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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宮殘殤之圓福傳

第四十三回 圓福逼宮挾持皇上,侍衛合力生擒反賊

悲宮殘殤之圓福傳 崔鄭文哲 4689 2021-03-10 06:00:00

    新的一天來到了,一夜未眠的圓福現在是心力交瘁,在前去皇宮的路上,他的心怦怦地跳著,一顆狂跳不止的心,一雙滿是凄涼的眼,一張沒有半分笑意的臉,全都足以看出圓福的心境。

  等到這一刻,怕是已經期待了很久,好像冥冥之中就已經知曉了輸贏,但倔強的性格決定他還要與命運抗爭。

  皇上的金鑾殿中仿佛成了群臣和圓福搏斗的擂臺,皇上只能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不知是要如何結束。

  丌官緒正是先搶占了先機:“皇上,您與群臣的一日之期到了,正好當著這個宦官的面求您給群臣們一個交待吧!”

  皇上不吱聲了,偌大的宮殿頓時安靜下來,皇上手把著龍椅的扶手卻不知如何狠下心來,將無辜的圓福推向死亡的邊界線。群臣們看著皇上久久沒有做出任何回復,便一個個變得格外焦急,不停地在東張西望。

  孫延慶和丌官緒正輕輕點著頭,便聽見這孫延慶大聲喊道:“求皇上給群臣們一個合理的交待。”

  接著響起的便是群臣的附和聲,這句話在各位大臣的嘴里連續不停地說了五遍,只為了喚醒還在思考中的皇上,他們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了。

  圓福看見群臣們的反應再看看皇上的神色,這和王大臣所說的竟是截然不同的。

  原本圓福認為皇上已經下定了判死他的決定,卻沒有想到皇上仍像是這樣猶豫不覺,圓福看著王大臣,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王大臣自知做了虧心事,不停地低著頭想要躲避開圓福的視線。

  這時最為戲劇性的一幕一演了,孫延慶仿佛像有要事一樣起奏皇上:“皇上,這宦官丁圓福私自在西直門外集結了兩千侍衛,意圖謀反,罪可當誅,皇上切莫念及舊情,應立即把這宦官押入死牢。”

  圓福一下子亂了陣腳,自己確實是百口莫辯,自己上當了,這王大臣和這孫延慶是聯合在一起給自己下了個套子,這一跤他跌的可真不輕。

  他環顧著朝堂之上,每位大臣皆用鄙視的眼光看著自己,那一刻,空氣一下子凝固了,圓福張著嘴看著一場群臣針對著自己的好戲,淚水打濕了他的眼眶,本以為擁有了所有,這全都會付之東流了。

  圓福情急之中掏出了隨身攜帶的一把匕首,徑直架到了皇上的脖子前,這把匕首泛著銀白色的光澤,鋒利的刀刃足以一刀見血。

  皇上是龍體,身體發膚則是國家的根本,皇上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嚇到了,一動都不敢動。

  群臣只想處死圓福,卻沒有想到兔子急了也會咬人,而他丁圓福竟也敢當眾在朝堂之上挾持皇上。

  丌官緒正當即令全部侍衛涌入朝堂之中,成百上千的侍衛一半要負責保護朝中大臣們的安危,一半要負責與圓福對峙,他們的任務就是成功地解救皇上。

  丌官緒正大聲喊道:“丁圓福,你這個低賤之人,豈敢傷害皇上的龍體,你為了自己活著竟不擇手段,你這種狠毒之人還配活著嗎?”

  這話立刻將圓福激怒了,那把匕首更是緊緊握在了手中:“丌官緒正,你有什么權利來教訓我,你不還是同我一樣,只不過我的敵人不是你,但你的敵人確實是我,你無權這么說,我現在擁有的一切全都是我一點點得到的,我不是你,我不知道生下來就享有一切的滋味。”

  “是呀!你生下來就是一個低賤之人,你所配擁有的只是能夠茍延殘喘地活著罷了,即使你將自己包裝得再好,你的骨子里,血液里全都是你的低俗與卑賤。”

  “丌官緒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能有今天,包括你的女兒能成為今天的太后全都倚仗著什么,是你們丌官一族在明朝歷代都達官顯貴的,可這又能代表些什么,這一切都不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你們丌官家族的名聲便是你們登上富貴生活的天梯,若你和我一樣,從小就受盡磨練成為孤兒,單憑自己的努力,我想你都不如我,而是被我狠狠踩在腳底下。”

  “可笑,你不要在這里強詞奪理了,丌官大人天生就是高貴的命,怎能同你如此卑賤之人相提并論,你現在也不看清楚局勢,你和丌官大人的實力相差太遠。”

  這時孫延慶忍不住在為丌官大人說著話,看著丁圓福如此猖狂的樣子,自己也受不了。

  “孫延慶,你可真是墻頭草啊!風往哪刮你就能往哪頭倒啊!你竟敢說我卑賤,這里的任何人說我,我都不會計較,唯獨你不能。若不是我執意把你帶回京城,即使你滿腹經綸也不過是在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孤苦一生罷了,我讓你看見了這個世界的繁華,而你呢?你不同我一樣被利益蒙蔽了雙眼,我問你什么是義?義就是恩將仇報嗎?義就是無休無止的背叛嗎?義就是對于原本很好的東西惡意去詆毀嗎?你全都做到了,我丁圓福絕對敢保證你定是一個背信棄義的人,有那么多的人都詛咒過我,因我曾經就是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可這就是命運吧!我仍會恨對我背信棄義的人,孫延慶,請你接受我的詛咒吧!若我下了地獄你也逃不過,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都要你去陪著我。”

  聽了圓福的話,群臣們全都望著孫延慶,盡是懷疑的目光撲面而來。

  “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說,那個宦官全是胡說的。”

  盡管延慶再怎么狡辯著,也只是越描越黑。

  “我是幫皇上揭穿這個宦官的真面目,這樣的一個宦官留在皇上身邊定是一個禍害,即使他曾幫助過我,但我現在是皇上的臣子,我就有義務去保證皇上的安全。”

  “哼!”

  圓福不禁笑道:“孫延慶,你是在防備著我,還是防備著所有的宦官啊!你可知我為什么會變成一個宦官,我問你?絕非迫于無奈,有哪個男子愿意犧牲自己的名譽變成太監,你可知太監的苦啊!表面看起來風光,可心里卻千瘡百孔,苦不堪言。”

  “沒錯,你就是一個太監,可那又能怎樣,一切都是你活該,都是你自找的,太監沒有權利干預朝政,更無權干涉皇上的生活。”

  “在世俗的眼中,我們宦官算是什么?即使再位高權重也是別人可以輕易談起的笑柄,憑什么只有你們名正言順的臣子可以向皇上積極諫言,而我卻不行,這是偏見,這是不公平的對待,一個男子成了宦官,他的一生難道就要被否定了嗎?我感激皇上能讓我留在他的身邊,我也想一輩子相安無事,盡全力效忠于皇上,可這都是被你們所害的,是你們的所作所為才把我逼上了這條絕路,皇上,小福子對不起您,我也是為了活命才出此下策。”

  圓福一邊說一邊抽泣著,那執著匕首的手也不停地發抖著。

  宮外的烏云全都聚在了一起,黑壓壓的一片,將白天變成了悲傷的黑夜,陽光不見了,希望也就全都破滅了,陰沉的天使空氣十分沉悶,若是能就這樣下一場雨該多好,可雨一直沒有下,只有圓福的淚在向下流著。

  而宮內卻變得鴉雀無聲,群臣們面對這樣的情況也是手足無措,正如圓福所說的那樣,圓福得到了一切榮華富貴后,報了血海深仇,可他并不感到快樂,他也許已經漸漸醒悟過來了,他只是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證明他自己真心的機會,皇上給了他希望,可卻是好景不長。

  正如所有人看到的一樣,莫須有的罪名一條條強加在圓福的頭上,這一次次的打擊接連不斷,而圓福在傷心之余,已變成了無法操縱自己感情的魔鬼,即使是自己已經不在意的東西,他也想要拼命去守護。

  沉默已久的皇上聽了圓福的一席話后,瞬間體會了圓福心頭的感傷:“小福子,朕不相信你會這么做,你說吧!你想要什么條件?才能放了朕,朕是這大明江山的主人啊!這大明江山也一定不能在朕的手中毀于一旦啊!”

  “皇上,您不知小福子月多么羨慕您嗎?為何您生下來就是真龍天子,命運像是從一開始就被定格了一樣,您注定就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您做出的任何努力都會被世人所看到,而像我這樣的人,即使想改變過去也得不到機會,只能被別人一點點推進黑暗的深淵。”

  “小福子,可這就是命啊!你需要接受這個事實啊!這些都不是你我或世人可以改變的。”

  “皇上,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命運,絕非這樣,而是有一股信念一直催促著我前行,最初我來到京城的目的就是為為了和她在一起,我要尋找她,幾經波折,我看盡了京城的繁華,也體會到了黑暗中的溫暖。當年的蘭貴妃把我帶入皇宮,從此,我便要為我自己活著,我只想能夠不再受到屈辱,不必說是萬眾矚目,那我也要活出我自己的精彩。我開始追名逐利,到了最后我終于成了您身旁的貼身太監,我想要的一切便是觸手可得,可以說,我變得衣食無憂。可我本應知足,而仇恨卻在我心中蔓延,也許是權利越高,擔心就是越多吧!我無時無刻都在提防著是否有人要在背后害我,我一步步走來如履薄冰,可命運的眷顧仍與我擦肩而過,我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皇上聽完圓福的心聲后,不知不覺地被他所打動了:“小福子,朕就再給你一條出路,朕本就沒有想害死你,朕會為你備好馬車,讓你遠走高飛,遠離是非之地,你我主仆的情分也就盡了。”

  皇上的話還沒有說完,便遭到了群臣的反對,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皇上,萬萬不可啊!他的死罪難免啊!”

  皇上望著每個大臣的臉,憤怒的火焰在他心頭爆發:“你們鬧夠了沒有,朕留著你們決不是為了自己心里面添堵,這一切你們敢說不是你們設計好的嗎?如果要將小福子處死,你們認為朕會放過你們一馬嗎?”

  以丌官緒正為首的大臣被皇上的話驚住了,個個鴉雀無聲,而孫延慶一直張個嘴,口中的舌頭即使攪來攪去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在皇上的威嚴下,群臣只好變成了旁觀者,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接下來會發生的所有事。

  “小福子,你的原名叫圓福,如果按照字面意思理解的話,你的家人是想讓你一輩子圓滿幸福吧!那么朕便問你,當你得到了一切后,你幸福嗎?”

  圓福不知如何回答,他先是不停地笑著,卻不知為什么笑著笑著卻笑出了眼淚:“皇上,小福子這一生從未感到過幸福,為什么我明明得到過了,可還是感覺不到幸福,也許吧!從我一開始被生下來的那一天起,我的生活便充滿了貧苦,我可能都忘了幸福是什么滋味了。”

  “小福子,那朕再問你,從過去到現在,你是否曾感到心痛啊!”

  “皇上,要論及受到的傷痛,誰經歷的會有我多?我經歷過與親人分離的痛,經歷過被人污辱欺壓的痛,經歷過愛情灰飛煙滅的痛,還經歷過遭到別人背叛的痛。這些痛個個壓在我的胸中,讓我難以釋懷。”

  “你說你自己遭受過被別人背叛的痛,朕何嘗又不是這樣呢?母后背叛過朕,而你也要背叛朕,朕為何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當得好失敗呢?”

  在與皇上交談的過程中,圓福漸漸放下了戒備,手中的刀也逐漸離皇上的脖子越來越遠了,圓福是相信皇上的,皇上說過要保護他就一定能做到,可他這樣的一個疏忽卻被別人搶占了先機。

  說是遲,那是快,丌官緒正大喊道:“你們這些侍衛還等什么呢?快去把那個反賊給本大人捉住,立刻抓緊時間保護好皇上。”

  這丌官大人的話音剛落,一群侍衛便蜂擁而上。圓福見狀感到大事不妙,可世事就是這么捉弄著人。

  圓福手中的匕首從他的手中掉落到地面上,發出了金屬碰撞后產生的巨響,這一次圓福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機會,只能束手就擒了。

  侍衛們將圓福包圍起來了,眾人齊心協力終于將圓福抓住了,即使身后響起了皇上的命令:“住手,快給朕住手。”

  可侍衛們像全體耳聾般并沒有領會皇上的命令。而是一心一意地聽從著丌官大人的指示。

  皇上親眼看著圓福被侍衛們帶走了,而自己還在原地,卻無能為力。

  “來人,還不將皇上帶回去休好好息,立即去請太醫,就說皇上受到了驚嚇,立即需要診治。”

  皇上在退朝前,用生平最厭惡的眼光看著丌官大人,丌官緒正當即跪在地上:“皇上,您可以隨便責怪老臣,可您要記住老臣的所作所為皆是為皇上您好啊!您怎么懲罰我都求您不要懲罰自己,大明王朝需要您,您定要保重自己的龍體康健啊!”

  皇上什么話也沒有留下,便頭也不回地走遠了,留下了仍跪在地上不起的丌官大人,丌官大人身旁的孫延慶連忙將他扶了起來:“大人,真是苦了您了,也不知道皇上能否真的理解您的良苦用心。”

  丌官大人顫顫巍巍地走著:“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看著皇上執迷不悟下去,適才,我聽見那宦官和皇上的對話,一瞬間,我真有些同情,認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可世道就是這么殘酷,無論是在后宮還是在前朝,都不允許有一枝獨秀,更何況,他又只是個宦官。”

  皇上雖然退朝了,但群臣還在回顧著剛才發生的驚險一幕,想想都有些事后怕,可更為可怕的事情就要來了,圓福被那群侍衛究竟帶到了何方,圓福將會面臨些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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