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臘八就是年，轉眼便已是歲末除夕。

　　梁錦榮穿上了大妗子給她買的新棉襖，頭上綁著二妗子給她買的新頭繩和發卡。

　　三舅舅從海寧給她買回來一雙高腰的棉靴，在陵安縣城，已經是最富足的人家才有的打扮了。

　　“哎呦，瞧瞧咱家女子，真俊。”

　　大妗子和二妗子輪番夸，梁錦榮紅著臉賣乖，說著吉祥話，惹得一家子笑聲不斷。

　　老幺就是福寶，一點兒也沒說錯。孟家的哥哥們都已成年，各自有各自的事業，家里有小孩子的嬉笑打鬧，過年才熱鬧。

　　以往幾個男孩子都被管的言，舉止也放不開。但是這兩年有了梁錦榮，幾人聚在一起也像個小孩子一樣幼稚。

　　外面巷子里人聲鼎沸，爆竹聲更是接連不斷。孩子們在巷子里來回竄逃，歡聲笑語不斷，好不熱鬧。

　　梁錦榮站在河邊，看著河里倒影的各種顏色，有種錯覺。

　　“干嘛一個人站在這里？有心事？”

　　梁錦榮聞言回頭，少年俊朗的面容在明滅不定的燈火下忽明忽暗，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你不一樣。”

　　程歡輕笑，他沒有說，是老遠看到她才找過來的。

　　“給你。”

　　“什么？”梁錦榮偏頭，看他從身后拿出一個小禮盒，伸手接過，好奇地尋問。

　　程歡看著她，笑著說：“新年禮物。”

　　“啥禮物這么正式，還特意包裝。”

　　“你回去再拆吧，現在拆了不好拿。”

　　“萬一太貴重了咋辦，你快告訴我是什么嘛。”

　　程歡笑著拍拍她發頂，輕笑說道：“我用過得，不貴重。”

　　“那我可得好好珍藏了，對我來說，可貴重著呢。”

　　程歡小臉及不可見地泛紅，好在天色暗，不太明顯。

　　“孟叔叔發你了沒？”

　　“沒有，好像沒事人一樣，但是我覺得這樣更嚇人。”

　　“誰讓你大意的，那兩個字都能寫錯，老師扣你2分真的是輕的。”

　　“哎呦，我當時腦子里突然想到你的名字，就寫錯了嘛。都是你的名字有問題，程歡承歡的，分不清了。”

　　程歡輕笑，拉著她離人群遠了點。

　　“人太多了，危險。”

　　梁錦榮任他牽著，這種小學生式的小情愫，還蠻刺激的。

　　“你過年要走親戚嗎？”

　　程歡搖頭：“我家里的親戚都不在這邊，不用。”

　　“我也不想動了，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在家躺著做一條咸魚。”

　　“你也沒有非要去的親戚，不走動也是可以的。”

　　“話是這么說，但是求人辦事，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少的。”

　　“我陪你去。”

　　“真的嗎，太好了。程歡，你真的太靠譜了。”

　　“只有靠譜嗎？”

　　“還有可愛。么么噠~”

　　“么么噠？”

　　梁錦榮哈哈大笑，踮起腳尖在他臉頰親了一下，笑說：“么么噠。”

　　程歡摸著被親的臉頰，感覺有些燙手，牽著她的手沁出了汗水。

　　“錦榮同學，早戀是不對的，你還沒有成年。”

　　梁錦榮憋著笑：“說誰的，別看我身材只有16歲，但是靈魂已經24了，比你還成熟呢。”

　　程歡眸子閃了閃，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忽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

　　“沒什么。”嘴上說著沒什么，但是笑聲是不是從他唇間溢出，異常愉悅。

　　梁錦榮嗔怪：“幼稚。”轉身要走，卻被程歡用力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