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此事只能深埋于心里,卻不可向外人提起,沒有力量卻去探究能力之外的事,實屬不智。
腳步匆匆,穿過街道,幾個游蕩混混偷竊被抓后,扭送官府,一切好像沒有變化,但那個世界卻揮之不去。
“擊劍式!是劍士的啟蒙之術,練好它不會讓你獲得立竿見影的提升,卻決定了你能夠在劍士一途走多遠!”
訓練場中,一塊偏僻的場地,并不起眼,寥寥幾人,有氣無力的揮動著手中的木劍,并不專心。
比起場中更為起眼的槍術,劍術并不受人待見,此世中習劍,更多只為了短兵相接之時,能更光榮的死去。
劍術教練是以前軍隊中退下來的老兵,陂了一只腳,暮氣沉沉,人們都叫他張坡子,久而久之,他也以此自居。
程煜走上前去,拿了柄練習用的木劍,和張老兵點頭示意,算是見過之禮。
雙腿做下壓式,膝蓋微微前傾,單手持劍擊出,另一只手垂于大腿,這就是擊劍式。
沒有花里胡哨的技巧,需要的只是日復一日的機械訓練,擊劍式不需要靈動,他需要的是死板,機械,精準。
“呲”
木劍輕輕卡在木人的脖頸處,木人受力輕輕晃動,這不是因為他擊劍式練的多好,單純只是因為木人受擊過多,已然不穩(wěn)罷了。
“小子,你也看見了,此處練劍之人大多也就平平之輩,并不上心,你雖資質(zhì)普通,仍有錯漏,習劍之心卻也可佳,此處快散了,早早尋好退路吧,去休!”
這是此處最后一個習劍之人的勸告,卻也昭示了劍術的崩滅,大千世界,會有一直堅持習劍之人耶?
收起木劍,擺在架臺上,悄然退去。
瞅著訓練場內(nèi)光著膀子操練槍術的漢子們,他們的眼中熠熠生輝,這種堅持,是他所未成有的。
對于劍術,他有種莫名的堅持,談不上喜愛,更多是一種直覺,是一種源自靈魂的觸動,偏執(zhí),有著極強的排外性,仿佛被人篡改了認知。
訓練場的重復機械訓練還得繼續(xù),野外的實戰(zhàn)演練也的提上日程。
如此,一件稱手的兵器不可或缺。
火焰升騰,鐵屑濺射,汗液夾雜著煤炭的吸附性,彌散在狹小的鐵匠屋中。
鐵錘敲打著胚胎,通紅的黝黑胚慢慢塑形,一系列步驟不提,他靜靜等待,屬于他的劍器。
裹著汗巾,渾身精肉的大漢,將一長條形帶柄器具輕輕推在程煜面前。
“這是你定制的劍,請驗收。”
無鋒之劍如何傷人,沒人能懂。
這可能是他堅持的路耶?無鋒之劍不向同族揮舞,無鋒之劍只能崩滅,不能開鋒。
有了稱手之劍,去住處取了些錢物,往幾家送了些壯陽之物,也算有了些收入。
燉煮了剩余的肉糜,恢復了體力,目標是無人的野外。
獸類能讓揮劍之力更為堅定!
有了目標此行便極為簡單了。。
蹲伏在陽光透過的樹林,獵人需要足夠的耐心,一只狼獸是極為不錯的練習目標。
白樺樹間有野獸踩出的簡易甬道,泥濘不堪,獵人與獵物的位置不斷變化,夏日的蚊蟲叮咬令人煩躁,黃豆大小的蚊落在他臉上,尾部的囊部肉眼可見的膨脹,大快朵頤的蚊翼持續(xù)振動,口器深入皮肉,這可能是它最近最輕松的一頓飽餐了。
“唰唰”
是皮毛劃過空氣,是四軀落入泥濘甬道的滑膩感,流線型的軀體有效降低了助力,好似一道硬水,濺射在草叢中,尖銳的爪死死扣住腳下的獵物。
“是狼獸!”
程煜繼續(xù)蹲伏,沒有動作,他的動作,或是擊劍式的起伏都會擾動這自然,使得與其格格不入。
等待,一個機會。
尖銳的嚙齒破開皮膚深深進入獵物的血肉,狼獸臉部的一簇毛發(fā)沁上血色,這是自然的選擇。
“咻!”
無鋒之劍破開空氣,他從未如此流暢的使出過擊劍式,如一簇落花,柔弱卻飄逸。
狼獸面臨生死線,自然對于二者并無優(yōu)待,生存的本能驅(qū)使它舍棄嘴邊的獵物,從面前的對手上,感覺到了危險。
它舍棄了獵物,與生存相比,沒有意義的搏斗是不允許的。
逃跑不是可恥的,反而是偌大的智慧。
“狼獸多狡黠,過如此,話本里蠢笨之流,大多是安撫之說,信不得。如此,便是被上了一課?!?p> 擇萬物為師,觀察細微處吐露的智慧,更優(yōu)于死啃理論。
對于擊劍式的領悟,也是如此。
習劍,仍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