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鐘躍民剛洗完臉,還沒來得及吃早飯,就聽見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等到他打開門一看,只見袁軍和鄭桐頂著兩個豬頭進了房間,鐘躍民打吃了一驚,趕忙問他們二人發生了什么,得到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倆昨個在袁軍家睡了一宿,好家伙,剛進了他家的門,尋思著找點什么值錢的家伙事兒,沒成想直接就被拍暈了,你看見袁軍臉上的小點了嗎?”鄭桐問道。
“看到了啊,我還以為他開始長雀斑了呢。”鐘躍民說道。
“狗屁的雀斑,那是不知道哪個缺德玩意,把他家的仙人球掛在了他家門梁上,我倆一進門,直接就被拍暈了,我還好點,袁軍正巧被仙人球給鑲在了臉上,那畫面簡直不要太美。”鄭桐說道。
“哈哈哈哈,那你倆是剛醒嗎?”鐘躍民幸災樂禍的笑道。
“可不,醒了就趕緊跑你這兒來了,可真是倒霉透了,我本來還惦記袁軍他爸的那身將校呢,尋思著弄來穿穿呢,結果將校呢沒到手,腦袋倒是整了個打爆。”鄭桐臊眉搭眼的說道。
“瞧你那點出息,不就是將校呢嗎,我得閑了給你弄一套,別糾結了,去洗洗臉,我們去什剎海溜冰。”鐘躍民說道。
袁軍和鄭桐進了鐘躍民家的浴室,開始清洗一身的狼狽。沒過多一會洗好了,最起碼沒了當初的灰頭土臉后,二人走了出來。在鐘躍民那里胡亂翻了兩套干凈的衣裳套在了身上,整裝待發。
這天的周小白和羅蕓兩人在街上閑逛,周小白對自己的閨蜜說了想去滑冰,羅蕓無可無不可的答應陪同前往。
老北京幾乎家家都有幾雙溜冰鞋,在這個特殊的時代背景下,這是老百姓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也造就了什剎海冰場的輝煌。
兩個女孩回家拿了自己喜歡的顏色的溜冰鞋,然后聚了頭朝著什剎海冰場走去。
同性相斥,異性相吸,這個道理幾乎是亙古不變,周小白和羅蕓這一路吸引了無數的目光,經歷了不少閑散青年的撩閑,這幾乎成了當下的一種時尚。這些二八青年總喜歡毫無遮攔的向自己心儀的女性發起大膽的攻勢,在當時這叫拍婆子。是當初四九城青年獨有的時尚。
鐘躍民這伙人和周小白還有羅蕓在什剎海溜冰場相遇了,鐘躍民一伙兒人是牢牢的被兩位漂亮姑娘的身影給吸住了目光。
“哎呀,你看那邊的兩個姑娘,長的可真漂亮。”鄭桐說道。
“長的再漂亮你也沒戲,因為你長得太不漂亮了。”袁軍對著鄭桐調侃道。
正在兩人拌嘴的時候,鐘躍民就好像狼一樣,用目光死死的鎖定了兩位佳人的位置。
鐘躍民的滑冰技術很熟練,他高速沖過去,從周小白身邊掠過,身體似乎無意的撞了她一下,周小白站立不穩,她努力在冰面上平衡著身體,左搖右擺,終于摔倒了。
鐘躍民兜轉回來,扶起了周小白,嘴里忙不迭的道歉:
“哎喲,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周小白不滿的拍打著身上的冰沫兒:
“這么寬的地方,你怎么非從這里過,你是成心的吧?”
鐘影帝一臉的委屈,說道:
“你這可是冤枉我了,我怎么會成心撞你呢?真對不起,請你原諒。”
“行了,我不介意,你可以走了。”周小白回道。
鐘躍民死皮賴臉的說道:
“這多不合適?我把你撞了,拍拍屁股就走了?這像話嗎?萬一你以后有個三長兩短,到哪找我去?不行,這件事我要負責到底,我可不想讓良心負債。”
周小白突然認出了鐘躍民,說道:
“是你啊,上次在大街上嬉皮笑臉的糾纏我們的就是你,流氓。”
鐘躍民故作驚訝狀,說道:
“喲,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周小白兩眼微微一瞇,說道:
“你可夠混蛋的了。”
“你真神了,連我的小名都知道。”鐘躍民故作紳士的鞠了個躬。
周小白從心底里對面前的這個男人印象差到了極點,眼神里含有蔑視的看了鐘躍民一眼,知道這種人你再搭腔,他就會順竿爬,得寸進尺,于是就不在言語。
鐘躍民無奈的撓了撓頭,拍婆子也是有些問的,最怕的就是女孩子一聲不吭,但凡是到了這種程度,這妞兒你就甭惦記了,沒戲。周小白此刻的表現,深刻的說明了這一點。
周小白沒有再去搭理鐘躍民,拉著自己閨蜜的手就要走,鐘躍民不死心,還要上前去糾纏,這時只聽周小白說道:
“這位紳士,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們一個忙。”
“您請說。”鐘躍民故作姿態的伸了伸手。
“請你離我們遠點。”周小白輕輕的笑了笑,拉著閨蜜向前滑去,獨留下尷尬的鐘躍民……
至于葉晨,則是拿著在袁軍家順來的崇禎五年的官窯瓷瓶來到了委托商店,負責收購的那個老家伙戴上了老花鏡打量了半天,最后又找出個放大鏡仔細研究瓷瓶上的花紋,然后一聲長嘆:
“東西還不錯,可惜明朝的瓷器存世太多,不太值錢,這樣吧,我吃點虧,愿意賣的話五十塊錢咱們就成交。”
葉晨斜睨了對方一眼,然后說道:
“老東西,你這打鼓兒的行當是祖傳的吧?”
老頭驚詫道:“年輕人,可以啊,還懂得打鼓兒這稱呼。”
葉晨順嘴胡勒道:
“我家祖祖輩輩都是走街串巷收舊物件兒的,當年我爺爺做夢的時候都是這套磕兒,破皮襖一件,光板無毛,在我爺爺眼里,就沒個好東西,你就是把”皇帝的金夜壺拎來,他也這么喊,破夜壺一個,有孔無嘴兒。
老頭回道:“年輕人,你可真是張好嘴,可惜現在沒打鼓兒這行了,不然我非收你做徒弟不可,我問你,你知道崇禎五年是公元多少年嗎?到今年是多少年?你要是答對了,我個人二百塊買你這瓷瓶。”
葉晨一把奪過了瓷瓶,收了起來,然后說道:
“老東西,甭跟我這兒套瓷,就你這點彎彎腸子我再看不出來也不用混了,聽好了崇禎五年是公元1632年,距今336年,歇菜吧您內。”說完轉身就走出了委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