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眾人都投來詫異目光。
“難道是手指指紋么?”
曹公公銳目一掃,卻發現這海棠的手指并沒有指紋。
應該是練習彈琵琶多年,造成了指紋磨損。
“第一個證據……”
這時,陸錢眸中閃過一道精光,無比肯定道:“你身上的香氣,不對!”
“香氣?公,公子,我今天換了胭脂。”
海棠顫聲答道。
“不!”
陸錢瞇了瞇眼,緩緩道出一句話:“我,陸錢,聞香識女人,從來沒有錯過!方圓十里內,就算是一只母蟑螂,一條母狗,只要我記住它的味道,就絕不會認錯!所以,憑你身上這道我從來沒有聞過的體香,你就絕對不是海棠!”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陣詫異。
眼前的陸錢,竟然身懷如此天賦絕技?
“陸公子,你說的是真的?”曹公公微微驚訝問道。
“絕無半句虛言!”
陸錢盯著這個海棠的背影,自信說道:“勾欄樓每一個女子的體香,慣用胭脂水粉香氣,我都記得一清二楚!之前的海棠,體香是略淡的桂花香氣,胭脂用的是聚美胭脂鋪出品的‘夢中情人’,是蓮花香氣,你身上雖然也是有蓮花香氣,但體香,卻是一種曇花香!”
聽到這話,眾人不由得詫異一下。
曹公公雙目微亮,問道:“陸公子,那你能否聞出男人身上的味道?”
“對不起,不行。”
陸錢搖搖頭。
曹公公:“為何?”
“因為,臭男人臭男人,男人都是臭的。聞不出來。”
陸錢一本正經答道。
噗呲。
旁邊的靈陰公主笑得花枝亂顫,波濤洶涌。
陸佰對陸錢則是一陣無語。
這小子,什么時候了還在耍寶。
“陸公子,奴家最近幾天生病,晚上是藥浴洗漱,所以體香變了,這……這事諸位姐姐妹妹都知道的。”
這時,那個海棠楚楚可憐,顫聲答道。
說話之時,滿臉的柔弱,害怕,仿佛一只受驚的小兔子,讓人憐惜。
“是么?這姑且算你過關。”
陸錢挑了挑眉頭,又道:“我還有第二個證據!我剛才摸你的脈象時,發現你的脈象宛如輕刀刮竹,短而難,是澀脈,按之無力,隱指豁豁然空,也是虛脈,證明你月事已經結束。”
“這又說明什么?”
靈陰公主不明所以。
“玉京三十六樓,但凡出奇漂亮的美人,我都記住了她們的月葵日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臘月三號,海棠,你的月葵應該剛來,而不是已經結束了!所以,你不是真正的海棠!”
聽到這一番話,海棠臉色一白。
“呸!變態!大男人居然記這個?怎么,方便你安排日子上青樓點美人困覺么?”
這時,靈陰公主忍不住羞紅著臉罵了一句。
“唉,教子無方啊,教子無方啊。”
旁邊的陸佰聞言,滿臉的羞愧,沒臉見人。
這時,還沒離開的一位美人開口替陸錢辯解道:“陸公子記這些日子,其實是為了幫我們看病的。他是個好人,并不是什么變態之徒。”
“陸公子醫術高超,稱得上真正的婦科圣手。”
“嗯嗯,是的。”
“陸公子單憑兩根手指,就能妙手回春,讓整個玉京花樓的美人喜笑顏開呢,很厲害的。”
旁邊的幾位美人也開口附和道。
望向陸錢的目光,也充滿了感激敬佩。
?
靈陰公主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哦?婦科圣手?”
曹公公也投來意外目光。
陸佰也楞了一下:“錢兒,你什么時候習得醫治女子的歧黃之術?”
“爹,娘雖然疼我,但給的錢實在太少了,沒辦法,我只要自學成才,幫這些美人看病,一來是攢些彩禮錢,二來,也是幫她們解決難言之隱,積些功德。不然,我也不會成為玉京三十六座玉樓的座上賓,婦女之友,天天來喝花酒都不用錢。”
陸錢笑著解釋。
這倒不是他瞎編的,是真的自學成才。
畢竟前世學的東西太雜,猝死得太快,還沒來得及專精就穿越了。來到這個世界,只能學些用得上的。
當然,他學醫是為了懸壺濟世,救死扶傷,什么美人白嫖的根本不重要。
這一番話,讓靈陰公主立刻刮目相看,美目泛起異彩:“小錢錢,早知道你是個大好人,還如此慈悲為懷,我父皇肯定會同意你我的婚事!你放心,我等下回去就找神醫過來幫你治病!然后招你作駙馬!”
陸錢笑容一僵。
做駙馬,騎公主?
那以后還能出來花花草草么?
“陸統領,令郎聰慧機敏,能夠自學歧黃之術,得到京中花樓認可,顯然醫術非凡,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在這時,曹公公看著一臉糾結的陸錢,臉上顯露出贊賞之色。
原以為這個陸錢喝酒,逛青樓,玩女人,結交狐朋狗友,是個正宗的紈绔子弟,銠銫鈚,沒想到竟然是個心懷慈悲,自力更生,聰明絕頂的好男兒。
確實是讓人刮目相看。
“慚愧慚愧。吾兒驕縱,惹出如此大禍,哪算得了什么人才。”
嘴上雖如此說著,但陸佰臉上還是浮現幾分榮光,笑意。
這次他大漲臉面了。
“公,公子,奴家最近焦慮不安,失眠多夢,或許因此月事推遲了,再者說,奴家只是一個孤苦伶仃的琵琶女,哪敢害你。”
這時,海棠弱弱的道了一句話。
臉色也是嚇得煞白如紙。
淚珠如斷弦珍珠,不停地掉。但立刻被那寒霜凍住,凝在臉上。
眾人一聽,稍稍一想,不禁眉頭皺起。
這……也確實有這個可能。
眼前的兩個證據,都不是很充分啊。
“唉,是你逼我的。”
這時候,陸錢也徹底失去耐心,目光變得銳利如劍,直勾勾扎在海棠臉上,斬釘截鐵道:“第三個證據,也是最強而有力的證據,我曾經幫海棠檢查身體,發現她左腰處有一硬腫塊,疑似醫書上的不治之癥,腫瘤。那時,我糊弄過去,沒讓海棠擔心。現在,你是海棠,還是海棠的雙胞胎,又或者易容術假扮的,讓我一驗便知!”
最后一句話,字字千鈞,如銅鐘落地,擲地有聲。
眾人聞言,目光齊刷刷的望向海棠。
海棠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驚慌,答道:“公子,奴家忘了告訴你,這幾日腫塊已經消失了,或許是它自己好了也不一定。”
聲音之中,有幾分慌張的味道。
“哦?是么?”
陸錢聞言,神秘一笑,坐了下來,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輕抿一口,才緩緩說道:
“其實,剛才第三個證據是我瞎編的,我騙你的。”
“你的左腰處,根本就沒有什么腫瘤硬塊。”
“所以,實情就是,你在撒謊!”
“你并不是真正的海棠!”
“恭喜你,你不打自招了!”
聲音落下,滿堂寂靜。
曹公公和靈陰公主眼前一亮,浮現濃濃贊賞之色。
陸佰露出無比欣慰的笑容。
海棠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眸中浮現出絲絲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