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甘心一輩子待在醫院里?”
“對啊”
“當一名護士?”
“我喜歡照顧人”,高萌端起桌上的拿鐵輕輕抿了一口轉而看向玻璃墻外的繁華街道。
“為什么不讓爺爺給你安排一個醫生的實習崗位呢,天天跟一幫護士擠在一起,累死累活的”,胡馨端起咖啡也喝了一口。
高萌沒有回應,眼睛緊盯著來往的人群。胡馨順著她的視線也將目光投到墻外的街道上,繁華的街市擁簇著來往的人群,其中不乏諸多打情罵俏的情侶,一個揣著奶茶穿著紅色碎花裙子的姑娘像極了她剛跟許緹安在一起的模樣。
想著想著,她仿佛又回到了許緹安跟她告白的那個夏天——那天下了雨,校園里注滿了水,清涼的晚風吹在身上,有些冷。兩個人開始都佯裝著不冷,找了個干凈的藤椅坐了下來,聊著聊著就抱在了一起……
“喂,喂,走啦”,高萌站起來在胡馨的眼前來回擺了擺手,“怎么,又想他了?”
胡馨沒有作答,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眼眶已經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呵!女人,是誰告訴我已經徹底放下了的”,高萌此刻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來安慰她,索性來了句調侃的話。
“好啦,好啦,快點拿好東西”,說話間高萌把胡馨的包塞到她手上。
胡馨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只是那一刻總覺得太多的話都不如眼淚表達得直接,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就是這樣——悄無聲息地突然爆發。
高萌喊了輛的士,把胡馨送上了車,招手示意再見。
胡馨詫異著問:“你不跟我一起嗎?”
“不了,我先回趟醫院”,高萌轉過身,大步向著車的反方向邁去。
高萌走進病房的時候,許緹安正在把玩著switch,他玩得正入迷,壓根沒瞧見有人進來。他現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萬幸的是沒有留下任何后遺癥,只是需要再留院觀察一段時間才能出院。
“是不是男生都喜歡玩游戲啊?”,高萌找了個離病床最近的凳子坐下,一臉疑惑地看著許緹安。
“哇,你什么時候來的,今天不是你值班啊”,許緹安顯然對她的出現有些意外,繼續把玩著手中的游戲機。
“不值班就不能來醫院了嗎,回家也沒意思,又沒有人陪我玩”,高萌說這話的時候用手抵住了下巴,像是正在四處覓食的小貓。
“哎,哎,哎,又死了!”許緹安游戲里的角色死掉了,把switch丟在了一邊,扭頭看著正在發呆的高萌。
“就知道打游戲,都這樣了還打游戲,你說那伙人咋不把你打死呢!”高萌隨口開了句玩笑。
見許緹安沒打算接話,眼神似乎有些不愉快,高萌就知道這句話說重了,情急中補充了一句“不是不是,我開玩笑的,我可沒有詛咒你的意思,你別生氣哈!”
“哎,你懂什么,我只有不開心的時候才會打游戲,游戲會讓我忘掉現實中的不如意。”
“好吧,你確實也挺慘的,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被誰打的,哎!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許緹安打趣一笑,不再說話。在他眼里,高萌所謂的不開心只不過是逃避成為醫生的現實罷了,和他許緹安所面臨的窘境相比,這些根本不值一提!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一個人所面臨的痛苦在另一個人比他更痛苦的人眼中顯得是多么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