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徒兒這病讓母親受累、受苦了。”
“所以,將來你有了出息,可別忘了你的養母。”
“那是當然,徒兒決不忘記養父母和恩師您的,臨別時,母親將徒兒的身世告之,徒兒一定會努力,不辜負前輩們的期望。”
陳征也只能如此來表白自己的決心。
一個三十六歲的靈魂,怎么也裝不出九歲男孩的思想,他不知道別的人物魂穿之后的結局如何?
周圍親人們沒有一點懷疑,他也沒有一點破綻?總不能他先前的靈魂還在,相互糾纏合作?
這老天爺把時空管理得也太亂了呀。
如是這樣,這不是靈魂穿越,只是臨時性的附身,這樣一來,穿越者他還不是這俱軀體的主人呢。
現在,事到如今,陳征也是毫無辦法,總不能告訴張仲堅,自己是個靈魂穿越者,身體還是原裝的。
這問題的關健,古代人不明白時空穿越是咋回事,靈魂出竅,從新投胎是可以理解。
如果解釋不清,被懷疑成妖孽附身,那可就麻煩大了去啦。
虬髯客想殺他,就如同碾死一只蚊子那么容易。
罷了罷了…
陳征微皺眉頭,頭都大了,一切就由眼前的這位絕世高人來決斷吧,自己是死是活,謹聽命運安排。
他忽然沉靜了下來,顯得很坦蕩。
陳征很坦蕩的一番言語,讓張仲堅更加堅信,這不是一個虛歲十一,實際還未滿九歲的孩兒說的話。
這分別是成年人的表達思路。
才半年末見,各方面都成熟了?
“你的功夫練的如何?為師指的是混元一炁功。”
張仲堅話鋒一轉,指向練功。
如是妖術作祟、偽裝假冒,這個密宗的混元一炁功是無法做假,因為這套混元功,是恩師五涯道長獨創,也只授給了他這個嫡傳弟子。
哦,原來自己打坐練的內功,叫混元一炁功啊。
陳征對自己修煉的內功,終算有了一個名號而感到高興。
師出無名總不是個滋味,這就是凡人的虛榮心。
“稟恩師,徒兒每日打坐練習,從未間斷,還有拳術也是天天練習,風雨無阻,就是尚不清楚修煉到了幾成?”陳征抱拳回復,說得句句實話。
“那好,前面一塊空地,你練那一套拳掌出來,讓為師瞧一瞧,你修煉到了幾成。”
張仲堅冷哼一聲,漠然道。
“遵命。”
陳征向前走出十數步,向張仲堅抱了抱拳,就拉開架式,一招一式舞了起來。
只見陳征的拳掌凌厲,龍騰虎躍,時而如猛虎下山,時而錦里藏針……
這是張仲堅傳授的五行八卦掌法中的十三式龍虎拳,主要是配合混元功的練習而授,也稱筑基拳法。
約摸一刻多時辰,陳征把十三式龍虎拳中的三十六種變化都演練了遍。
運氣、呼吸還算平穩,使用的也確是混元功,而且要訣掌握得還完整,筑基算是成功的。
憑觀察,這人不可能是冒名頂替,就是陳征本人,一切還都是原來的。
但心智變化,會不會有其它因子呢?
張仲堅就算通曉易經八卦,但他斷然不知,這人體器官、組織細胞尚有條件反射的記憶功能。
“好,下面,讓你來全身進攻為師,記住要用全力。”張仲堅命令道。
“徒兒遵命。”
陳征的智商是現代的,他明白師父是要進一步測試他的功力,他當然會全力以赴。
因為再怎么用勁,也斷然傷及不到張仲堅的一根汗毛。
“徒兒得罪了…”
陳征擺開架勢,大喝一聲,二個箭步上前,左手虛晃,右手成拳凌厲地向張仲堅前胸出擊。
這一拳簡潔異常,沒有半點多余的招式,但勁道十足。
“不錯!”
張仲堅不由得贊賞一聲,但他并不躲閃,前胸和陳征的
虎拳撞擊在一起。
只聽得“嘭…”的一聲沉悶,陳征被震得右臂發麻,右拳像擊在海綿上,然后一股強勁彈出,身軀被震出三步之遠。
“加上勁,再來!”
不等陳征收功回去,張仲堅低哼一聲。
陳征沒有收功,他雙拳合力擊向張仲堅的左右太陽穴,角度刁鉆,快如閃電。
張仲堅一動不動,當雙拳快到太陽穴時,陳征卻突感一股強勁,陡然間從師父的太陽穴沖出。
他的雙拳,連同整個手臂被強勁拋開,整個身軀不由自主地向后飛出兩丈多遠。
“咚…”地一聲,身體被重重摔在地上,屁股震得像開了花似的,一陣疼痛襲來,下肢都麻木了,掙扎二下都沒爬起來。
“好樣的,測試結果為師還算滿意,到此為止吧,陪師父走兩圈。”
“徒兒遵命。”
陳征掙扎著趕緊起身,抱拳行禮,然后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一瘸一拐地走在張仲堅身邊。
“征兒,你這場病來的很怪,從小服用為師的強身丹藥,體質上佳,從不小病的你,卻突然得重病…”
張仲堅說到這里,眼神瞥了陳征一眼道:“病痊愈之后,你有否感覺有哪些不適?”
“稟師父,徒兒身體一切正常,只是以前的都記不得了。”陳征來了個實情相告。
“記不得了?那就是說失憶了?!”
張仲堅驚呼一聲。
這種失憶癥狀,他在太和山上見識過。
幾年前,山上一位師弟練輕功時,從半山腰摔下去受了重傷,是師父五涯道長費了老勁,才將其救活過來。
醒來時他什么都記不得了,像個呆子,既不認識師父和師兄弟們,連自己是誰,在哪里都一無所知。
師父說他腦子受到撞擊,失憶了,得慢慢恢復,但后面的他是清楚的。
陳征也沒有想到,千余年前的一位道士,能準確無誤地叫出現代醫學詞語‘失憶’兩字,驚出一身冷汗,“師…師父,你怎么知曉這叫失憶?”
“那幾日,你腦袋瓜子受過撞擊,受過傷。”張仲堅并沒去理會陳征的疑問,而是按自己的思想追問道。
“腦袋瓜子受傷?”
陳征一愣,穿越前的事他怎會知道?
但他有失憶癥做擋箭牌,“先前的事徒兒記不得了,但沒聽母親說起過…”
“哦…”
張仲堅想想也是這個理,這需要下次有機會問及堂姐張英娥就清楚了。
到此為止吧!
張仲堅覺得眼前的徒兒,還是原裝的那個陳征,只是失憶后言行怪異,變得成熟了,也許是上天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