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記
離大婚還有一個月,超級大忙人程總突然向兩邊公司告了一個星期的假,帶著沐汐登上飛往A國的飛機。
A國對于程立新來說不過是生命中的一個站點,媽媽也已決定在祖國定居,這么一來A國對他就更沒有意義。
之所以想帶著沐汐回去走走主要是心里面覺得委屈。
“我愛你都愛了二十多年,你倒好,一會兒這個男人,一會兒那個男人。”程立新摟著沐汐的肩膀走在楓葉滿地的大街上。
對于這種埋怨沐汐已經聽了數百遍。剛開始她還會辯解一番,后來就干脆一笑置之。這樣一來反而更加激起程立新的不滿。
“你笑什么。”男人生氣地嘟長嘴巴。
沐汐側目看向他:“笑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無賴。”
“我哪里無賴。”
“我聽說你在A國的那些戀愛史都可以撐起一個網站的言情小說,還是本本上熱榜的那種。”
程立新皺眉:“哪個不知好歹的家伙瞎編,看我不打爛他嘴。”
“你媽啊。”
“我媽!”
“我…媽??”
程立新忍不住嘀咕了他媽幾句。
這老媽還真把媳婦當成女兒,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都分不清。
“怎么,你還準備把你媽嘴巴打爛不成。”沐汐故意板著臉。
“說什么尼。”程總眨眨眼,咪咪地笑著:“我不就夸張說說,說說而已,我又不是黑社會,哪有動不動把人家嘴巴打爛。”
沐汐看著他心虛又無奈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清脆的笑聲如玻璃珠隨落葉一起散落在大街上的每一個角落,在秋風中響起悅耳的奏鳴。
兩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散步,10月的A國雖然秋風瑟瑟,但有陽光的午后還是非常舒適。
兩人走到了街心公園在一張長椅上挨坐下來。
來A國這幾天程立新帶著沐汐參觀他曾經生活的街區、曾經上學的學校、曾經上班的大廈、坐了曾經坐的公共交通工具、吃了他曾經吃過的餐廳、走了他曾經走過的路,還有坐在現在這張他曾經坐著思念她的長椅上。
沐汐一路聽著他的介紹,腦海里重組著那些曾經的畫面,去感受著他曾經的感受。
來A國的想法她一直都有只是從來沒有向他提起過。
她不確定他是否想去回憶那些前塵往事,倘若只是為了滿足她天性使然地想去了解的欲望,迫使他去揭開已經愈合的傷疤,從而所帶來的痛苦,她將會比他更痛苦無數倍。
慶幸的是當他在向她回憶過去的點滴時并沒有流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頂多也就是感慨和無奈,沐汐的心才踏實下來。
“程立新。”沐汐把手放在他寬大的手背上,五指陷入了他的指縫之間:“其實我也沒對你做什么,你為什么就對我念念不忘。”
程立新抬眸,目光落在透露著陽光的紅葉上。
這個問題程立新也問過自己很多次,是一見鐘情嗎?還是求生欲望所致?當時的感覺已經說不清楚了。
“打個比喻吧,車在偏僻的公路上面行走。車是很破爛的,隨時會崩潰的那種,結果破車真得中途報廢了。”
“可我不會使用任何修車的工具,頂多就是打個電話等待救援。”
“偏偏該死的電話又沒電,我嘗試去攔截路上那些來往飛馳的車,可是那些人除了把油門踩得更深以外就沒想過看你一眼。”
“我又渴又餓又累,離崩潰就差一步。”
“這時候有個山上下來的,背著一大竹籃的村姑經過。她不會修車、沒有手機,沒有礦泉水,甚至連普通話也說不清。”
“她給了我兩個剛剛在山林里面摘下來的新鮮野果,對著我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堆話,沖我笑笑,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背著她那個大竹籃走了。”
“那兩個野果味道苦澀,不過卻支撐著我熬到成功攔下一輛過往車輛的時候。”
沐汐嘴角抽搐:“謝謝你,我成了一名光榮的摘野果的村姑。”
程立新揉了揉她的頭頂,爽朗大笑。
遠處的大樹下一對年輕的情侶正互相擁吻著,沐汐動情道:“其實,我還是很慶幸我們分開了二十多年。”
“如果我們沒有這二十多年的分開或許不能走到一起。”
“為什么。”搭在女人細肩上的手指隨意的玩弄著垂下來的秀發。
“因為正是那些歲月磨礪了我們,所以我們才成為了現在的我們。“
“如果沒有了那些磨礪或者我們就不會是現在的我們。“
“如果不是現在的我們那我們可能就走不到一起,就算走到了一起也走不到盡頭。”
程立新苦笑道:“繞口令尼,我們這我們那的。”
他的目光投向了公園內另一邊的長椅上一對白發蒼蒼的老夫妻,悠然道:“也許吧,其他人也許就會是這樣,可是我的話可能性不大。”
沐汐轉過臉,鼻尖剛好碰到了他的臉頰:“這么自信。”
“不是自信,是了解。我的個性倔強固執,甚至可以說是偏執,你什么時候見過偏執狂會聽別人意見,要是能聽能想通就不會有精神病,也不會有殺人狂魔。”
沐汐擔憂道:“你別嚇我,你不會也是精神病吧。”
程立新側過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眸子垂下凝神地注視著她明亮的瞳孔:
“是啊,我就是個精神病,我得了迷戀蕭沐汐的不治之癥,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才能治這個病,所以你絕對絕對絕對不能扔下我,要不然我會發瘋。”
沐汐向他吐了個舌頭:“這么可怕,我現在還能悔婚嗎?”
“不可以,結婚證已經被我燒掉了。”程立新狡黠地勾了勾嘴唇。
“程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