還是多問了一句。仿佛沒有得到肯定答案之前，他都是不愿意去相信的。
“是他。”楚陽聲音平淡。
卻如同是一道悶雷，在方雄的心上炸開。
看著老人的面色凝重，楚陽于心不忍，又補充說：“也不一定，或許還是吳啟年呢！”
說完，楚陽就后悔了。
嗯，吳啟年和自己的兒子一起害自己，聽起來一點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好嘛！
方雄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開口詢問楚陽：“小楚，那如今他人呢？”
“受了重傷，已經(jīng)跑了……不過不要緊，他受的傷太重，也活不過這幾日。”
楚陽聲音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事一樣。
卻是對面的老人嘴巴張了又張，好幾次欲言又止。
許久，方雄略帶歉意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方青青，然后才對著楚陽懇求道：“小楚，我希望你能救救他。”
“爺爺！”床上的方青青不由得驚叫出聲。
方雄依然堅持的說著：“終究是我對不起他們母子，對不起阿德。他要害我，要殺我，我都認(rèn)了。我只求你，讓那孩子平安。”
讓常德活下去？也不是不行。只是，也不知道他在全身經(jīng)脈爆裂之前，會不會回來找楚陽。
楚陽抿了抿唇：“人各有命吧。”
了解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楚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弄臟了的白色地毯已經(jīng)被傭人換了一條新的過來，一切歸于平靜，就仿佛剛剛的事情不曾發(fā)生過一樣。
打了一個哈欠，楚陽躺回了床上。
翌日。
方青青就讓人到孤墳處，把那孤墳遷至墓園里。
而楚陽也已經(jīng)動身從方家離開前往去找張洋民的路上。
張洋民的住址，宋正明一查到，第一時間就發(fā)給了楚陽。
有了地址信息，楚陽打個車，輕輕松松就來到了張洋民所在的小區(qū)門口。
“不好意思，不是這里的業(yè)主是不可以進(jìn)入這個小區(qū)的。”保安抬著手，攔去了楚陽的前路。
“我找人，說兩句話就走。”
“不行。”保安冷著臉，絲毫沒有可以通融的機(jī)會。
“哥們，我就進(jìn)去找人說兩句話。”
楚陽笑嘻嘻的走到保安面前，從袖子里拿出一疊鈔票，小心翼翼的放在保安手里，“我保證，說兩句話就走。”
那一疊鈔票，少說也有一千塊，是方青青給的錢。
用她的話來說：人出門在外，不靠家里不靠朋友，靠的就是錢！
事實證明，她這套說法還是挺管用的。
保安冰冷冷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其他的表情：“咳，那你快點啊，不許在里面算命騙錢啊。”
楚陽嘴角抽動了幾下，強忍下心頭想要打人的沖動，點了點頭：“好的。”
要不是楚陽想要早點找到張洋民，不想惹事。他還和一個保安說什么廢話，一拳過去，什么破小區(qū)，還不是他楚少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二十棟……”
他看著手機(jī)上的信息，照著門牌號一棟一棟的找，終于在走了十分鐘后，來到了張洋民居住的地址。
叮咚。
門被打開，一個精神抖擻的老人打開了門。
“你好，我找張洋民，張老師。”楚陽笑了笑。
老人眼神飛快的閃過一絲疑惑，警惕的打量著楚陽：“我就是，你誰呀。”
原來眼前的老人就是張洋民。
楚陽不禁多看了他兩眼，神采奕奕，倒是一點也不像身負(fù)一條人命的感覺。
果然還是人各有命。
有的人死了，連尸骨都不記得在哪里？而有的人，殺了人，還能心安理得的活著。
“我是您的學(xué)生的朋友，您之前不是在滄瀾大學(xué)教過書嗎？”楚陽手撐在門框上，隨意的勾著嘴角。
“我學(xué)生？”
張洋民看著楚陽的模樣，十分年輕。但是他已經(jīng)退休多年了，他教過的學(xué)生，恐怕這會都已經(jīng)三十多了，哪里會是眼前這么年輕的模樣。
但是話不能說這么滿。
于是，張洋民后退了一步，給楚陽讓出了一條路。
“坐吧。”他坐在藤條制成的沙發(fā)上，對著對面的藤條椅揚了揚下巴。
楚陽環(huán)顧了一圈，這才笑呵呵的坐在了張洋民的對面。
“小伙子，你多大了？我退休好多年了，還有什么事要找我這個老頭子？”張洋民瞇了瞇眼睛，透出一絲陰鷙。
“也沒什么大事，只是有個故人想要見您。”
楚陽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全家福照片，上面是張洋民夫婦已經(jīng)他們的兒孫幾人：“張老師，這是您小孫子吧，看起來真可愛。”
“哼。”張洋民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滄瀾什么時候開設(shè)道士專業(yè)了？”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楚陽扯了扯嘴角：“哎，個人愛好。”
張洋民對此表示很不屑，他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他好歹也是大學(xué)里的教授，要不是出了那檔子事，估計他也不會早早退休，現(xiàn)在帶個博士生也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好在，多年的學(xué)習(xí)讓他在龍?zhí)m市認(rèn)識一個千金小姐，結(jié)婚生娃，兒子繼承公司，自己和老伴在家?guī)O子，養(yǎng)老就行了。
“哪個故人讓你來找我的。”
楚陽眸子里飛快的染上一絲冷意，薄唇一抿：“周梅。”
張洋民渾濁的眼球瞬間陷入了無盡幽暗，不過一秒，又恢復(fù)如常：“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楚陽有些失笑。
老人霍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厲聲說道：“我這輩子教過多少學(xué)生，記不住一個人很奇怪嗎？”
“當(dāng)然不奇怪了”
看著面前惱羞成怒的老人，楚陽只在心里冷笑。
眼珠一轉(zhuǎn)，張洋民按下心中的驚慌。心下想到：當(dāng)年周梅出事的時候，這小子恐怕還在娘胎里，肯定不會知道什么的。穿著這種奇裝異服，恐怕是想要來騙錢的玩意。
想到這，張洋民當(dāng)下就松了一口氣。
楚陽哪里看不出來，又沉聲說道：“這么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您當(dāng)初把她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