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輩子，梁錦榮沒有那一刻覺得像現在這樣緊張過，心跳如雷。

　　雖說她時常想著拐走這個少年，陪她種一輩子田，可是突如其來的攻勢，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程歡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幽怨地說：“干嘛一副要上刑場的樣子？很難接受？”

　　梁錦榮茫然了幾秒，忙搖頭：“沒有，就是感覺怪怪的。”

　　“哪里怪？”

　　“小傻蛋，某人口中成熟的靈魂出走了？”程歡說著，笑出了聲。

　　梁錦榮覺得太丟臉，扯著他的衣領重新貼了上去。

　　四唇相貼，這回輪到程歡不知所措了。

　　“臭小子，敢笑話姐姐，姐讓你知道什么才是成熟。”

　　看著她傲嬌的小臉，程歡摸著自己被咬的嘴唇，笑的像個傻子。

　　直到初一早晨，他的笑容還沒有散。

　　“你小子，傻樂啥呢。走，拿上東西，去孟爺爺家拜年走。”

　　程歡想到昨日，心情莫名有些緊張，小臉不自主地泛起了潮紅。

　　他生在法國，每個街頭，情侶和愛人間相擁親吻都是司空見慣的事，可是他總覺得不是那個味道。

　　如今體會到了，方知人家才是真的浪漫。

　　進了孟家大門，程歡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搜尋那道身影，可是掃遍了屋子沒有看到。

　　“叔叔阿姨過年好！”

　　“爺爺奶奶過年好！”

　　“好好好，快進來......程歡啊，你們咋那么多作業呢？你看這大年初一的，燕子還在寫作業。叫都叫不出來。”

　　“奶奶，我去看看。”程歡說這，熟門熟路地去了梁錦榮的房間。

　　看到睡得跟豬一樣的人，程歡嘴角直抽抽，這哪里是寫作業，作業寫她還差不多。

　　程歡在外面的雞毛撣子上揪了一根雞毛，在她耳邊一邊撓，一邊叫：“小懶豬，起床啦......小懶豬，再不起來就打屁屁嘍......”

　　“程歡你好幼稚，我好困，做晚一夜沒睡。”梁錦榮頭悶在枕頭里說著，哈欠連連。

　　程歡輕聲笑說：“我也一夜沒睡，但是特別精神。快起來了，起來去討壓歲錢啦。”

　　“都討過了。”想到什么，梁錦榮仰頭，笑看著程歡：“表哥，過年好，要磕頭嗎？”

　　程歡噗嗤笑了，“算了，哥舍不得我家妞屈膝，給你。”塞給她一個紅包，輕聲說：“外面還有個長輩，快起來去討。”

　　看著她麻溜地起床，程歡無奈搖頭，“這么懶，上學不遲到也是個奇跡。”

　　程歡回到客廳剛坐好，梁錦榮就出來了。

　　小馬尾特精神，那身裙裝讓她更顯貴氣。有種法國時尚雜志上的千金小姐的氣度。

　　程寬也是眼前一亮，夸她長得標致。

　　“程叔叔過年好！”

　　“好好好，過年好，拿著。”

　　“謝謝程叔叔。”

　　“你這瓜女子，可真是一點兒也不客氣。”孟家奶娘端了洗好的水果放到幾人跟前，笑著戳了一下外孫女的腦門。

　　梁錦榮捂著腦門委屈巴巴地伸冤：“程叔叔又不是外人，我干嘛要客氣。若是真客氣，那不是見外了。”

　　“哈哈哈，錦榮說得對。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氣。”

　　“就是嘛，程歡哥哥都給我壓歲錢了，我怎么能不收程叔叔的呢。”梁錦榮啃著蘋果，就這樣把程歡給賣了。

　　程寬聽到梁錦榮的話微愣，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程歡一眼。

　　對上小叔探究的目光，程歡則是坦然一笑，并未多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