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下面怎么有人綁了個和尚?”
依依奇道,魯旦低頭一看,果然,山間小徑上,六匹馬排成一行,正朝北疾駛,中間那匹馬上坐著兩人,其中有個和尚被綁著手,嘴巴也被堵住了。
光天化日的,什么人會綁架一個和尚?
魯旦和依依對視一眼,飛了下去,停在馬隊前。馬們看到這兩個奇怪的生物,嚇得立刻停住了腳,嘶鳴著人立起來。
天……天之國人?
馬上六個劫匪震驚地看著懸停在半空中的兩個銀甲人,掉頭就跑。
兩個年輕人又繞到了他們前面。
“把和尚放下,我們就放你們走。”依依道。
精壯漢子看著身前的歸德王,面露難色。旁邊的手下勸道,“大哥,保命要緊。”
精壯漢子不再猶豫,把歸德王提到了地上,調轉馬頭,領著五個兄弟飛也似地跑了。
魯旦松了一口氣,如果他們不配合的話,他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大師,這些歹人為什么抓你?”依依飛落地面,解開了歸德王手腕上的繩子,沒等到歸德王吱嗚,又急忙把他嘴上的布條去掉了。
“你們是?”歸德王看著這兩個全身銀甲的人,也是暗暗心驚,“天之國人?”
“哦,不是,”依依和魯旦笑著把頭盔褪去,“我們是大可國人。”
歸德王看到兩張清秀的大可國年輕人面孔,放下心來,但卻更疑惑了,“你們怎么和天之國人看起來一樣?”
“這個嘛,天之國人穿的是鎧甲,咱們大可國人現在也有了,”魯旦也不想解釋得太仔細,“大師,你從哪里來?我們送你回去。”
“阿彌陀佛,貧僧距離來處不遠,就不勞兩位小施主了,”歸德王又打量了一下兩個小俠的鎧甲,然后雙手合十,“多謝兩位小施主搭救,貧僧去也。”
“大師自便。”魯旦道。
依依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師,你小心些,那些人說不定還會回來。”
“多謝小施主提醒。”歸德王停住,又施了合十禮,朝南行去。
“依依,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大師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
“我也說不出來,他的氣度和我見到的很多出家人都不一樣,”魯旦搖了搖頭,“算了,咱們走吧。”
歸德王返回白馬山,把性空和尚葬在山寺后面,超度一番,最后又看了這個小小的山寺一眼,離開白馬山,朝西行去。
火龍明顯不太喜歡雨之國。
它剛剛穿過光幕,就皺起眉看著眼前這個大雨瓢潑的世界,雖然所有的雨水離它遠遠的就被蒸發了,但火龍還是麻利地把布詩和盛顏放到地面上,收回了他們額頭上的兩顆火珠,轉身飛回光幕之中。
“好大的雨。”
盛顏撐起了油紙傘,雨水砸在傘面上,好像有人在上面不斷地按壓著,布詩帶了一個大大的斗笠,披了一身蓑衣,倒像個雨中垂釣的隱士。
布詩抬起頭,雨林的枝葉盛放在半空之中,他從沒見過這么多、這么高大、這么密集的植物。如果這樣的樹木下,雨水還這么大,那么雨林之上,又將如何?
“遍地都是水。”盛顏穿著一雙紅色的小皮靴,看著蜿蜒在林間的溪流,它們縱橫交錯,幾乎沒有留下幾片空地,她皺著眉,小心地挪動著朝前走。
“我背你。”布詩兩步跨到了她的身前,把斗笠抹到胸前,微微朝前彎了一下腰。
“這可是你說的,”盛顏心中暗想著,這個呆子怎么開竅了,雙手搭在布詩的肩膀上,輕輕一跳,布詩勾著了她的腿彎。
剛開始,兩人都有些緊張。慢慢的,布詩覺得盛顏身子軟了下去,飽滿地貼到了他的背上,兩處圓潤的壓迫令布詩覺得身上涌過了一陣熱流。他只覺得自己和盛顏的重量都消失了,幾乎是飄著在高低不平的林間疾步而行。
兩人不辨方向,也沒有明確的目的,雨水漸漸小了,但是高高的雨林頂部,依然傳來密集的雨打枝葉之聲。各種各樣的獸鳴鳥語在雨林中清晰起來,但是他們兩人全分辨不出來,溪水中各種各樣的游魚就在布詩腳邊徜徉,完全不怕人。盛顏沿路摘了許多漂亮的果子,大部分看起來都很好吃,因為太多了,她隨摘隨扔,也算是幫植物播種了。
“你累不累?”盛顏編織了布詩兩根頭發,去搔他的耳朵。
“不累,”布詩道,“你很輕。”
“傻瓜。”
“你罵我做什么?”
“因為你傻啊。”盛顏咯咯地笑了起來。
布詩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也笑了起來。
雨之國的雨林簡直是個寶庫,完全不用擔心吃用的問題,他們在途中還發現了許多中空的巨木,其中的空間足夠五十個人住宿。至于林間的一些猛獸毒蟲,對布詩和盛顏來說,完全不需擔心。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布詩和盛顏商量著,正準備找個樹洞宿營,眼前卻突然開闊起來,兩人驚奇地發現,他們面前出現了一片巨大的草原,密集的雨水打在長長的、堅硬的野草上,草原和雨林之間沒有任何過渡,好像魔瓶用她那個巨大的圓刃整齊地切出了分界線一般。
“走?還是留?”布詩問道。
“留,”盛顏看了看一望無際的草原,“天馬上黑了,到草原上過夜,就只能淋雨了。”
“也好,我一會兒收集些大葉子,明天到草原上可以做帳篷。”
布詩說的“大葉子”,在大可國是見不到的,它們又大又厚,柔韌性又好。只需要一片,就能把布詩裹得嚴嚴實實,摘上個幾片,配上些樹枝,就能做一個不錯的帳篷了,用過后一卷,一捆,就好像包裹被收起來一樣,可以輕松地背在背上。
與此同時,盛顏去捕了一條魚,或者說,撈了一條魚。兩人在樹洞中點起篝火,把魚烤了,鮮美的味道在樹洞中縈繞,兩人食指大動,飽餐了一頓。
樹洞中干燥,清爽,布詩撿的大葉子已經在火邊烘干了,朝地上一鋪,就是一張不錯的床,外面的雨又下大了,鳥鳴聲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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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羽百行
作者按:一對小男女總能夠排開一切,創造一個充滿獨特氛圍的小天地。這也是熱烈的愛情最令人向往的,你成為天地間最獨特的那個,你覺得世界上的一切要么為你讓路,要么變得不重要,這在你人生的其他階段似乎是不可想象的。一般來說,受生理和心理影響,它很難持久,但《霍亂時期的愛情》中,阿里薩因為一段長達半個世紀單戀,能夠無視霍亂、戰爭、疾病、衰老,這里的每一項都能輕易的摧毀一個人,可在他濃烈的單相思中,這一切都變得如同不存在,這無疑有些極端,或者有些不真實,不過考慮到阿里薩在這種濃烈的單戀中還有過幾百個女人,這種不真實又變得真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