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佳會和韓嘉禾研究著尤可追帶回來的住宿登記簿,上面的記錄清清楚楚,當時島上的人就那么幾個,這讓他們犯了難。
韓嘉禾坐到椅子上,接著研究祁家強手機里的信息,想從中了解一下被害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就在這時,薛春春敲門進來。
“怎么了?”馬佳會問道。
薛春春戒備地看了眼屋內的兩人,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說吧。他們都是自己人,暫時是。”
“好的,馬隊長。我們在小島咖啡店里找到的那個小鐵罐,里面的成分檢測出來了。”
“是包梵聲找到的那個鐵罐嗎?”尤可追問道。
“嗯,是那個。鐵罐上檢測出了指紋,屬于兩個人,一個是死者祁家強,另一個就是包梵聲。”薛春春說道,“鐵罐里的白色粉末中檢測出了甲丙氨酯的成分。”
“鎮定藥?”韓嘉禾問道。
“是。所以,你可能要跟我們去檢測一下,體內是不是有這個甲丙氨酯的成分。”薛春春對著尤可追說道。
“什么?”尤可追站了起來,“怎么可能?”
“甲丙氨酯可溶于水,有淡淡的硫化物的味道。你們在島上吃了什么,或者喝了什么嗎?肯定不是白開水。這個主要作用就是鎮定,易乏易困,你有這樣的癥狀嗎?”韓嘉禾問道。
“花茶。”尤可追說道,“呂姐來了以后,就給我們泡了花茶喝,應該可以蓋住味道。確實,前幾天晚上,席金盞和錢幾重打呼嚕,吵得我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后面、后面兩天我完全就沒印象了。我好像沒有被吵醒過。”
韓嘉禾深深地吁了口氣,他知道應該沒錯了。
“小尤,你去一下吧。薛春春,其他幾個人都要檢測。還有當時帶回來的那些杯子啊,水壺什么的,再檢查一下有沒有這個什么甲乙丙丁的成分。”馬佳會說道。
“還有,以防萬一,讓冉法醫也檢查一下死者體內有沒有甲丙氨酯的成分吧。”韓嘉禾說道,“如果他的體內沒有,這一切也就都清楚了,就是他下的藥。”
馬佳會點了點頭,“薛春春,也和冉法醫聯系一下,讓她檢查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安排好的。”薛春春說道,“尤小姐,不然,我們先走吧。”
等兩人離開會議室后,馬佳會馬上說道:“這下就復雜了。這個祁家強,不僅隱瞞了他來鳳巖的時間,還帶了這個什么甲乙丙丁的藥,他到底是什么意圖呢?為什么要給他們下藥呢?”
“按照可追的說法,祁家強都是在晚上下藥的,他們白天并沒有感到不對勁的地方。既然是晚上下藥,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祁家強想偷偷摸摸干什么事情,不想吵醒其他人。”
“有道理。可是他到底一個人去干什么呢?島上什么都沒有啊!”
“無論做什么,搞不好就是因為他偷偷摸摸做的這件事,害死了他。”韓嘉禾說道,“也許,對,等檢測結果出來,就知道了。”
“你想到了什么?”
“如果真的是他偷偷摸摸做的這件事害死了他,那就說明,他做這件事的時候被人看見了。”
“也就說明,其中有人沒有喝下了藥的花茶,或者只喝了很少,不足以讓他昏睡過去。”馬佳會拍著手,“現在就看誰體內藥物的含量最少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也就能解釋通另一件事了。”韓嘉禾胸有成竹地笑著說道。
“什么事?”
“既然祁家強是帶著藥物來昔陽島的,那他就提前知道會有人在島上出現。”
“而他是在船上碰上呂繁星和包梵聲的。再加上他9號晚上的汽車票,那個發信件的人就是他?”馬佳會拍著腦袋說道。
“對,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通,為什么他知道要帶上藥。他原本的計劃,就是把這些人騙到島上來,然后做一件什么事。但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些什么。還有我的三個同事,他們出現在這里,僅僅是巧合嗎?還是被人安排的?”韓嘉禾喃喃地說道。
“這個祁家強為什么要用自己妻子的名義寄明信片呢?他怎么知道,包梵聲、呂繁星,還有那個趙堅韌收到就會來呢?”
“這反而可以說明兩件事,第一件,明信片很有可能就是祁家強寄出來的,因為只有他來昔陽島的理由最合適。無論包梵聲、呂繁星還是趙堅韌,他們的理由多多少少有些牽強。只有祁家強,他失蹤的妻子寄來的明信片,他來是理所應當的,也是合情合理的。他用妻子的名義,就是為了減輕自己的嫌疑。第二件事,當年島上的確發生過什么。這幾個人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還是在撒謊,現在還不能判斷。只是當年島上的人,活著的已經不多了。想要推翻他們的證詞,難度可不小啊!”
馬佳會點了點頭,“既然當年的案子有難度,我們還是著眼于現在這個案子吧。我相信,只要找出殺害祁家強的兇手,他一定會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愿如此吧。”
沒過多久,尤可追就回到了會議室里,她似乎不太開心,陰沉著臉。
“怎么了?有人欺負你了?”韓嘉禾問道。
“沒有。哎。我估計,我們都著了道了。我剛剛問了小籠包和陳新知,他們也覺得自己的睡眠質量好了很多。”尤可追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有點后怕。他給我們所有人都下了藥,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我們會查出來的,放心吧。”韓嘉禾說道,“而且,祁家強已經死了。”
尤可追點了點頭,她不想將這種不安與煩躁傳染給別人,但她也無法將這種感覺趕走,她害怕了,她承認。她沒有說出口的是,當她知道可能所有人都被迷暈后,只有祁家強一個人清醒著,那他完全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比如將小島咖啡店一把火燒掉,或者,對其中任何一個人動手。她想想就覺得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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